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與預(yù)言的女神,專程拜訪阿梵多,是為了何事?”
阿梵多之王、精靈主神柯瑞隆保持著高傲的神情,詢問前方的艾恩。
典雅端莊的女神艾恩,朝著席德瑞恩眾神行禮,以永生種的時間觀念,描述起“最近”發(fā)生之事:
“不久前,我派遣了化身,前往智慧生物數(shù)量最多、文明最發(fā)達的那個星球。”
“在大陸的東方,偽裝成凡人的我,接觸了一個名為艾爾多倫的新生人類國家。”
“人類是好學(xué)而富有求知欲的種族。他們的王是一位優(yōu)秀的法師,知識淵博而敢于大膽猜想。”
“那位人類之王似乎也隱約感覺到了我的些許特殊,向我分享了許多有趣的發(fā)現(xiàn)……”
人類之國艾爾多倫?
怎么又是他們?
日精靈之王拉克萊斯見到一位神靈用正面的口吻描述人類,略帶不悅地聳了聳肩。
明明只是一個無神的低等種族而已……
艾恩說到一半,神色驟然嚴(yán)肅:
“那位人類之王注意到,浩渺的太空中,有幾顆星球存在異常。”
“僅僅只是觀察和研究這些天體,就可能扭曲凡人脆弱的心智。”
“而經(jīng)過我的后續(xù)調(diào)查,這些天體比凡人的想象更為危險。”
“它們蘊含著世界之外的力量,被另一個瘋狂的維度所污染!”
艾恩刻意沒有說,是凡人法師埃里安首先猜測“妖星被另一個維度所污染”。而將之歸于自己的發(fā)現(xiàn),以免眾神輕視這一結(jié)論。
這時,精靈的長壽之神、連續(xù)統(tǒng)一之主拉貝拉斯,也站了出來:
“就在剛才宴會時,艾恩向我分享了她的研究結(jié)果。經(jīng)我確定,她所言完全屬實!”
這位面容英俊、佩戴單眼眼罩的長壽之神,手中沙漏翻轉(zhuǎn),投影出一幕又一幕畫面。
那是一顆又一顆浩渺太空中的妖星——
吞噬生命的“哈達”、表面覆蓋無數(shù)亡靈的“滅世死星”、在夢中低語的“凱豐”、散發(fā)著瓦解認(rèn)知藍白之光的“烏爾班”……
艾恩面色莊嚴(yán),一一介紹了每一顆妖星,總結(jié)道:
“這些星球,都被一個瘋狂扭曲的未知維度所污染。”
“我曾一度感知到,那個未知的維度中,有一股讓我戰(zhàn)栗恐慌的力量,足以媲美最強大的神靈!”
最強大的神靈?
就像是阿梵多之王、席德瑞恩眾神之主科瑞隆一樣強大嗎?
眾神們聽到這樣的說法,或是驚異或是皺眉,半信半疑。
拉貝拉斯正色道:
“總而言之,我相信艾恩閣下所說。”
“我在近期,也觀測到了時空不正常的漣漪。或許和另一個維度的威脅有關(guān)。”
“那未知的瘋狂維度,有朝一日可能會成為席德瑞恩眾神的威脅,我們絕不能置之不理!”
短暫的沉寂。
若是單純艾恩的幾句話,或許不足以引發(fā)眾神的警惕。但地位不低的長壽之神拉貝拉斯也持有相同的觀點,足以讓這些高傲的神靈重視起來。
這短暫的沉默時光,終結(jié)于精靈神后阿羅詩輕啟的唇扉:
“原來如此。”
“既然如此,我作為命運的編織者,有必要對剛才艾恩閣下所說的威脅,進行一次預(yù)言。”
艾恩搖了搖頭,略帶遺憾道:
“尊敬的神后,我并非質(zhì)疑您洞悉命運的能力。”
“然而,在我短暫感知到那些維度之外的恐怖存在后,那些偉大存在馬上收斂了力量、遮蔽了命運。再也無法被察覺。”
“即使再次進行預(yù)言,恐怕也無法發(fā)現(xiàn)它們的蹤跡……”
阿羅詩綻放笑容:
“沒關(guān)系。”
“讓我試一試也無妨。”
只見,這位精靈命運的編織者伸出纖長的手指,撥弄旋轉(zhuǎn),仿佛在編織著一張無形的巨網(wǎng):
“命運啊,請告訴我,剛才所提及的事物,是否有朝一日,會挑戰(zhàn)席德瑞恩眾神的威嚴(yán)?”
眾神一個個正襟危坐、微抬下巴,共同聚焦于神后的方向,等待命運給出答案。
艾恩輕嘆了口氣。
她知道,這個預(yù)言不會有任何結(jié)果。
未知維度的偉大存在們,早已隱匿了自身的蹤跡。
然而,下一刻。
一道恢宏沉淀、滄桑沉重、仿佛來自于時間盡頭的非人聲音,回答道:
“是。”
命運給出了回答。
預(yù)言生效了?
在艾恩略帶驚異的目光中,一幅油畫徐徐顯現(xiàn)在空中:
精靈神國阿梵多外,廣袤無垠的【奔放之野】中,一團陰影正在逼近阿梵多。
這油畫的畫面,雖然模糊,卻充斥著激進的色調(diào)。
右側(cè)是星光瀑布、蒼翠樹木、純白宮殿組成的精靈神國阿梵多;
左側(cè)是殺意盎然的陰影,正朝著神國步步緊逼。
構(gòu)圖形成了一種光和影的對立。
“這是?”
“象征未來命運的預(yù)言之畫?”
“有一群怪物,正試圖入侵精靈神國阿梵多?”
席德瑞恩眾神,馬上對預(yù)言中的畫面作出了解讀。
此刻,無論是之前沉浸在狂歡宴會中的神靈,還是日精靈之王拉克萊斯,乃至阿梵多的神王科瑞隆,都面目嚴(yán)肅。
神后阿羅詩居然真的預(yù)言到了未來的場景?艾恩略感詫異。
“尊敬的神后,能否再加大預(yù)言的強度?讓我們看清楚,那些試圖挑戰(zhàn)眾神的陰影到底是什么!”長壽之神拉貝拉斯請求道。
“當(dāng)然可以。”
阿羅詩點了點頭,指尖在空氣中撥弄,讓命運展現(xiàn)更清晰的場景。
空氣中模糊的油畫逐漸放大,愈發(fā)清晰。
那正在逼近阿梵多的大團陰影,徐徐顯現(xiàn)出來。
所有的神靈,所有的精靈祈并者,所有的樹精、白鹿、圣飛象、月犬等神之眷屬,都聚精會神,盯著這史詩神戰(zhàn)的油畫左側(cè)的陰影。
膽敢挑戰(zhàn)阿梵多、挑戰(zhàn)這多元宇宙最強神系的,會是一群什么樣的可怕怪物?
是高聳入云的泰坦巨人?
是猙獰可怖、張牙舞爪,企圖吞噬眾神的上古邪物嗎?
是瘋狂扭曲、長滿觸手和眼球、違背自然法則的畸形生物嗎?
終于,在眾神的見證下,油畫上的陰影褪去,眾神之?dāng)痴孤读苏鎸嵉哪印?/p>
日精靈之王瞪大了眼珠,在無法遏制的驚駭中,將“眾神之?dāng)场钡哪邮杖胙鄣祝?/p>
那并非高聳入云的泰坦,或者猙獰可惡的邪魔。而是一個個渺小的人型生物。
他們身材勻稱,沒有矮人寬扁的身材,沒有精靈的長耳朵,也沒有獸人的夸張肌肉和惡臭毛發(fā)。像是匯聚了所有智慧生靈中最完美之處。
他們的面容堅定,邁著堅韌的步伐直逼阿梵多,即便直視眾神的威光,也無絲毫恐懼。或許是因為,他們不是任何神靈的造物,不必對神保持敬畏。
走在這所有渺小生靈最前面的,是一位頭戴燦金色皇冠、身披金黃長袍的雋秀男子。他是這群膽敢挑戰(zhàn)眾神的渺小生靈的王。
——艾恩的瞳孔微縮,一眼認(rèn)出了這位王熟悉的面容。
王的兩側(cè),一尊尊碩大的魔像跟隨著王的步伐,高舉戰(zhàn)爭的利刃。
王身后的高天上,是一座又一座巨大的浮空城,上面屹立著一個個閃爍著奧術(shù)光輝的法師塔。
這些身材勻稱的人形生物,這浩浩蕩蕩的魔像軍團,這高天之上的浮空城和法師塔,正向著神國阿梵多的方向進發(fā)。
日精靈之王拉克萊斯再也無法遏制自己的驚愕,口中喃喃著這群恐怖怪物們的名字:
“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