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吟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問陳媽葉辛隗有沒有回家,得到肯定的回答,他松了口氣。
他不再猶豫,徑直向她的房間走去,然后敲響了門。
心臟隨著敲門的節奏震動,直到她打開門的那一刻,猛然驟停。
“......哥哥?”
葉辛隗眼睛瞪大,似乎沒想到門外的人是司吟,她下意識地喊出了心中的那個稱呼。
司吟聽到這聲熟悉的稱呼,頓時不自在極了,咽了咽干澀的喉嚨,他眼神復雜,卻帶著十足的認真。
“你究竟,有沒有騙過我?”
問完這句話,他雙拳收緊,死死地盯著葉辛隗,不放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
“我沒有!”
葉辛隗的答案幾乎是脫口而出。
“......”
司吟沉默下來,幾秒之后,他再度問道:
“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不要騙我?!?/p>
葉辛隗茫然地看著他,整張臉充滿了疑問與不解,但她還是道:
“在這個世界上,我絕不會騙你。”
然而,她的回答卻讓司吟顫抖的心冷了下來,像是被人狠狠潑了一盆冷水。
她不承認她騙了他,可是那天他明明有親耳聽到!
司吟完全沒有想過,葉辛隗當時那句“我知道”只是搪塞葉語琳的話,因為在他的角度看去,葉語琳和葉辛隗是一對關系很好的母女,她怎么可能為了他去騙自己的媽媽呢。
可偏偏,事實就是如此,在葉辛隗的心中,他的份量已經超過了葉語琳。
極度的壓抑讓司吟快要喘不過氣,他指甲深深嵌入肉中,深深的憤怒與失望縈繞在他心間。
他的眼神重新變得冷漠起來,甚至比以前更加疏離,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要再次相信她,她明明只要坦誠告訴他,他就會原諒她的!
骨節被握得發白,司吟覺得他可笑極了。
“哥哥,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問我,但是我真的沒有......”
“好了!我不想再聽了!”
司吟壓抑著憤怒與心中的酸意,冷漠打斷了她的話。
“葉辛隗,你以后再和我沒有任何關系?!?/p>
像是丟下最后的通牒,司吟轉身離開。
葉辛隗聽到這句話,眉眼慌張,她不明白司吟為什么會突然這樣問她,她說的都是實話,可為什么他不愿意相信呢?
與其說司吟不愿意相信她,他是更不愿意相信,在葉辛隗心中,他是最重要的那個人。
畢竟繼兄和媽媽,孰輕孰重,一目了然,不是嗎?
但凡司吟愿意說清楚,他那天聽到了她們的對話,不是只相信自己的猜測,就不會造成這種誤會。
可其實,很多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因為不確定,所以會拐彎抹角地試探,最終造成誤會,結果不如人意。
......
司吟和葉辛隗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差了,以前司吟只是避開無視,現在則是直接搬出了司家。
司正和葉語琳嘗試過調節兩人之間的關系,卻一點用都沒有,反而越發讓司吟越發冷漠。
這對宋佳音來說可是絕佳的好消息。
那天晚上司吟走了之后,她以為司吟會和葉辛隗和好,但不知道葉辛隗做了什么事,讓司吟更加厭惡她了。
也就是從那天起,司吟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好,好到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比以前體貼了許多。
......
天氣越來越冷,下起了鵝毛大雪,再沒有幾天,就要進入假期了。
葉辛隗站在四樓,看著肩并著肩的司吟和宋佳音,兩人有說有笑,不知道宋佳音說了什么,惹得司吟捏了一下她的臉頰。
他們之間的氛圍看上去是那樣好,好到好像任何人都插入不進。
“放棄吧,他們之間的感情越來越好了?!?/p>
身后傳來輕佻的聲音,葉辛隗沒有理會,只是淡淡地看著兩人的背影。
見她不理自己,夏鶴也不生氣,而是走到她身邊,陪她一同看著兩人的背影。
“輪到你說話了?”
葉辛隗睨了眼夏鶴,態度不算好。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對于她的態度,夏鶴已經習以為常。
可能是因為兩人都愛而不得,雙方喜歡的人還走到了一起,所以夏鶴覺得他和葉辛隗還蠻同病相憐的。
“呵,管好你自己,什么時候你不當狗了,再來和我說這種話?!?/p>
“葉辛隗!你就非要這么說我嗎?”
夏鶴炸毛,每次他和她說話的時候,被懟就算了,她還總是罵他是狗。
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好像漸漸放下了宋佳音。
他轉頭看向葉辛隗,看到她精致的側顏,心跳忽然有幾分加速,卻又很快停頓了下來。
夏鶴明白,葉辛隗討厭他,他比誰都清楚。
“你這種模樣,讓人挺惡心的。”
葉辛隗嘴角揚起一個譏諷的笑容。
“可不要告訴我,你喜歡上了我,被你這種給別人當過狗的人喜歡上,真是倒霉。”
夏鶴臉色一白,他強迫自己維持著不屑的表情:
“你以為我會喜歡你?別開玩笑了!”
心臟傳來被螞蟻啃噬般的疼痛,夏鶴覺得他是瘋了才會因為葉辛隗的話傷心。
看著夏鶴勉強的表情,葉辛隗心中了然,她幽幽道:
“你知道么,曾經發生的事只是過去了,不代表它消失了。”
“夏鶴,你對我做過的事,我不會忘記,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p>
夏鶴又不是她的攻略目標,對這種人,說什么樣的話,做什么樣的事都無所謂。
要說恨夏鶴也不至于,比他惡劣千百倍的攻略目標數不勝數,只是,他不是攻略目標,就沒有資格讓她分一絲心神。
“你越靠近我,我就越討厭你,在我的眼中,你就跟討好主人的蠢狗沒兩樣。”
葉辛隗頗有些玩味地打量著臉色慘白的夏鶴,往日張揚的少年,此刻沉默至極,模樣還讓人有些心疼。
她卻生不起任何憐憫,甚至還欣賞著他難看的臉色。
夏鶴想反駁她說的話,整個人卻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反駁似的,她說的話一寸又一寸鞭笞著他。
見他低著頭,像失了魂似的,葉辛隗冷笑一聲,邁開步子離開了這里。
聽到她離開的腳步聲,夏鶴抬起頭,呆呆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衣服兜里面是他沒有送出去的玩偶掛件。
是啊,不是所有的道歉都能被接受的,哪怕他再盡力彌補,也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