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姬凌卻依舊不說話。
南宮靈月的眼神陡然一變,看著高天之上負手而立的姬云,頓時有些迷茫。
姬凌是應龍的實際契約者,雖然別人和應龍的親合度達到一定程度后,也是可以召喚應龍的,但是正如姬凌所言,他是可以看到別人和應龍的親合度的。
難道說,姬云和應龍的親合度,還尚未達到百分之五十?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為什么爺爺還敢讓姬云上?
這可是關乎國運,和整個龍國臉面的一場神戰啊。
如果姬云和應龍實際親合度不夠,那他就是一個普通的靈品神契者而已。
單論神契等級來說,大木高良可是已經到了尊品了,高了姬云整整三個大段位呢。
整個龍國,難道就只有姬云一個神契者嗎?
如果退伍可退的情況下,大可以去找一位實際神契等級高一些的神契者來進行神戰啊。
姬云如果沒有與應龍的親合度達標的話,那他上去不是必敗無疑?
南宮靈月目光急切的看向了姬凌。
而姬凌則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南宮靈月說道:“我這里看到的是,姬云和應龍,沒有半點親合度,半點都沒有。”
“累死他他也召喚不出應龍來,沒有應龍,我實在是不理解,是誰給他的勇氣站上神戰擂臺的。”
“這不是純粹上去丟人現眼的么?”
“神局的領導是老糊涂了么?”
聽到姬凌罵自己爺爺老糊涂,南宮靈月本能的想反駁,但是話都已經送到了舌尖,卻還是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
畢竟,連她這個親孫女都是這樣想的。
“所以……姬少將必輸?”身后,徐將軍的聲音突然傳來。
兩人被嚇了一跳,急忙站了起來。
“徐將軍!”
徐將軍擺了擺手,看著姬凌說道:“看來這個姬云,還真是徒有其表啊……”
“也不一定。”姬凌笑了一聲。
徐將軍現在已經大概知道了姬凌的情況,雖然上次兩人并沒有聊的太深,姬凌也并沒有實質性的承認什么,但是徐將軍對于姬凌的身世是大概清楚的,只是不清楚他們這兄弟兩個的一些情況。
但是,在兩片戰區一起征戰過的這份戰友情,讓徐將軍本能去選擇相信姬凌而懷疑姬云。
姬云的所有軍功,說白了都只是姬家上報的,沒有任何人看到實際的事件,甚至大部分的老人都清楚,姬云能一路順利的晉升少將,上面多多少少,是有給姬天刑這位老將軍的面子的成分在的。
這就讓徐將軍對姬云的印象更加不好。
再加上剛剛在姬凌和南宮靈月的身后聽了半天,這才得出了這個結論。
姬凌立刻說道:“我只是看到了姬云他,沒有和應龍產生親和,他是召喚不出應龍來,所以疑惑,沒有祖位神明的幫助,姬云一個靈品的神契者,到底要拿什么去戰勝尊品境界的大木高良。”
“不過,或許他有什么特殊的秘法也說不準。”
“特殊的秘法?”徐將軍微微皺了皺眉頭,低聲說道:“你們姬家是上古帝脈,上古八大姓的家族,都是有一些特殊秘法存在的,不過,除了本家族的人,外人應該不會知道。”
“所以你們姬家,是有這種能夠跨級作戰的秘法嗎?”
“這個……”姬凌微微咂舌,訕笑一聲說道:“我不清楚啊,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回歸姬家第三天,就去了西南,從西南回來第四天,就來了這里。”
“總共在姬家待的時間,還不到一個禮拜呢,姬家……我一點都不了解。”
聽到了姬凌的話,徐將軍冷哼一聲說道:“這個姬天刑,到底唱的哪一出,親生的大兒子失蹤了那么多年也不說去找,這找到了,又不珍惜,天天往軍營里扔,難不成,他是刻意磨煉你,想讓你自己賺取軍功?”
“估計就是這樣了,畢竟姬云不也是被送到軍營里去,才拿了那一身軍功回來,晉升到少將軍銜的么?”
姬凌心中冷笑一聲。
別人不清楚,但他可太清楚了。
姬天刑把自己找回來,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代替姬云去服兵役。
而最開始,姬天刑其實并沒有打算剝奪自己的神祇空間和軍功給姬云的。
畢竟當時的自己,還沒有覺醒神祇空間和神明的,更遑論軍功。
他更不相信一個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根本就沒有進過部隊大院的小孩兒,能有在戰場上奪得軍功的本事。
姬天刑的目的,一開始是很純粹的。
純粹的想要姬凌死。
因為全民征兵,沒有戰場經驗的新兵,幾個月的集訓,根本不足以百分百的保證他們能在戰場上活下來。
姬天刑不想姬云死,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失蹤的大兒子姬凌。
這才多方尋找,找到了姬凌,讓姬凌代替姬云去上戰場,替姬云去死而已。
可姬天刑也沒有想到,姬凌會直接覺醒神祇空間,甚至還一連契約了兩尊神明,一尊比一尊品級高,憑借著這些,姬凌徹底的在戰場上站穩了腳跟,不僅從戰場上活著回來了,甚至還是帶著一身軍功衣錦還鄉的。
原本的姬凌,還以為靠著這些,能讓自己的“父親”喜愛自己。
可沒想到的是,等待著自己的是卻是一場噩夢。
回家的當天,姬天刑就在飯菜里下了藥,將姬凌迷暈。
等到姬凌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手術臺上,他的天品神祇空間已經被移植到了姬云的身上。
而后,他在戰場上拿命博出來的軍功,也全部給姬云給搶走,靠著這些榮譽,讓一天軍營都沒進過的姬云一躍晉升為了龍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少將。
而被活剖了神祇空間的姬凌,卻在被挖走神祇空間的第四天,連傷口都還沒有痊愈,就被扔到了去往東部戰區的飛機上。
胸口之上,那道長長的,被活剖挖取神祇空間的創口,雖然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一道長長的傷疤,但時至今日,在無人的深夜里,那道傷疤還是會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