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撇撇嘴,把行李塞進柜子里,就這么的又過去了一年。
他總是不能察覺時間的流逝,就像之前寫小說一樣,總覺得自己在做著日復(fù)一日的工作。
直到看到碼字軟件的年終盤點,才后知后覺:啊,又過去一年時間了。
時間在常樂的身上似乎陷入了凝滯。
他不用去記各種各樣的節(jié)日,各種各樣的紀(jì)念日,或者今天是誰的生日,明天是誰的生日——他甚至連他自己的生日都懶得記。
每次有人問他,常樂總說九月一日,因為好記。
至于具體是九月多少?
又或者是不是九月?
他實在不記得了。
總之也不是很重要。
他坐在椅子上搗鼓著手機,群聊里輔導(dǎo)員發(fā)下了這個學(xué)期的課表,他聽到老二在哀嚎。
“早八,怎么又是早八!”
“我已經(jīng)大二了!我怎么還在上早八!”
常樂點開課表,果然,五個學(xué)習(xí)日有三個早八,空白時間都挪到下午去了。
常樂覺得還可以,總比朝八晚五要好。
等等……
他突然想起一個事兒來。
他是不是之前拜托小黑去幫忙找這游戲的消息來著?
怎么沒動靜了?
他想了想,拉開聊天記錄,上次和小黑聊天已經(jīng)是十天前的事兒了。
在這期間,對方更新了兩條動態(tài)。
【BlaCkB:哇擦,倒大霉啊!】
配圖是他火熏火燎的樣子。
因為是QQ,所以下邊的評論常樂能看見。
有人問發(fā)了什么事,他回復(fù)“私聊”。
最新一條動態(tài)是他去醫(yī)院拆繃帶的樣子,配文幾個“痛痛痛”的表情包。
常樂想了想,拉開聊天頁面敲字發(fā)了過去。
【長樂】出什么事情了嗎?
【長樂】你的動態(tài)
大概過了兩分鐘,對方敲回了消息。
【BlaCkB】哪條?
【長樂】煙熏火燎的那個
【BlaCkB】別提了!
對方的敲字速度顯著變慢。
【BlaCkB】對了,我是不是答應(yīng)了你啥事兒?
【BlaCkB】總之,應(yīng)該暫時幫不上你忙了。
【長樂】怎么了?
【BlaCkB】機房失火了
【長樂】?
常樂愣了愣,失火了?
【BlaCkB】你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對吧?
【BlaCkB】機房!機房!機房怎么會失火呢!
【BlaCkB】好吧,機房失火的風(fēng)險不小,但怎么能失火呢!
【BlaCkB】我們這個機房好不容易才搭建起來,我和哥們都往里投了不少錢……
【BlaCkB】現(xiàn)在都毀了。
【BlaCkB】唉。
他發(fā)來一個氣氛很沉重的表情包。
常樂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
【長樂】那你的手?
【BlaCkB】給機箱燙的
【BlaCkB】當(dāng)時啥也沒想,依偎能救一胎算一胎,一把抓過來一胎,放下來才發(fā)現(xiàn)手燙掉一層皮。
【長樂】你用的是語音輸入?
【BlaCkB】是,手全包上了,打字得打到什么時候去。
【長樂】唔。
【長樂】下次不用這個,識別準(zhǔn)確率太差。
【BlaCkB】[中指.JPG]
表情包發(fā)的倒是快。
常樂和他絮叨了幾句,緩緩放下手機。
他再次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么巧嗎……”
偏偏是他拜托小黑查游戲的時候機房起火……
實在是不對勁。
不管是消失的截圖,還是整段失蹤的聊天記錄,保存不下來的視頻,再到失火的機房……
他放空大腦,對著天花板想了很久,才莞爾一笑。
費這個心思干什么?
這世界上總不至于真的有神仙吧?
哈哈哈……
哈哈哈。
哈。
他干巴巴的笑了兩聲,就當(dāng)是安慰自己。
……
【長樂城已升級為四級城鎮(zhèn),目前定位為核心城市/圣城。】
【長樂城人口上限提升到80000,目前人口12475。】
【長樂城可駐軍人數(shù)提升到2000,目前擁有軍隊2478人。注:超過駐軍規(guī)模的軍隊將會被王國視為威脅,請合理調(diào)整城市駐軍規(guī)模與王國關(guān)系。】
【解鎖建筑:高級練兵場、教會大學(xué)、王國級別圖書館、多重城墻、跨國貿(mào)易樞紐、超級港口……】
【解鎖事件: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解鎖事件:組建長樂軍!】
【解鎖事件:她并不是孤立無援】
【解鎖事件:我抗議!】
相比起神明等級,城市等級升的倒是毫不磕巴。
長樂城是一個迅猛成長的巨獸,依靠商人和吞吃周圍“無主”的土地發(fā)展自己。
商人們、農(nóng)民們、工人們、漁夫們在周圍建起了一間又一間的棚屋。
這些棚屋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加建為泥瓦房,接著是磚瓦房。
然后,房屋會連帶著它們腳下的土地一起并入長樂城的管轄范圍。
這樣的操作,讓來此觀瞻的阿切爾傻了眼。
他站在城頭,看著城外一眼望不到邊的各類建筑,說不出話來。
半晌才哆哆嗦嗦的爬下來。
“這位先生,如何?”
陪同參觀的萊安挺起胸口,與有榮焉的樣子。
“十八、十九……”
阿切爾嘴里數(shù)著。
“別數(shù)啦,我告訴你,是三十二個居民聚居地,大約容納了三千六百個流民……”
“二十、二十一——你以為我在數(shù)什么!”
阿切爾發(fā)出哀嚎:“我在數(shù),一旦消息傳到王都,王都到底有多少個理由能夠出兵蕩平這里!二十二!這座城市違法的法律,可以用上你的手腳計數(shù)了!”
“沒關(guān)系的,我們有軍隊!”
“多少人?”
“兩千四百余人在崗,另有兩千余人分派到了各個分教堂,另有十二名征召官還在四處奔走……”
阿切爾眼前一黑又一黑。
“二十三!”他大喊:“這個最嚴(yán)重!”
公正善良的治安官、鐵面無私的律法者發(fā)飆了:“我要離開這兒!你們遲早得被送上斷頭臺!你們……你們簡直是在一輛限承載5人的馬車?yán)锶M了50個人——還另外塞進了12頭牛和23頭羊!”
這是什么比喻手段?
萊安張了張嘴:“但是……”
“什么!”
“但是我們養(yǎng)活了周邊六個城市的所有自由農(nóng)。”
萊安認真的說道:“包括那些不被他們領(lǐng)主承認的流民。”
“……”
治安官沉默了。
“攏共多少人?”
“一萬八千多人。”
“……”
阿切爾瞇起了眼睛。
“哦,是這樣。”
“先生,您覺得如何呢?”
阿切爾吐了口氣,想象著自己正吐出一口帥氣的煙圈。
“喂,你叫什么——哦,萊安,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洗耳恭聽。”
“一名合格的律法者熟讀法律。”
“嗯哼?”
“一名成熟的律法者,則熟讀法律的漏洞。”
“……”
“我要去見一見梅琳娜小姐,這座城市堆積的法律問題實在太多了——想完全處理好,需要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