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怎么了?”
安福看了沈云舟半天,最終還是忍不住出聲,說他是在練字吧,這墨都磨好了,卻不見下筆。
“我沒有那個意思!”
見他反應(yīng)有些激動,安福滿頭問號,不明白他在說些什么。
反應(yīng)過來的沈云舟,尷尬不已,他聲音大了幾分。
“安福,你今天話是不是很多?!”
“沒……”
剛說出一個字,安福趕緊搖頭,表示自己不說話了。
沈云舟提筆寫字,心卻怎么都平靜不下來,腦海中還停留在夢境中。
她似笑非笑的眼眸,誘人的粉唇,柔軟的身體,好似妖鬼精怪。
墨水滴在白色的宣紙上,沈云舟卻久久不能下筆,待到好不容易要下筆,卻被安福的聲音嚇了一跳。
“公子。”
墨水在宣紙上劃出一道扭曲的曲線。
“你怎么又說話了?!”
他一個眼刀飛過去,安福立刻委屈癟嘴。
“是三小姐來了。”
三小姐?
沈云舟反應(yīng)了一秒,隨即明白過來,三小姐,那不就是沈玉兒么?
“她怎么來了?”
沈云舟幾乎要跳了起來,面容竟帶著些慌亂。
“公子是不想見三小姐嗎?那我便叫人回絕了她。”
“等等,誰說我不想見她了?!”
“那我便請三小姐進來?”安福試探性問著。
“等會!”
安福:“......”
見沈云舟扭捏半天,眉毛糾纏得像毛毛蟲似的,安福不知道他怎么了,明明他每天都跟在公子身邊,他卻突然像變了個樣。
猶豫半晌,沈云舟還是見了沈玉兒。
一見面,沈玉兒便關(guān)心著沈云舟。
“云舟,昨日的傷口怎么樣了?”
“我能有什么事?”
沈云舟故意板著個臉不去看她,卻還是時不時用余光去掃著她。
“昨日真的很感謝云舟,我真是想不到,要是容貌被毀,我該怎么辦。”
這話極其耳熟,好像聽到過一般。
沈云舟臉一紅,昨夜的夢中她便是這樣問著,隨后便脫去了衣裳......他趕緊搖頭,將那些旖旎的畫面甩出腦中。
“我只是為了沈府不被連累而已,你可別多想。”
沈玉兒打量著沈云舟,他今天對她的態(tài)度顯然有些不同,昨日還會時不時瞪她,怎么今日便不敢看她,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一般。
“不論怎么樣,你幫了我這是事實,姐姐很感謝你。”
沈云舟總是克制不住將自己的視線轉(zhuǎn)向沈玉兒,見她表情認真,看向他的眼神溫柔又專注。
“哼,都說了不需要。”
他輕輕哼了一聲,沒有多說什么,一副口不對心的模樣,沈玉兒被他這副樣子逗笑了。
聽到她的輕笑,他耳根紅了,扭頭瞪了她一眼,道:
“笑什么?本少爺就那么好笑?!
“沒什么,只是覺得云舟如此韶秀,不知道多少女郎會傾心于你。”
從小到大,夸贊沈云舟的人不少,可這次的對象不同,是他的姐姐,也是他臆想的對象,讓他尷尬又害羞。
“你還有閑心關(guān)心我?先管管你自己吧。”
他回了一嘴,耳朵都紅透了,旁邊的安福是看得目瞪口呆。
這三小姐是天生克制少爺嗎?以往那么多女郎對公子示好,也未曾見到他這副模樣,今天被三小姐隨意夸贊一番,竟紅了耳朵?!
“我怎么關(guān)心不得云舟?你昨天替我受傷,我當然關(guān)心于你。”
沈玉兒逗弄著他,這種年紀的少年,逗起來很有趣,特別是看到對方尷尬又害羞的樣子。
“誰要你關(guān)注了啊!”
他惱羞至極,聲音大了好多,稍微給人有一種不耐煩的感覺。
空氣安靜了一秒,沒有得到回答,他覷了眼沈玉兒,卻見她眉眼低垂,心不由得慌亂起來。
“既然云舟都這樣說了,我再留在這里便是不識趣了。”
她站起身來,帶著蓮心離開。
臨走之前,蓮心狠狠瞪了眼安福,安福滿臉疑問,不知道怎么罪人又成他了。
沈云舟站起身,眼睜睜看著她走遠,想解釋什么,卻又拉不臉。
郁悶地坐下,看了眼旁邊傻傻站著的安福,他又來氣。
“你說你有什么用?!”
長一張嘴巴,都不知道挽留一下。
安福眨巴眨巴眼,覺得今天的日子和他犯沖。
沈云舟皺眉坐在椅子上,表情煩躁,他在心中告訴自己,那只是一個夢而已,沈玉兒可是他的姐姐。
或許是因為還未破身的緣故,他才會做這種夢?他思考著要不要找一個通房丫鬟。
不過一想到沈玉兒離開時的表情,他的心又不平靜起來。
內(nèi)心反思著:他剛剛對沈玉兒是不是太兇了?沈玉兒只是關(guān)心他而已,他沒必要那么不近人情吧?
可是,他其實并沒有那種意思,只是因為昨晚做了夢,所以一時間不知道怎么面對她。
“安福,我方才是否太過了?”
不等安福回答,他便自言自語說道:
“好似是有點過分。”
安福滿臉憋屈,心想:公子你都把話說完了,還問我干嘛呀。
另一邊,沈玉兒走出沈云舟的院子,難過的表情便消失了,她本就是故意這樣逗弄沈云舟,又不是真的為他傷心。
下午的時候,沈母和沈父將沈玉兒和李蘭叫到了大廳,說起了正事。
“玉兒,你進侯府的日子定在了下月初八。”
“你也知道,此事不宜大辦,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聽到這話,沈母臉色變了一下,有些不好看,但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
她一個庶女進了侯府還委屈?!
“玉兒無礙。”
看她如此懂事,沈修暗自欣慰,又道:
“你安心便是,爹爹已經(jīng)給你準備了豐厚的嫁妝,到了侯府之后,有竹宜在,想必你的日子也不會差。”
沈玉兒點了點頭,心中比誰都明白,侯府中最討厭她的人也許是沈竹宜。
“多謝老爺對玉兒的關(guān)心,也多謝姐姐的照顧。”
李蘭臉上帶著笑容,她發(fā)自內(nèi)心地以為,沈玉兒進入了侯府,是一條極為好的出路。
沈母捏緊了手中的帕子,面上沉著冷靜。
“都是沈家女郎,竹宜自會多加照顧。”
得到這句話,李蘭喜不自勝,卻不知道沈母和沈竹宜早已串通好了,想著沈玉兒到了侯府,便給她一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