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愁得不行,看向病床上有氣出沒氣進(jìn)的老爺子,倍感揪心。
實在沒轍,我只能先畫了一張安神符,貼在老爺子的玉枕穴上。
安神符沒有驅(qū)邪的功效,但可以幫老爺子進(jìn)入深沉次的睡眠,避免飽受鬼氣侵蝕的痛苦。
畫好符之后,王奎把我?guī)У皆豪镎f,“你跟我交給實底,老爺子情況到底怎么樣?”
“很差!”我只能實話實說。
他年紀(jì)大了,本身陽氣就弱,身體還一直不太好。
一次性接觸這么多怨靈的陰氣,對身體造成的打擊是災(zāi)難性的。
安神符只能幫他穩(wěn)固心神,卻沒辦法補充損耗的陽氣。
鬼印在不斷壓榨他的精氣,如果三天內(nèi)想不到辦法,或許真的只能準(zhǔn)備后事了。
王奎看了看哭哭啼啼的柳芳,滿臉沮喪。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和柳芳雖然沒領(lǐng)證,可木已成舟,早就是一家人了。
柳芳的老爸也是他老爸。
我趕緊說,“你先別急,雖然情況不樂觀,但也不是完全沒得解。”
這段日子我同樣沒少受柳芳照顧。
說什么也要想辦法只好老爺子。
“可這種鬼印好麻煩,到底該怎么治呢?”
王奎把鼻子眼睛皺成一堆,我也犯了難。
這時手機卻震動起來,我看向來電顯示,心里直納悶,“咦,怎么是他?”
打來電話的人是何文輝,是上次跟我們一起去溫泉莊園冒險的狩獵人之一。
自從那次事件結(jié)束后,何文輝就離開陽江市,說是要回老家避避風(fēng)頭。
沒想到會主動給我打電話。
我只好先把柳家的事情放一邊,按下接聽,“老哥,好久沒見,找我有事吧?”
何文輝的語氣有點扭捏,“是啊,想請你幫個小忙。”
我說沒問題,有事你盡管開口。
他說,“那個,能不能借我兩萬塊錢,我保證,等下次接到懸賞令任務(wù),一定會盡快還你!”
我還以為有啥事,原來是為了借錢啊。
雖然我是個窮逼,可王奎自從傍上柳芳后,身價早已倍增,掏個一兩萬不算啥。
我馬上找王奎,說出了要幫何文輝借錢的事。
換成平時,王奎可能會拿話擠兌我。
可他心里憂著老爺子的事,壓根沒心思過問別的,很痛快地把錢給了我。
我再次給何文輝把電話打過去,給了地址,讓他過來拿錢。
半小時后何文輝來到柳家附近。
我把錢遞給他,半開玩笑說,“你堂堂一個狩獵人,怎么窮到為了兩萬塊借錢的地步?”
何文輝苦笑道,“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說多了都是淚。”
狩獵人這個職業(yè)表面風(fēng)光,可賺的都是刀口錢,很辛苦。
最近他沒接懸賞令,吃飯都是問題,身邊認(rèn)識的大都是窮鬼,只好厚著臉皮找我借。
拿過錢,何文輝保證會盡快還給我。
我擺手說不用客氣,上次欠了你這么大人情,這點錢算什么。
換以前我肯定會邀請他留下來吃頓飯,可目前實在顧不上,送完錢就要往回走。
何文輝看出我遇上難處,追上來問,“你是不是遇上了棘手的事,需要幫忙嗎?”
我拍腦門說,“還真有個事,老哥你要是不著急的話就陪我走一趟吧。”
“沒錢的時候確實挺著急的,借到錢我就不急了。”
何文輝是個爽快人,馬上問我出了什么事。
回去的途中我把情況簡單說了,他聽完也是直皺眉頭,“鬼符宗這個勢力我倒是有所耳聞,據(jù)說從來不干人事,你怎么跟他們杠上了?”
“說來話就長了,還是先看看老爺子的情況吧。”
我沒有浪費太多口水去解釋,徑直帶他進(jìn)了臥室。
何文輝進(jìn)了屋,眉頭馬上緊皺下來,“果然跟你描述的沒差別,他身上起碼有五只怨靈!”
正常人哪怕被一只惡鬼上身都扛不住,更不要說身上住了五只。
尤其這五只怨靈,還是被人用“鬼燈咒”強行打進(jìn)去的。
破不了鬼燈咒,那五只怨靈就永遠(yuǎn)出不來。
即便老爺子被消磨到死,死后變成了鬼魂,同樣會被那五只惡靈繼續(xù)糾纏。
我氣得直撮牙花,這幫牲口!
狽精磨著小爪子說,“既然這樣,只要找到下咒的人,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我搖頭說,“人家下完咒,不可能留在原地等著你去抓,估計早跑了。”
王奎插嘴說,“那可不可以用強效的鎮(zhèn)魂咒,把這五只怨靈給弄死?”
“不行的。”
何文輝搖頭說,“這種鬼燈咒很特殊,五只惡靈已經(jīng)和老爺子的魂魄糾纏在一起了。”
如果來硬的,那五只惡靈肯定會抱著老爺子一起形神俱滅。
鬼燈咒絕就絕在這里,要消滅怨靈,就必須先破咒。
但這種咒術(shù)過于偏門,懂得破解它的人不多。
王奎又想到一個辦法,指了指我胸口的本命玉,“可不可以把你的鬼靈也打進(jìn)去……”
“不行!”沒等王奎說完,就被我斷然搖頭否決。
小妮成為鬼靈的時間不長,還不足以抗衡五只惡靈。
這不是自不自私的問題,我不能為了救人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搭進(jìn)去。
小妮是我的心頭肉,絕不能讓她冒這么大風(fēng)險。
王奎無奈道,“這不行那不行,難道真的要我眼睜睜看著老爺子去死?”
何文輝遲疑道,“我倒是還有個辦法。”
“什么辦法,快說!”我們齊刷刷瞪著他。
何文輝道,“我認(rèn)識一個老頭,叫陳太虛,年輕時曾經(jīng)和鬼符宗的人打過交道,他應(yīng)該知道怎么破解鬼燈咒。”
不過他收費可不便宜,出手一次起碼得二十萬。
我看向了王奎。
能用錢擺平的事,自然不是問題。
王奎馬上說,“這個好辦,錢的事我來搞定。”
柳家雖然算不上豪門,可老太爺祖上積攢的家業(yè)著實不小。
幾十萬救命錢還是不缺的。
見錢都問題有了著落,我的表情也就放松了許多,“好,我先想辦法把他弄醒,搞清楚老太爺究竟是在怎么被人種上的鬼印。”
雖然我沒有破解鬼燈咒的本事,但暫時喚醒老太爺?shù)纳裰具€是能做到。
我走到床前,揭開了安神符。
符紙一落,他腦后的鬼印中馬上彌漫出一股邪氣。
黑氣從鬼印中散發(fā)出來,張牙舞爪地?fù)湎蛭摇?/p>
我將舌尖上抵牙膛,爆喝一聲,“滾!”
隨著功力的進(jìn)步,我的道家吼功更加得心應(yīng)手了。
一股純陽罡氣跟隨著音波爆發(fā),將涌來的陰氣強行鎮(zhèn)壓。
鬼印閃滅之間,陰氣暗淡了許多。
老爺子終于睜開眼皮,咳出一口濃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