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姝然收到馳喻的消息,洗過手后,回復了他。
等她回到包間內,卻只見茶藝師一人。
夏姝然得知馳喻出去了。
她穿過長廊在后院的竹林看到了他。
天色漸晚,茶室的夜燈在竹林四周亮起。
馳喻在夜色下,竹林間,身著白襯衫西裝褲。
西裝不似寬松的運動服,他優越的寬肩長腿很好被展露了出來,甚至能隱隱約約看到胸肌的線條輪廓。
竹葉的影落在他瓷白俊美的面龐,顯得他清清冷冷的。
馳喻單手插兜,姿態放松地靠著一棵竹樹。
他右手垂著,指尖夾了一根點燃的煙,只任它燃著,沒有管它的意思。
兩個中年老板圍在他旁邊,對他十分恭敬的樣子,在說些什么。
馳喻面色一貫的疏離帶笑,但該回應的都回應了。
夏姝然停住了腳步,悄悄站在圓欄邊,饒有興致地看著幾人談笑風生。
馳喻唇邊的笑依舊淺淡,他見鬼說鬼話見人說人話的本事夏姝然是知道的,馳喻的溝通能力很強。
但他本性里少話冷酷的特性是不變的,頂多就是不搭理和不得不搭理的區別。
夏姝然沒見過他和比他大一輪的人閑談交流。
當下也輕輕笑著盯住馳喻的神態表情。
怕是馳喻出來找她,她又回了消息給他報平安,他安心了,回去的路上,巧合遇上生意場上的人,無奈開啟了一場社交。
馳喻事后抱著她溫存的時候,嗓音低磁溫柔,話還挺多的。
他和夏姝然說過,工作上和中年老板們打交道是最累的。
他們顧及馳喻的家世,會給他面子,違心的恭維話張嘴就來。
可一和他們說實事,聊合作,他們就開始打太極,明里暗里全是不信任馳喻的意思。
無論父輩給他搭建了多高的平臺,真要他自己上了,才知道困難重重。
夏姝然暗忖,來喝茶的肯定是上了年紀的比較多。
這茶室在京城是非常高端的,夏姝然是用馳喻銀行信用卡積分點的券才能預約包廂。
推薦難怪馳喻碰上了認識他的。
夏姝然看得真切,馳喻抬手吸了一口煙。
薄唇輕輕抿一下,他也不刻意吐煙,只微張唇,讓煙霧慢慢消散在夜風中。
他漂亮的面龐被籠在青白的煙中,他那樣鋒利冷冽的眉眼也漸漸模糊了。
夏姝然注意力都在不遠處的男朋友身上。
才反應到她身后的服務員把茶水打翻了,金貴的茶和瓷杯碎了個干凈,發出不小的動靜。
馳喻不經意間淡淡向圓欄這兒瞥了一眼。
夏姝然來不及躲,對上了他的目光。
馳喻看夏姝然竟然在哪兒,他面上不顯,只輕輕撩了一下眸子,示意她過來。
夏姝然才不想面對那兩個大肚子的中年男人,飛快閃過身,藏到欄壁后。
馳喻對此只松松淡淡地勾了勾唇角,什么話也不說,只等著夏姝然自己出來。
果不其然,夏姝然按耐不住,又偷偷側過身體,往馳喻那望了一眼。
被馳喻抓個正著。
夏姝然怔怔看著馳喻直接走過來,牽住她的手,把她帶著走向竹林,朝那兩人介紹,“我未婚妻。 ”
夏姝然盡管尷尬得要命,但臨場反應十分得體。
既不熱切,符合馳喻身份地位,也不端著顯得冷淡,她將這些彎彎繞繞的禮儀拿捏得很準確。
馳喻心里覺得滿意,看來她父親沒有白發財,還是教了她不少。
夏姝然一同在這兒跟著聊了一會。
兩個中年老板不會讓場子變冷,她沒說什么,因為馳喻也只稍稍回應,她就更不必說話了。
熬了不到十分鐘,終于散了。
中年老板兩個人殷切送馳喻進的茶室包間。
門徹底關后,夏姝然先端了一口茶喝,馳喻讓茶藝師下班了。
夏姝然懵懵的,“我們回家?”
馳喻輕恩。
夏姝然把自己的包包理好,馳喻去前臺結賬,卻被告知,那兩個中年老板已經搶先買過單了。
夏姝然不禁笑道,“他們倒真會巴結你。”
馳喻卻像早料到了一般,沒什么反應。
夏姝然嬌嬌地挽上他的胳膊,往地下停車場走。
馳喻煙還沒燃完,還剩一小截,細細縷縷的煙順著馳喻略顯青筋的白皙手背緩慢升起。
夏姝然看他指尖輕輕夾著,沒有抽的意思。
走到停車場,在馳喻要把剩下的煙摁滅,扔進垃圾桶時,磨磨蹭蹭一路的夏姝然終于開口了。
“我,我想抽一口。”
馳喻挑眉看向她。
夏姝然聲音小小的,不過是看著馳喻的眼睛說的,“我也想抽。”
馳喻沒什么表情,他把夏姝然摟近了,讓她背對著他。
他夾著煙的手伸到她嘴前。
夏姝然半邊身子被他的手臂環住。
他的襯衣衣袖是被他捋到了小臂上,他戴著她送他的黑色機械表,和他冷白的手臂相映著。
凌厲的腕骨和緊勁的小臂肌肉線條上迭起的脈絡,充滿男性野性的荷爾蒙。
他的手臂就橫在夏姝然臉邊,他的呼吸也徐徐灑在她耳側。
那氣息似乎還帶著低淡慵懶的笑意。
夏姝然耳尖染了紅暈,脖頸后不自覺起了小疙瘩。
她恨不得馬上就蹲下去,躲開馳喻這種無形的桎梏。
夏姝然聞著清苦的煙味,看著快要熄滅的猩紅,她緊張地抿嘴,下定決心似的,將腦袋靠向他的手,準備含住馳喻咬過的煙頭。
夏姝然唇瓣剛剛碰到,馳喻卻瞬間拿開了手,把煙按滅。
“不準抽。”馳喻把煙隨手扔到垃圾桶,淡道。
夏姝然瞪著馳喻的背影,氣呼呼的。
馳喻給夏姝然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夏姝然憤憤不平,坐進去的時候,朝他哼了一聲。
馳喻噙著笑把車門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