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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后。
501廠后山靶場被圍得水泄不通。
經過半個月的艱難攻堅，陸重總算是把“誅仙”研制了出來。
501廠的工人們這些天累得半死，卻沒有一個人缺席，全都前來參觀試驗了。
靶場中央，孤零零的停著一輛從前線拖回來的鷹醬M26“潘興”重型坦克殘骸。
為了今天的試驗，李云虎還特意讓人找來幾塊最厚的鋼板，死死地焊在了坦克的頂部，把頂部裝甲的防御力堆到了一個喪心病狂的程度。
靶場外臨時搭建的觀察哨里擠滿了人。
除了501廠的廠長王振華和909科的一眾骨干，還有幾個特殊的客人。
為首的是奉天軍區特意派來的石司令。
石司令身邊，站著幾個金發碧眼的熊國專家。
領頭的正是之前被陸重氣得吐血，在醫院里躺了半個多月的伊萬諾夫。
他是被軍區特意請來指導評估501廠的技術工作的。
“石司令，聽說你們龍國今天要測試一種能從天上打坦克的炮彈？”
伊萬諾夫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差點沒當場笑出聲來。
就憑龍國這么點可憐的工業水平也想造出這種高端貨？
真是無知者無畏！
他用一種教訓的口吻對著石司令說道：“恕我直言，你們實在是太縱容那個叫陸重的年輕人了！”
“我承認陸重研制的‘龍牙’火箭筒的確是有一點小聰明，但那是一種投機取巧的農民式的智慧！”
“更別提他居然還想搞什么會思考，能從天上攻擊坦克的炮彈？”
“我的上帝，你知道那需要多尖端的技術么？”
伊萬諾夫的聲調不自覺地拔高了八度，字里行間滿是知識分子的優越感。
“這東西叫近炸引信！”
“你確定你們真的能研制出來？”
“開什么玩笑！”
“近炸引信需要用到我們熊國科學院正在研發的真空電子管技術，還要制造比頭發絲還要細的高純度銅線，更需要能加工精密微型齒輪的專業機床！”
“可以說這東西，連我們熊國都很難研制！”
他輕蔑地掃了一眼遠處的909科眾人，特別在陸重身上狠狠剜了一眼。
“就憑這群什么都不懂的村夫？”
“我敢用我熊國專家的榮譽向您保證，今天的試驗百分之百會失敗！”
“他們就是在用最愚蠢的方式，浪費一顆熊國援助的炮彈！”
他的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身邊的幾個熊國技術員連連點頭，臉上都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
石司令眉頭緊鎖，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雖然不懂技術，但也知道伊萬諾夫說的不無道理。
龍國的工業基礎，實在是太薄弱了！
501廠的技術水平他也知道，造門炮都費勁。
正常來說，的確不太可能研制出這種連熊國專家都說高端的裝備。
可他怎么也想不通，501廠里的人騙他不懂也就罷了，李云虎總不能騙他吧？
他轉頭看向李云虎，眼神里帶著一絲詢問。
李云虎卻像沒聽見伊萬諾夫的嘲諷一樣，嘴都快撇到天上去了。
他壓低聲音，在石司令耳邊說了一句：“您就瞧好吧，等會兒別把下巴驚掉了！”
石司令眉頭微松，心中頓時多了一份期待。
李云虎不會騙人，可能真的有什么驚喜在等著自己吧。
就在這時，遠處的炮兵陣地準備工作已經完成。
石司令和伊萬諾夫同時舉起了望遠鏡。
可當他們看到85毫米野戰炮的姿態時，卻全都愣在了原地。
那門炮的炮口高高揚起，仰角大得離譜，幾乎都快垂直朝天了。
這么高的仰角？
他們準備干嘛？
打飛機么？
“胡鬧，簡直是胡鬧！”
伊萬諾夫第一個尖叫起來，他感覺自己的專業知識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
“難道他們連最基本的彈道學都不懂嗎？”
“這么大的仰角，炮彈會飛到天上去！”
“根本沒可能命中一百米外的目標！”
“我明白了，他們這是準備把我給笑死，好繼承我的知識遺產！”
石司令的臉色也徹底沉了下來。
他覺得自己今天可能真的白跑一趟了。
李云虎，你小子要是敢拿軍國大事開玩笑，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
就在觀察哨里氣氛降到冰點的時候。
遠處炮兵陣地上，紅色令旗猛地揮下！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回蕩在山谷之中。
一枚“誅仙”炮彈以近乎垂直的拋物線沖向了天空。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跟隨著那道黑色的彈跡。
炮彈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飛行軌跡完美地從那輛“潘興”坦克殘骸的正上方掠了過去。
看那架勢，至少要飛出幾百甚至上千米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伊萬諾夫當場就爆發出了一陣肆無忌憚的大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司令同志，你看見了嗎？”
“就是你們所謂的奇跡？”
“他們甚至打不到靶子周圍！”
“這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可笑的炮擊！”
可下一秒。
正在高速飛行的“誅仙”炮彈，在飛過坦克殘骸正上方的瞬間，發出了一聲極其輕微的聲音。
啵！
就像小孩吹破了小小的肥皂泡一樣。
聲音輕微到如果不是全神貫注根本聽不見的地步。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沒有爆炸，沒有火光，什么都沒有。
炮彈仿佛在空中消失了一般。
“居然連炸都炸不了，簡直可笑！”
“我勸你們還是認清現實，乖乖接受熊國的援助吧！”
“弱小的龍國，離了熊國什么都不是！”
“這就是現實！”
伊萬諾夫滿臉都是嘲諷的笑容。
他身邊的幾個熊國技術員也忍俊不禁。
石司令臉色鐵青，眼中逐漸有怒意閃過。
失敗了嗎？
連引信沒響？
“李云虎，你搞什么幺蛾子？”
“你知道我有多忙么？”
“再有下次，軍法處置！”
石司令冷哼一聲，轉身就要走。
“備車，我們走。”
李云虎卻牢牢擋在他的面前，笑著說道：“石司令，好戲還在后頭呢！”
下一秒。
噗嗤！
一聲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從“潘興”坦克的頂部猛地響起。
加固過的坦克頂蓋上，瞬間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
整輛坦克猛地一震，一股夾雜著火星的青煙從洞口里噴涌而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伊萬諾夫發出了不似人聲的呻吟。
“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他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手里的望遠鏡“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石司令反應過來，怒吼道：“快！過去看看！”
一群人氣喘吁吁的跑到還在冒著青煙的坦克前。
嘶！
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坦克的頂部裝甲居然被融開了一個孔洞！
究竟是多高的溫度，才能造成如此恐怖的毀傷！
一個膽大的警衛員壯著膽子，爬上坦克從破口往里一看。
嘔！
他只看了一眼，就立刻發出一聲干嘔，連滾帶爬地退了下來。
石司令見狀，親自爬了上去。
他把頭湊到了那個還在散發著炙熱氣息的破口前。
只一眼。
饒是他這位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百戰將星，也感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坦克內部，已經不能用慘烈來形容了。
設備、座椅、彈藥架，全都被一股無法形容的狂暴力量融成了一團！
坦克的內壁上，更是布滿了無數細小的恐怖坑洞！
如果里面有人的話……
不，這種高溫下沒人能繼續存在！
人體會在瞬間被高達三千度的金屬射流，連同骨頭和內臟一起汽化成虛無！
尸骨無存！
石司令感覺嘴唇發干，狠狠咽了口口水。
“戰爭利器，絕對的戰爭利器！”
而另一邊，伊萬諾夫也踉踉蹌蹌地跟了過來。
他看著那個恐怖的孔洞，腦袋里轟的一聲。
“融穿……竟然是融穿！”
噗通！
伊萬諾夫雙腿一軟跪倒在了雪地上。
他指著還在冒煙的破口，嘴里不停地用熊國話歇斯底里地念叨著。
“我不信，我一定是在做夢！”
“這不科學……一點都不科學！”
在親眼見證了“誅仙”的威力后，他已經被嚇瘋了。
而石司令，此刻已經完全顧不上這個丟人現眼的熊國專家了。
他從坦克上跳下來，一把搶過通訊兵的電話，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彭總！”
“我們好像挖到神仙了！”
“501廠909科，名叫陸重！”
“從今天起，鷹醬的坦克在我們面前，就是一堆會動的鐵棺材！”
“我請求立刻馬上，將所有‘誅仙’炮彈送往前線！”
“老子要讓范弗里特那個狂妄的家伙好好看一看！”
“什么！”
“才叫他娘的！”
“天、降、正、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