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偉大的時代。
后世中所有人都對這件事情有共同的認知,甚至不少“大漢黑子”對這句話都不能夠反駁,甚至只能夠捏著鼻子認了這件事情。
從漢孝明帝這個時候開始,一直到漢孝章帝的這一段時間,大漢的“興盛”達到了一種地步。
可以這么說吧。
在這個時代,天下之間所有的國度、所有能夠說話、有文明的人,他們都共同崇敬、尊拜一個國家,這個國家名為大漢!
明帝三年的時候,在位三年的明帝終于爆發了自己心中的野望,他開始對西域的一部分國度進行征討。
他和光武皇帝、以及先前的其他皇帝不同的是他的思想。
其他的皇帝認為,這些西域的國度附庸于大漢,就是大漢的領土了,設置一個西域都護府管轄他們就可以了,沒有必要必須是在這里設置郡縣,讓他們徹底的國號消失,成為大漢領土的一部分。
這幾乎是這個時代眾所周知,并且認可的一件事情。
即:附庸國度、或者說附屬國是屬于宗主國的領土范圍——類似于邦周時期的那些國度其實都是屬于周朝,無論是從名義上還是實際上來說。
這也是為什么有些“穿越者”在降臨了古代之后,并沒有即刻入手對扶桑那個小地方進行橫掃復仇的原因。
因為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徹底的將這個地方給掃除干凈——他們本來就是屬于你的。
但明帝并不這樣認為。
明帝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他和他的父親乃至于母親都不同,他的性格酷烈如火,但卻又十分霸道,有點像是當年的武帝。
并且他和劉詢那個有劉徹野望但卻沒有劉徹能力的人還不一樣,他既有劉徹的野心,也有劉徹的能力和手腕。
并且他比劉徹更加霸道。
他認為——附屬國是什么東西?附屬國就不算是朕的領土!
朕要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朕所能夠看見的地方,全都要是大漢的領土,全都要是大漢的子民!
沒有任何人可以凌駕于大漢黔首的頭頂!
朕要為大漢的黔首獲得大量的土地,要用手中的劍,為大漢的黔首爭奪可以耕種的土地!
而這個時代的陳氏之中,也同樣涌現出來了一大批的將才——是的,將才,但卻并不是“政治才能”的“文臣”型官吏。
從明帝到章帝的這近乎五十多年里面,陳氏沒有出現任何一個在朝堂上可以為“丞相”的謀臣政治型人才,出現的全都是武將。
天下人對此都沒有什么波瀾,因為他們沒有看出來這其中陳氏的謀劃。
而明帝和章帝自然是看出來了的,但是他們并不在意,相反還有些開心——陳氏不愿意霸占政治資源太久,不愿意讓整個大漢的“官吏”都成為陳氏門生,這對皇帝來說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放縱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但克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陳氏能夠在放縱之后,迅速的急流勇退、甚至是能夠迅速的克制住自己的**,這對于陳氏、對于大漢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在明帝和章帝時期,大漢的疆域大大的被開拓了——這是在實際上,在名義上,大漢的領土并沒有被開拓,因為他們所攻打下來的領土本來在名義上就是屬于大漢的。
也正是因此,一部分的大漢黑粉、亦或者說是喜歡彰顯自己不同于眾的史學家們喜歡拿著這個問題說明帝和章帝是濫戰之人,是世界的罪人,不過這一部分人并不能夠得到認可也就是了。
明帝和章帝之后,便是東漢的第四任皇帝在位了。
他的名字叫做...劉肇。
.... ......
未央宮中
劉肇的神色陰沉,他此時的年歲方才十六歲,但卻已經登基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他的父親孝章皇帝在子嗣上面并不豐隆,別看他只有十六歲,但他卻是嫡長子,而且是年歲最大的皇帝了。
一旁的內侍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低聲道:“回稟陛下,太后....太后說,您的年歲尚小,不能夠將這天下的黔首交付到您的手中?!?/p>
“大將軍竇允乃是忠善良純之輩,愿意做如同陳氏一般的人,輔佐您的大業,此時監國輔政,是不違背任何的常規慣例的?!?/p>
“至于您....”
他低聲道:“至于您,則是在宮中好生的學習就是了,待到六年之后您長大成年,她和大將軍自然而然會將權力歸還給您,讓您親朝臨政的?!?/p>
劉肇的眼神更加陰翳了,他坐在那里,撫摸著袖子中的兵符以及出傳國玉璽,臉上帶著些許的思慮之色。
此時太后監國輔政,任用自己的哥哥,也就是他的舅舅為大將軍,總攬朝政大權。
而此時,最關鍵的“陳氏”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由明轉暗”的過程,在十幾年前,便只在朝中掛著虛名司徒的位置,沒有真正的掌管朝政了。
這是陳氏的選擇,明帝和章帝都曾經勸誡過,但卻沒有被陳氏聽從。
劉肇長長的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些許悲傷。
他看著面前的人,輕聲道:“你愿意為了朕....冒險一次嗎?”
冒險?
那內侍看著年輕的天子,眼眸中閃爍著些許光芒,他明白天子想要做什么,更加明白這其中的風險,但他卻更加明白.....
若是此時自己下注天子一搏,待到皇帝功成之后,他便是從龍之功!
屆時,封賞絕對少不了他的,他也能夠權傾朝野了!
當是時,這內侍一咬牙,而后跪伏:“陛下!請予奴婢一詔書,奴婢愿拼死送出!”
劉肇的眼睛中閃過些許感動之色,他親自攙扶起來這內侍,而后從袖子中拿出來了一封早已經準備好了的“血詔”交給這內侍。
“一切,便仰賴你了!”
“切勿叫朕失望!”
待到那內侍離開之后,劉肇眼神中的感動才緩緩消失,他坐在那里,眼眸中閃爍著陰沉,這已經是他要送出的第九封詔書了,只是不知道陳氏能夠收到幾封?
只要陳氏能夠收到這詔書,他便有救了!
他從來不懷疑陳氏是否會奉詔書來救自己的這件事情——陳氏的忠心,在這大漢的數百年光陰中已經得到了證實!
.... .....
官渡公府
陳挺面容淡然,他看著面前的詔書,微微一笑,看著面前的少年說道:“此時,陛下已經寫了八道詔書,即將送過來第九道詔書,我陳氏也該有動作了?!?/p>
“否則,豈不是讓人說我陳氏不忠心?”
他面前那少年也是微微一笑,神色十分淡然,帶著幾分的不經意。
“父親說的對。”
他將面前的白子落在棋盤之上:“此時,下一局,也應該開了?!?/p>
陳氏是由明轉暗了不錯——但那是整體的陳氏勢力由明轉暗,從朝堂上的“朋黨”轉化為了“門生故吏”,這些人的身上依舊是有陳氏的標簽,但真正的“黨羽”,卻已經不明顯了。
有些人雖然是陳氏的弟子,但卻并不再是“陳氏”的勢力。
這樣子虛虛實實,才是真正的由明轉暗,才是真正的奠定陳氏的千年世家基礎!
誰也無法改變這件事情!
而此時,就是陳氏該再次出現的時候了。
陳挺看著書房中懸掛著的那柄長劍,那長劍便是當年太宗文皇帝賜予下來的那一把,也正是這一把長劍在當初沖帝年間,殺死了沖帝派遣過來的內侍。
此時那長劍之上,仿佛還有沖帝身旁內侍的鮮血味道。
但這其上最多的鮮血,卻并不是內侍這種無關緊要人物的,而是大漢勛貴的!
比如....當年猖狂至極的王娡之兄!
恰逢此時,府外一道求救聲響起。
那內侍十分不巧合的、十分不故意的在陳氏官渡公府邸的大門口求救,直接拿出了血詔書,說皇帝被太后和大將軍囚禁在了皇宮之中。
此時他手持詔書,便是前來求救的!
希望官渡公看在當年太祖皇帝與光武皇帝的盟約之上,速速前往救援!
而此時,陳挺也面容十分“驚駭”的走了出來,手中還拿著那把長劍,聽到這駭人聽聞的時間,當即暴怒,直接翻身上馬!
不過少時,便直接騎馬到了大將軍府前!
陳挺坐在馬背上,甚至沒有走下馬,直接看著那大將軍府怒聲呵斥,讓大將軍出來見他。
而此時的大將軍府內,大將軍面容中還帶著些許得意之色,他覺著自己已經掌控了朝政,誰都無法讓他再次低頭了。
皇帝也不能!
恰逢此時,屋子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小廝腳步匆忙的跑了進來,面容驚恐。
“大將軍!”
“官渡公在府外呵斥,要您即刻前去見他!”
竇允皺了皺眉,面容中帶著些許不屑之色:“官渡公?那是什么人?即便是累世王侯之家,也已然是昨日黃花罷了,竟然敢如此囂張,讓本將軍去府外見他?”
“簡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