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如同噴泉般從被斬殺的世家子弟脖頸中涌出,流淌在街道上,匯聚成一條條血河。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世家老爺們,此刻滿臉驚恐,跪地求饒,聲音在血腥的空氣中顫抖。
府邸里的珍寶、古籍被肆意踐踏,象征著世家榮耀的牌匾被一一砍落。
每一刀落下,都帶著對世家壓迫的仇恨;
每一箭射出,都飽含著無盡的憤怒。
鮮血流淌過庭院的臺階,浸濕了華麗的地毯,映照著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世家的末日。
遠處,世家的莊園在烈火中燃燒,濃煙滾滾,仿佛是千年基業崩塌的悲歌。
黃巢站在這血腥的場景中央,渾身上下沾滿了鮮血,眼睛里滿是暴虐氣息,獰笑著,抬手揮刀!
仿佛一頭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讓人膽寒不已。
手上還提著一顆不停滴血的人頭,正獰笑的看著眾人!
天幕下的世家家主和家中子弟們,在這一刻才真正的認識到黃巢的可怕……
骨子里的血都涼了……
如果說前邊張角給他們的感覺不忍看百姓遭受壓迫而舉刀的逆賊,那么黃巢給他們的感覺就是為了殺光而拔刀的修羅!
……
天幕上的鮮血如墨水一樣自上而下鋪展開來緩緩變成血霧慢慢消散,一個身穿金甲手持鋼刀的男子,背對著眾人。
隨著他的視角……長安城里人來人往,盡收眾人眼底。
不然名門望族拉幫結派,三兩成群的坐在酒樓里互相吹捧著。
“見過兄長,我范陽盧氏,盧俊才……”
“原來是范陽盧氏,久仰久仰……”
在這街道上,黃巢顯得格格不入,背影不斷的拉長!
沙啞又霸道的聲音響起,伴隨著黃巢的講述也帶著天幕下眾人走進了他的一生。
「老子叫黃巢,也就是你們口中的那個,史上最強落榜生,五姓七望的終結者,門閥世家稱我為活閻羅!皇家稱我為移動的王朝喪鐘!」
「俺出生曹州冤句的鹽堿地,家境也頗為富裕,只是那大地有些慘白,像鋪了層沒刮凈的人骨。」
「我家那座青磚大院就戳在這片白地上,墻頭上插著的不是尋常富戶的護院幡子,是截磨得锃亮的鹽鐵,風一吹能聽見鐵屑刮過磚縫的嘶鳴!」
「俺爹說,這是俺們老黃家的招牌,也是催命符?!?/p>
「因為俺家里是干私鹽走私的,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營生!」
「我出生那天,接生婆抱著渾身通紅的我直哆嗦,說我長得有點嚇人,倆黑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轉,活像地里刨出來的雙睛鬼?!?/p>
「俺爹聽完,大怒,灌了三碗燒刀子,又把那婆子的嘴給縫了半針:"記著,我兒黃巢是文曲星墜地,雙瞳照的是人間齷齪。"」
「當然,這些都是聽俺娘講的,俺是沒啥印象!」
「俺家院里的曬鹽場比戲臺子還大!」
「白花花的鹽粒堆成小山,雇工們赤著腳在鹽堆里踩,腳底板早被腌成了臘肉色?!?/p>
我打小就蹲在鹽堆上看賬冊,左手撥算盤,右手攥著爹給的短刀——他說這世道,賬算得再精,不如刀子快。
可看著,老爹對那些官員低頭哈腰的諂媚模樣,俺知道縱使再有錢,也比不過人家的一句話。
從那時起,考取功名當官,就成了我心中的執念,也是從那時我開始文武雙修之路。
十五歲那年,我已經能把《孫子》倒背如流,騎在烈馬上能射落三丈外的老鷹!
更能把一擔私鹽從曹州連夜送到徐州,躲過七撥巡鹽兵的刀子,俺們那一片都說俺有本事,俺爹也被同行夸贊的合不攏嘴。
說我就是一個天生的鹽販子,但是只有我知道,俺們老黃家從來不缺銀子,缺的是頂官帽。
看著爹娘在巡鹽使面前卑微的猶如一條野狗,從那時俺就告訴自己,你得考科舉,穿上官靴,這樣爹娘就不用再看巡鹽使的臉色。
「老爹老娘,看著用功讀書的我,總是說長安的朱門里,早把"崔盧李鄭王"的牌位供成了活神仙。」
「說什么咱們就是一私鹽販子尋常老百姓,當官比登天還難,還說等干個幾年等我成家了,給我買個官當就行了。」
「可老子偏偏不信邪,老子就不信這十來年的苦讀還考不上?買來的官老子不要,老子就要自己考進去!」
天真!實在是太天真了。
他們能從天幕的話語中,聽出黃巢當時的豪心壯志!
可他也不想想,你家就一販賣私鹽的,說白了都是一群老鼠而已。
憑什么、又拿什么,跟那些世家子弟斗?
十年苦讀,憑什么比的上人家百年世家?
說句難聽的,就私鹽販子這出身,別管有錢沒錢,就算再落魄的世家子弟,都會看不起他。
用初生牛犢不怕虎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少年時傲氣他們也有,可經歷過一些事情后,現實會把你所有的傲氣、尊嚴,給碾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