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想過蟲子之間的廝殺也會這么慘烈。
用不了多久,地上已經(jīng)擺滿了蟲尸。
當(dāng)然,這些尸體都是巴頌的黑甲蟲。
本命蜈蠱大殺四方,在黑甲蟲組成的防御網(wǎng)中橫沖直闖去,殺了個九淺一深,完全不受影響。
巴頌額間全是冷汗,念咒的頻率越來越快,身體也在微微發(fā)抖。
狽精說,“沒什么可看了,本命蠱對普通的蟲蠱天然壓制,根本不在同一個層級。”
林遠(yuǎn)獲勝是早晚的事,不如抽空搞定巴頌帶來的手下。
“好!”
我抽出烏木釘,迅速撲向巴頌?zāi)菐讉€小弟。
第一個被我盯上的是個彪形壯漢,一米八的大個頭,磚塊一樣的肌肉。
一身橫練的筋骨,看起來牢不可破。
直到他撞上了烏木釘。
長釘輕易貫穿他的肩膀,帶起一股飆射的鮮血。
這家伙算得上悍匪一個,不顧流血的肩膀,大手一揮朝我脖子擰來。
空中嗖的一聲,趕山鞭拉長的幻影卷住他胳膊。
狽精齜著獠牙跳到他臉上。
幾十斤重的分量壓得他倒退,屁股往臉上重重一坐。
啊!
第一個家伙被撂倒,我用力拔出烏木釘,瞄準(zhǔn)第二個人的小腹,直挺挺地刺去。
術(shù)士間的打斗不是請客吃飯,不能那么溫文爾雅,那樣從容不迫。
是血與肉的碰撞,不生則死!
噗嗤。
長釘穩(wěn)穩(wěn)貫穿了對方的腰子,同一時間,我腦后一股腥風(fēng)鋪面,看也不看,貼著地面亂滾。
回頭,我看見第三個人手上抓著一把綠色粉末,猙獰地灑向半空。
粉末中散發(fā)著強(qiáng)烈的腥臭,我根本不用試,就知道有劇毒。
小妮從我頭頂飄起來,腮幫子鼓得像饅頭,用力吹氣。
綠色粉末沒能沾到我身上,被冷風(fēng)一吹,劈頭蓋臉灑中了它的主人。
“啊——”
殺豬般的尖叫充斥狹窄的墓穴,第三個蠱師七八手腳去翻口袋。
可惜解藥還來不及用上,狽精的趕山鞭已經(jīng)變成游蛇,朝他脖子上卷去。
還剩最后一個落單的家伙,被張文龍拼死抱在地上翻滾。
等我趕上去幫忙的時候,張文龍已經(jīng)喘著粗氣爬起來。
最后一個蠱師胸口插著一把匕首,匕首的刀尖直透心房。
張文龍累得直不起腰,但終于男人了一回。
“你們這些混蛋,一起死吧。”
正當(dāng)我呼出一口長氣,感覺局面得到控制的時候,忽然身后傳來一聲凄厲的怒吼。
我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巴頌嘴里飆著鮮血,正在吱哇大吼。
他瘋狂地掏出一些瓶瓶罐罐,不要本錢地到處丟。
撞破的罐子里爬出很多奇形怪狀的蟲子,有拇指粗的螞蟥、麻繩大小的毒蛇,還有很多蝎子,蜘蛛等等毒蟲……
蟲子們蜂擁而上,見人就咬。
“小心,別被這些蠱蟲咬中了。”
張文龍吃過虧,馬上驚呼著蹦跶起來。
林遠(yuǎn)則怒哼一聲,“跟我斗蠱你還敢東張西望!”
他伸手一指,地上的本命蜈蠱直接蹦起來,趁著巴頌丟出瓶瓶罐罐的時候一口咬中脖子。
簡單、迅捷,撕碎了他的大動脈。
鮮血猶如井噴,巴頌發(fā)出了最后一聲大吼,身體直挺挺地栽倒,再無聲息。
然而他一死,蠱蟲們變得更加兇烈。
我和張文龍被逼得跳到臺階上,耳邊則響起了狽精的驚呼,
“哇靠,快來幫幫老子!”
看到狽精屁股被幾只毒蜘蛛撕咬,我急得不行,趕緊用烏木釘幫它挑開了。
林遠(yuǎn)也操控本命蜈蠱沖上來幫忙,把那些散落在不同地方的蠱蟲咬死。
我看著狽精屁股上腫起來的地方,嚇了一大跳,“老狽你沒事吧?”
“改天我也養(yǎng)幾只毒蜘蛛咬你,看看你有沒有事。”
狽精疼得哎呦叫喚,屁股蛋子腫老高。
發(fā)現(xiàn)它傷口有變黑的跡象,我趕緊對林遠(yuǎn)投去求助的眼神。
林遠(yuǎn)在狽精屁股上掃了一眼,“這種花斑狼蛛毒性很強(qiáng),換一般人早被毒死了,還好它是山妖,有很強(qiáng)的抗毒能力。”
我心說可不是嗎,這孫子啥都吃,到今天也沒被毒死,抗毒能力肯定過硬。
可架不住屁股疼,狽精齜牙咧嘴對我說,“小安子,麻煩你個事唄,幫我吸兩口。”
我嫌膈應(yīng),這貨半年沒洗過一次澡,傻子才幫它吸毒。
林遠(yuǎn)說,“毒素已經(jīng)沿著傷口流進(jìn)身體,嘴巴吸沒用,我可以用本命蜈蠱幫你治。”
說完他吹了個口哨,本命蜈蠱馬上就跳回來,朝狽精大腚上扎去。
“啊……你特娘的往哪兒鉆!”
狽精淚流滿面,它哭了。
我干咳一聲,勸狽精忍一忍,“不就那點(diǎn)事嗎?抓好枕頭扶好墻,就當(dāng)你在做新娘。”
林遠(yuǎn)把本命蜈蠱留在狽精身上拔毒,自己則轉(zhuǎn)身走向了那尊棺槨。
木質(zhì)的棺槨上被砸出一個破洞,林婉已經(jīng)掉下去很久了。
正面挨了巴頌一拳,再撞破這么厚的棺材板。
我以為她會受重傷,甚至可能會死。
不料隨著我們靠近,棺槨的蓋子竟被一雙手用力推開。
我嚇了一跳,趕緊拔出烏木釘防備。
卻看見林婉若無其事地揪著黃金鼠的尾巴,從棺槨里面跳出來。
我驚愕道,“你怎么沒受傷?”
“怎么,本小姐沒受傷,讓你很失望?”林婉態(tài)度冰冷,兇巴巴地瞪我。
張文龍一臉激動,老臉都笑出了褶子,“小婉,你抓住黃金鼠了?太好了!”
他迫不及待跑過去,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黃布,把黃金鼠兜起來,用紅繩打了好幾個死結(jié)。
搞定這一切,張文龍長出一口氣,“太好了,有了龍象黃金鼠,家主的火毒就有得治。”
“你先收著吧。”林婉的態(tài)度依然冰冷,不知道是不是在介意之前我扇過她耳光的事。
她沒有過多搭理張文龍,轉(zhuǎn)過目光,深深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居然讓我感到周身寒徹,好像被毒蛇叮了一口。
感覺這女人的目光很怪,但聯(lián)想到我之前教訓(xùn)她的事,心里也就不奇怪了。
隨便她怎么瞪吧,又不能吃了我。
我無視了林婉的眼神,和林遠(yuǎn)一起看向棺槨里面的空間。
除了一堆貼身的殉葬品,林遠(yuǎn)還把手伸進(jìn)去,掏出了一塊用羊皮卷紙制成的地圖。
地圖是棱形的,四個邊角很不規(guī)律,看著也不完整。
紙張泛黃,有很多蟲蛀的眼,捆綁它的繩子已經(jīng)腐化。
一看就是存在了幾百年的古物。
林遠(yuǎn)看著這張皺巴巴的羊皮紙,灰色的睥子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波動,
“這張圖,應(yīng)該就是五毒教真正的目標(b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