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元璃靜靜站在碼頭一個角落看著兩輛大貨車卸貨。本來她是準(zhǔn)備直接跟著船走,順便看看莊景之之前把東西運(yùn)到哪里去了。
可是,家里還留著一個莊文文,要是莊景之和馮桂平回不來了,那莊文文不就逍遙自在了嗎?父母都死了,就算她們兩個沒有血緣上的關(guān)系,而道德上的譴責(zé)也夠煩人的。
她可不想莊文文站在道德制高點(diǎn)上繼續(xù)跟她稱姐妹。說不定還說因?yàn)樗昙o(jì)小,她這個繼姐還得照顧她的話,那她得惡心死。
雖說她有辦法治她,不過,她懶,能省事的時候決不給自己找麻煩。還有,聽說這個時代是可以斷親的。就莊景之那樣的,還想繼續(xù)頂著她元璃父親的名頭?
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要走,自然要讓他們一家人整整齊齊的一起走啦。
馬上7月4號了。根據(jù)書上說,莊景之找人算好的最佳時間是7月15號,當(dāng)然是坐船時間。那他們從滬市出發(fā)應(yīng)該在11號或者12號。
元璃垂眸深思,六七天的時間到底夠不夠養(yǎng)傷的呢?
一定要夠啊,要不然,莊景之和馮桂平狗咬狗的戲碼上演不了,真是人生一大憾事呢。
元璃朝著貨船靠近些,周邊一片漆黑,碼頭上一點(diǎn)亮光都沒有。這個時候行船的,基本上都見不得光。誰也不想被人看到。
見最后一個箱子搬進(jìn)船艙,元璃在一側(cè)悄悄上船。將所有箱子里的東西收進(jìn)空間,又將大約數(shù)量的石頭放到箱子里。元璃悄悄下船。躲避的技巧自然不用說了,要不是這具身體,她可以做的更加完美。
莊景之和馮桂平很高興,只要這些東西離開碼頭,他們距離新的自由國度、無憂無慮的生活就又近了一步。
貨船緩緩離開碼頭,光頭站在甲板上望著漆黑的夜空,突然一個小紙團(tuán)射向他,他一個側(cè)身閃過,口中剛要大喝出聲。發(fā)現(xiàn)掉在船上的東西沒什么重量。
元璃撇嘴,哎,從明天開始,鍛煉要提上日程啊。元璃離開碼頭,想著該去看看三姨婆了,于是騎上自行車去了三姨婆家。
船上,光頭男將地上的紙團(tuán)撿起來,普通的筆記本上的紙被揉成了一團(tuán)。光頭男想直接扔河里去。不知道又是哪個在惡作劇。
大家都跑一樣的生意,免不了搶生意、鬧沖突。估計(jì)又是哪個看他接了個大活計(jì)眼紅了。
這時一個瘦弱男人走過來,“大哥,怎么了?”
光頭男將紙團(tuán)扔給他,“他媽的不知道哪個雜碎又眼紅了。”
瘦弱男人接住紙團(tuán)打開,大半夜的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見。瘦弱男人進(jìn)船艙,從身上拿出手電筒打開。看清楚紙團(tuán)上幾個字后他大驚失色。
立即跑出船艙,根本顧不上關(guān)上手電筒。“大哥,不好了。你快看。”
光頭男皺眉,不過還是低頭看了紙團(tuán)上的字,四個大字,歪歪扭扭,“貨被調(diào)換!”
光頭男啐了一口,“瞎說八道。剛剛上船的時候東西是再次檢查過的,根本沒有問題。媽的,讓老子知道是誰在背后搗鬼,老子捏爆他腦袋。”
瘦弱男人此刻漸漸冷靜下來,他也覺得大哥說的有道理。貨物從見面到裝船,他們檢查過兩遍,裝貨的都是自己人,不可能會出錯。
哎,看來是他太擔(dān)心了。可是,這心怎么就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呢?似乎怎么也安靜不下來。
光頭男還在憤怒,瘦弱男子問,“大哥,裝船你全程都盯著呢嗎?”
光頭男剛想說是,可是他唰的一下轉(zhuǎn)頭,“我去上過一趟廁所。”
瘦弱男子再也站不住,直接跑向貨倉。按理說一趟廁所的功夫不值當(dāng)出事,可是這紙條應(yīng)該不是憑空捏造。畢竟,那些搗亂的,可從來不會拿這些說事。
要是那些對手知道貨物被換了,他們只有高興的份,是決計(jì)不會過來提醒的。光頭男似乎也想到了,他跟著瘦弱男子一起跑進(jìn)了貨倉。
當(dāng)瘦弱男子解開繩子,打開最上面一個箱蓋時,手電筒照進(jìn)去光似乎扼住了兩人的脖子。他們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
光頭男無意識呢喃,“這怎么可能?不!這不可能!”
他踉蹌著后退幾步,似乎不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他快步上前,胡亂的將繩子拉開,一個一個的打開箱子。
無一例外,所有箱子里裝的都是石頭。
在莊景之家,光頭男是看到過這些箱子里的好東西的,在滬市混的,哪有不知道元家的。雖說如今的元家還算不算元家他們不知道,可是那些箱子里裝的,肯定是元家的家底無疑了。
那如今這些又算是怎么回事?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元家的東西就被人調(diào)換了?這怎么可能?
光頭男一團(tuán)亂麻,而瘦弱男子卻很快緩過神來。“大哥,兄弟們都是自己人,沒問題吧?”
光頭男被問話,他用力的揉搓兩把腦袋,“是,這些人都是我精挑細(xì)選過的,不會有問題。”
瘦弱男子此時卻有自己的想法。“大哥,東西沒了,這些貨,咱們,賠不起。”
光頭男“唰”的一下轉(zhuǎn)頭看瘦弱男子,“蚊子,這一船可是元家家底,就算把咱們都賣了也不值。如今,你說咋辦吧。”
蚊子嘆口氣,“大哥,顯然有兩種可能。一是咱們自己人里出了內(nèi)鬼。可是一兩個內(nèi)鬼不可能在大哥你上一趟廁所的功夫就把所有的東西都調(diào)換了。
要說咱們所有的兄弟都是內(nèi)鬼也不可能。那就是另外一種了。”
光頭男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蚊子,“你是說這是里面那個姓莊的干的?”
蚊子盯著光頭男,“大哥,如今咱們還沒走遠(yuǎn),無論是不是,都要是他們自己干的。是為了掩人耳目故意這么做的。還要訛上咱們一筆。
大哥,這對夫妻辦事可不地道啊。”
光頭男憤怒了,“媽的,老子在道上混了這么多年,還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虧。停船,去把弟兄們都叫過來。”
蚊子看著光頭男,“大哥,你記住,待會無論他們說什么,這貨都必須是他們自己調(diào)換的。咱們兄弟的事情等解決了這個麻煩再說。
要是被他們訛上了,咱們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光頭男心中一凜,“我知道了。去叫人吧。”
沒過兩分鐘船突然停了。莊景之和馮桂平是有一間休息室的,兩人上船后都挺興奮,根本睡不著。馮桂平嘮嘮叨叨的跟莊景之幻想著她們?nèi)チ藲W洲后的幸福生活。
莊景之一邊附和著一邊想該怎么把馮桂平勸回去,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見到嫚嫚了,真的好想她。可是有馮桂平在身邊他根本就脫不開身去找她。
“嘎”的一下,貨船停了。兩人的談話立即停止。馮桂平坐著感受了下,“景之,這船好像停了。”
莊景之也有這種感覺,“我出去看看。”
他剛站起身,門被人從外面暴力踹開,船上的兄弟都已經(jīng)知道了東西被掉包的事。他們都是光頭男的手下, 一心為光頭男辦事,不可能做出背叛大哥的事情。
那現(xiàn)在船上的東西都被調(diào)換了,除了這對夫妻沒人能做的出來。
莊景之怒了,他大聲厲喝,“你們這是干什么?有你們這樣對待客戶的嗎?”
看著門外幾個兇神惡煞的臉,馮桂平本能的察覺到了不妙。應(yīng)該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她一把拉住莊景之,“大兄弟,咱們是合作伙伴,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你們踹門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