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像輕飄飄從她身上拂過,卻壓的她肩膀都抬不起來。
“這是我舊主家的女兒,永安伯府的夫人,噢!就是你前些日子封的那個將軍的妻子。”
昭太妃親昵地把她拉過來坐下,也不掩飾自己的出身,一落座竇歲檀感覺身體都不自在起來。
主殿很大,可這桌子相比起來可就很小了,滿當當一桌子菜,對面就是霍璩。
那晚她就知道,霍璩身材高大,且是習武之人,悍勇之處另她畏怯不已,乃至于看到人極為惶惶。
現在坐在對面,他雖然沒有特別注意她,但周身氣勢如淵,叫人不自覺屏息斂聲。
霍璩夾了一口菜:“噢?倒真是郎才,女貌。”
這么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遂不再看她。
她雖看上去極力克制,昭太妃還是看出了端倪,本來皇帝來了,命婦該退避的。
但這不是來不及嗎?
只怪皇帝煞氣太重,小姑娘這是害怕了。
又慈愛地看向竇歲檀,給她倒了一小杯果酒:“女貌是當然的,我們阿檀配什么樣的郎君都使得。”
不好議論朝臣,但可以夸夸自家閨女。
夫人遠去青州,竇家一向低調不惹事,永安伯府……
總之現在不是從前無權無勢的時候,既為太妃,定要讓阿檀過得舒心。
昭太妃說完這句話,霍璩的眼神就順勢掃過來,頓了一下:“是極。”
“哈哈哈哈,”昭太妃就笑,“你倒鮮少夸人。”
絲毫不認為新帝會有些什么其它心思,要說他上位手段卑劣不仁,或者說殘暴兇狠,那都沒錯。
可要說對美色感興趣,昭太妃是一萬個不信的,她甚至懷疑霍璩那根竅都沒開,不然后宮為何一人也無?
倒讓她這個太妃占到了便宜。
只阿檀確實貌美,現下更是雪肌花貌,看之令人心悸。
規矩大,三人身份懸殊,只淺淺說了幾句,就又兀自吃飯。
竇歲檀有點酒量,這點果酒喝了沒什么感覺,倒是放松了一點。
只她不覺,一抹緋紅爬上她的頰邊,原本欺霜賽雪的肌膚陡然添了絲絲艷色。
昭太妃覺得她可愛,只勸她多吃一點。
果酒好喝,竇歲檀就又喝了一點,卻覺桌下熱意靠近,她捏著杯子的手一顫。
一只腳正抵住她的腳尖,力氣也不大,但她半點不敢動。
她又怕又窘迫,那腳就移開。
竇歲檀安慰自己,他腿那樣長,桌子底下施展不開也是正常。
還未松一口氣,那腳就貼上了她的小腿。
竇歲檀:“!”
一雙眼睛都瞪圓了,他他他怎的如此!?這可是在太妃宮里,周圍宮人都在呢。
桌布堪堪擋住,可擋不住竇歲檀的羞恥心。
這頓飯吃的竇歲檀里外都難受,偏偏始作俑者面上半點看不出來,末了擦擦嘴,就說要回養心殿看折子了。
等霍璩走后,昭太妃見她胃口不佳,人也瘦了,又兼之萬忠所說,就悄悄吩咐:“去敲打敲打,真拿竇家不當回事了。”
也沒讓她回府,雖說不合規矩,但料想伯府也不敢說些什么,想來還歡天喜地呢。
“你就在這睡,深宮數年,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很熟悉,可先帝已去,昔日朋友仇敵也盡數離開,宮殿那么大,宮人那么多,可我還是覺得很空。阿檀,我很想你娘,你就當陪陪我這個寂寞的人吧……”
“越姨……”這讓竇歲檀還怎么忍心離去,許久未見的兩人細細聊了很久,才各自睡去。
昭太妃頗通養生之法,早睡早起,據說就是靠著這具好身體,熬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后妃,只是最近感了風寒,其余的沒怎么生過病。
竇歲檀看著給自己安排的寢殿,不是很大,卻很溫馨,越姨是一早就準備好了的。
她有些感慨,在宮人的服侍下拆去釵環,褪去衣服,好好洗了個澡。
緊繃了一天,竇歲檀難得放松,幾日來的身心俱疲也好像微微放松了。
她手一頓,人人都說宮中當謹言慎行,一舉一動都在人的眼皮子底下,錯了一點就會招來禍事。
但是,現在她卻覺得,比在伯府還要自在。
宮人靜立在旁,安靜地就像沒存在一樣,她坐在梳妝鏡前,仔細抹面膏和香花汁子。
葉舒月已經進府,成為了鶴明的妾室,這是沒辦法改變的。
以后只要自己好好待鶴明的妾室,繼續打理好伯府,就能和鶴明相敬如賓。
至于其它的......竇歲檀有些沒信心,眼看鏡子里的人要流淚,她趕緊起身。
一轉身,呼吸就一滯。
不知何時,霍璩大馬金刀坐在床上,一條腿屈著,另一條腿伸直,手里捏著一個荷包,手臂撐在床頭,直勾勾地看著她。
竇歲檀真的被嚇了一跳,理智告訴她,不能夠尖叫,因此半天沒做出反應。
“膽子怎的這么小?過來,我瞧瞧你的腿。”霍璩聲音是很沉的,但說起話來帶著一股子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漫不經心,讓人拿不準他的意思。
帝心如淵,當如是,竇歲檀反應過來,趕緊要跪下。
至于他說的看看腿之類的孟浪話,竇歲檀自動忽略了,不要惹事,她告訴自己。
但膝蓋還沒有接觸到地磚,就被他一把拎了起來,下一刻人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陛下,您放開我!這、這不合規矩!”竇歲檀掙扎,但無濟于事。
因為霍璩已經伸手去褪她的褲腿,一路到了腳彎,因為要睡了,她穿的只是小衣和襯褲。
被一個男人這么抱著,竇歲檀羞憤極了,眼淚就撲簌撲簌掉下來,知道今天這頓侮辱是少不了了。
霍璩卻是真的在仔細瞧她的腿,她的腿筆直修長,骨肉勻稱,看著瘦卻并不柴,肌膚粉潤,膝蓋上也是有些軟肉。
“什么規矩?她還真的敢罰你跪那樣久?”霍璩全然沒理她的話,只看著較其它地方略有些紅的膝蓋。
今天聽說她來了,迫不及待跑來看,但觀她下跪行走間有些遲滯,就知道是跪多了。
她那樣嬌嫩,如何經得起這些。
永安伯府那個老虔婆,霍璩臉色不好看,饒是他,床榻間柔軟,也沒舍得要她真跪。
“好了好了,你別惱,你那夫君早就不干凈了,好好陪我如何?”說著,唇就落在了她的頸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