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出來之后,第一時間尋找了自己的兒子王安,詢問關于“劉秀”的事情。
而在得知了王安殺死民間那位僅剩下的劉秀的時間之后,王莽的心中頓時驚喜萬分。
“原來如此,果真如此啊!”
他的聲音中帶著感慨,整個人都激動無比。
王莽甚至沒有顧得上安置自己的家里人,在出來的第一時間便開始設法拯救六難!
這是真大師啊!
..... .....
王府
王莽看著六難的神色十分恭敬,甚至比面對皇帝還要更加的謙遜恭敬,他彎著腰,為六難倒茶:“大師,您說,鄙人接下來該如何做呢?”
六難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來,但心里卻是十分慌亂的。
鬼知道該怎么辦啊!
殺了民間的那個劉秀也好,王莽被放出來也好,這都特么的是巧合啊!巧合懂不懂?他胡說的啊!誰知道真的剛殺了那九個劉秀,就真的被放出來了啊?
但他不能這么說。
只能夠裝作高深莫測的樣子,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水,而后說道:“哎,這本是天機不可泄露,然則我已然至此,也不能繼續隱瞞了。”
“哎——”
“只求丞相他日成事之后,能夠善待我佛門弟子吧。”
他緩緩閉上眼睛,聲音中帶著肅然和些許憐憫的佛性,只是這憐憫不知道是在對誰:“丞相想要成事,需將最后的那位“劉秀”殺死。”
“天下共有“十”位劉秀,其余九位全都死了,只剩下梁王世子。所以太祖的赤帝命格全然匯攏在他的身上,只要將他殺死,丞相便能夠坐穩大位!”
“但卻絕對不能在登臨大位之前殺死那人。”
“因為沒有登臨大位之前,白帝命格未成,所以無法對抗赤帝命格,一旦白帝命格成,則可以與之爭奪天下龍命。”
“丞相萬萬記得此事!”
王莽躬身而拜:“王某謹記大師所言!”
..... .....
官渡公府,一處極其隱秘的院落中,某處暗室。
陳況看著面前的東西,面頰上帶著些許的驚駭之色:“這....這些都是淵兒你的謀算?”
陳淵微微點頭。
他笑著看向陳況說道:“父親,合著您是真的沒有看出來先前的我是在做戲啊?”
陳況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的樣子。
他仰起頭,看著頭頂的墻壁。
這墻壁真黑啊。
陳淵卻有些無奈,他看著陳況解釋道:“昔年太祖高皇帝在晚年的時候,便組建了繡衣使者,所謂繡衣使者,其實是監視天下官吏的。”
“那個時候,陳氏先祖陳喜公便知道了這件事情,可卻不能夠將其全部清洗出去,若是全部清洗了,皇帝只會更加多疑。”
“這也是皇帝與陳氏的一種默契。”
“在陳氏的身邊,皇帝需要有一些人來獲得陳氏的信息,但在關鍵的地方、隱秘的地方卻允許陳氏有自己的“空間”,而在皇帝的身邊,也同樣有陳氏的人。”
“所以無論是在圃園,還是在長安城的官渡公府邸內,除卻極其隱秘的一些地方外,其余所說的話都不會十分真切。”
“若是需要說話的時候,就會將人給打發出去。”
“太祖時期、惠帝時期、文帝時期、武帝時期、武德帝時期都是這樣子過來的,只是后來宣帝時期的時候,皇帝有些.....嗯,先皇有些的仁善,對圃園這里的監視并不算太嚴苛,所以也就沒有繼續這般做。”
“如今這位陛下登臨之后,對陳氏的提防更甚,在陳氏回歸官渡的時候更是對陳氏進行監控。”
【這是久遠的伏筆了,是俺沒有寫好,以為寫出來了演的感覺.....下次俺會注意多多注意,久遠的伏筆就挑明~今天晚上對上一章進行精修哈,沒有這行字的時候就是精修完成了。】
陳淵看著恍然大悟的陳況,心中有些許的無奈之色。
怎么看自己的這位“老爹”,怎么感覺這么像是“陳慶”的感覺?性格脾氣暴躁,武力值較高,但是卻不怎么喜歡動腦子。
他扶額嘆氣。
陳況訕訕一笑:“那不是太過于久遠的事情了嗎?”
“我不記得也是正常的。”
他看向陳淵:“如今天下既然已經安定了,我們什么時候回官渡?”
陳淵微微瞇著眼睛,心中帶著些許的思索之色:“大概....快了吧。”
他的聲音中帶著感慨:“先前我見了陛下一面,陛下恐怕是熬不了多少時間了,我想.....怕是今歲的冬日之前.....日子便要到了。”
“陛下臨終之前,一定會試探陳氏,試探王莽,懷疑他所能見到的一切。”
陳淵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嘲諷:“陛下與歷代劉氏的先皇還不一樣,他繼承了武帝的多疑,但卻沒有繼承武帝的手段。”
“讓他試探吧!”
“不試探一下,他是不會安分的!”
他輕聲道:“而且,他一定會提前留下來一封遺詔,這一封遺詔甚至是會提前發出來。”
陳淵看著陳況說道:“您猜一猜,這封遺詔之中會寫明什么內容?”
陳況微微搖頭:“陛下的心思,我是猜不到的。”
“難道淵兒你知道?”
陳淵微微一笑:“必然會提前在遺詔中寫明,只要父親和我逝世之后,即刻加封為漢王或者秦王!”
提前追封?
陳況一臉的問號。
追封這種事情都是在“人”死了之后追封的,還能夠他們還沒死,甚至還活的好好的時候,就提前以“遺詔”的方式追封?
他冷笑一聲:“陛下這是想要逼死你我二人?”
陳淵搖頭,卻又點頭:“或許他本意不是如此,但未曾其中沒有這樣子的意思。”
“但.....”
陳淵淡淡一笑:“他做什么事情,關陳氏什么事兒?”
“難道以為,陳氏會害怕,會聽他的話?”
“陛下一死,我們即刻回官渡!”
“天下不出三年......必定大亂起來!”
“什么時候亂,就看王莽什么時候能夠奪得權柄了!”
他在面前的棋盤上落下來一子,而后輕聲說道:“只有天下亂起來了,陳氏才能夠給劉氏一個深刻的教訓。”
陳淵神色冷淡:“唯有劉氏的大漢亡了一次,他們才會知道,陳氏不可辱!”
他看著陳況,似笑非笑的說道:“也唯有出現了奸佞在背后給劉氏的皇帝一刀,這些劉氏的皇帝才會長記性,才會明白.....”
“陳氏到底有多好!”
“到了那個時候,劉氏的皇帝就會對陳氏放寬心了。”
“畢竟....陳氏只是強大,只是掌握權柄,但卻沒有像那些奸佞一樣篡權改朝換代啊!”
“這還不夠好嗎?”
“那些奸佞捅了他們好幾刀,直接將他們搞死,但陳氏只是放他們的血啊!這難道還不夠好嗎?”
陳況看著陳淵的面容,眼角抽搐。
嗯。
不錯。
而陳淵的心中則是有些許暢快。
憑什么只能你劉氏的皇帝搞我、試探我、不能我反抗?
這一局棋,將你劉氏的天下掀翻——然后再次給你翻過來。
至于黔首?
你以為,陳氏那么早就布局天下,急流勇退,將大多數的子弟、門生故吏從中央朝廷中撤出而讓他們去往天下的郡縣目的是什么??
只是單純的急流勇退?
不。
那個時候的“陳成”就在布局了,那個時候降臨在陳璟身上的陳成就在布今日的棋局了!
天下亂?
不!
是劉氏亂!
黔首們會在諸多地方郡守縣令的治理下,繼續好端端的生活,他們一點都不會感受到“天下”換了一個皇帝來坐。
等過幾年,照樣是天下太平!
.... ....
甘露四十三年,冬。
大雪。
未央宮中
劉詢看著面前的陳淵、陳況、王莽等人,面容上帶著些許的疲憊之色,在陳淵進入長安,天下安定之后,他的身體就徹底撐不住了。
能到今日看到太平日子,已經是他努力撐著一口氣了。
他握著王莽以及陳況的手,聲音沙啞:“二卿.....需好生輔佐太子....勿要讓朕失望!”
陳況連個場面話都不愿意說,只是漠然道:“陛下崩殂之后,老臣便會回到官渡之中,陛下也不必試探臣。”
他很干脆。
“歷代劉氏皇帝的試探,到了您這一代就可以終止了。”
“陳氏此次前來安撫天下,已然耗盡了陳與劉的盟約舊情!”
劉詢對此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是招了招手,令人將“遺詔”拿了出來,其中果不其然是提前追封陳況、陳淵的旨意,陳淵為漢王,陳況為秦王。
太子站在一旁,眼眸更加深邃。
.... ....
甘露四十三年,臘月三十。
劉詢崩。
結束了他荒謬而又悖論的一生。
同年,太子劉奭登基。
改元 順承。
太子登基之日,陳氏離京——但先帝留下詔書,加陳氏的陳淵以及陳況為司徒、司空,位列三公。
而王莽則為丞相。
同年,尚書臺令許舜逝世,帝令王莽兼尚書臺令。
王莽權傾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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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孝沖皇帝本紀》:“孝沖皇帝者,姓劉諱詢,乃為宣帝嫡長也。其先謚為平,后光武皇帝即位,改謚為沖。其之情深,世乃罕見。”
《漢書·孝荒皇帝本紀》:“孝荒皇帝者,姓劉諱奭,乃為孝沖嫡長也。其為人質樸而近乎于敦,為帝時,頗重莽,順承二年,加莽為安漢公,列為諸爵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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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謚號研究——關于孝沖皇帝謚號的研究》·官渡大學博士學位論文·作者·陳侃
“眾所周知,華夏的謚號都是由講究的,比如說“沖”,沖常用來形容英年早逝、早夭的君主,但孝沖皇帝在位四十三年,活了七十多歲快八十歲了,為什么還會用“沖”呢?”
“這其中是蘊含著諷刺意義的,好似是在指著劉詢的鼻子說,你還不如早點死了呢。”
“加上這個謚號是光武皇帝光復大漢的時候給劉詢改的,這就更別有深意了。”
——————————————————以上內容,純屬我編。如果你信,那我致歉。
PS:上一章其實有暗示...就是他演的QAQ 以前不是經常演嗎?演給繡衣使者,劉詢看,安他心的,順勢借坡下驢。肯定是俺沒寫好,下次俺多注意,明天精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