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蕭賀去上柳如嵐給他找的劍術班。
巧的是,這家武館正是蒲榮他們家開的。
不過蒲榮并不在,反倒是上次一直纏著蕭賀詢問剔骨刀法師承的馬宏武在。
看到馬宏武,蕭賀心中咯噔一下,而馬宏武則是眼前一亮:“蕭小友,沒有想到你會來我們武館啊——”
蕭賀:“呵呵,是的,我來學習基礎劍術。”
啊啊,柳姐你個坑隊友的家伙,怎么給他安排到這里了啊!
經過上次的事情,蕭賀已經隱約猜到這個馬老爺子怕是懷疑他的剔骨刀法。
不過蕭賀并不是太在意。
反正他和馬老爺子接觸的時間并不算久,兩人也比較陌生,老爺子再有什么懷疑,也不至于發現什么問題。
可這次又見面了,只怕……
讓蕭賀感到意外的是,這次老爺子表現的很是親切,完全沒有了上次見面時的那種尖銳和試探。
“蕭小友,我可是看過你救人的視頻了!真是叫我沒有想到啊,你不僅刀法好,身手也這么矯健,還心地善良,真是讓我這個老頭子十分佩服啊!”
蕭賀了然。
原來還是上次救人的事情,將他在老爺子心里的懷疑洗清了。
蕭賀心里松了口氣,順勢謙虛道:“馬前輩,舉手之勞而已,不至于的。”
“哎喲,不必太謙虛,這次你愿意來我們的武館學習,我一定給你安排最好的老師——”
“不,不用了吧——”
可是不等蕭賀拒絕,老爺子就拉著他的胳膊往樓上走:“要的,要的,你這基本功肯定是有的吧?哎呀,沒有也沒關系,我保證半個月就給你教出來,你放心好了,肯定不影響你的拍戲計劃……”
馬宏武確認蕭賀不是什么練“邪功”的壞人后,表現得十分熱情,完全將蕭賀當做了一個非常有天賦的后輩,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蕭賀也不好拒絕這位老爺子的好意,只能被半拉半拽地領上了二樓。
武館二樓有很多獨立的練習室教室,此刻大多數都關著門,隱約能夠聽到門內傳出的練習聲響,蕭賀甚至透過某個門的玻璃,看到一個穿著練功服的老師正領著一群小豆丁練習扎馬步。
當然,另一個區域的教室,他還看到一群老頭老太太在練習太極,他們動作整齊,姿態舒展沉穩,認真看過去,真的有種陰陽循環、大道至簡的感覺。
看的出來,這家武館的人氣確實是比較高的。
“到了。”
馬宏武帶著蕭賀來到一處相對小一些的教室,這邊就屬于是小課或者私課使用的練習區,裝修和基礎設施同樣非常完善,墻面甚至比剛才經過的大教室更加干凈整潔。
馬宏武敲了敲門,隨后帶著蕭賀走進練習室。
此刻練習室有兩個人,剛才應該是正在聊天,聽到馬宏武的動靜后,紛紛停下話頭看過來。
蕭賀抬起眼,對上那兩雙視線,身體猛地僵硬住。
“沒打擾到你們吧?”
馬宏武笑呵呵地問道。
“沒關系。”其中一個人回答,“馬叔,您這是——”
“我帶了個學生過來,你看看愿不愿意帶帶他——”
馬宏武扭頭,發現蕭賀還杵在門口,有些疑惑地招手:“蕭小友,你進來啊!”
蕭賀:“……”
里面那兩位,一個身材魁梧,目光凌人,一個身材稍微瘦削,但長相帶著幾分兇氣,個個看著都是不好惹的主。
蕭賀是真的不想進去,但馬宏武都這樣說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去。
“這位是蕭小友,滬大的學生,目前在當演員。”馬宏武介紹蕭賀,“他人雖然年輕,但你可別小瞧了他,他之前多次見義勇為,還上過新聞呢,是個非常不錯的孩子,并且武學天賦也非常不錯,剔骨刀法練得出神入化……”
蕭賀:“……”
不知道哪句話觸動了魁梧男人的神經,他的目光猛地投射在蕭賀的身上,帶著一股強勢的威壓,讓蕭賀瞬間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屬于罪犯的獵犬直覺瘋狂叫囂著對方的危險,就連一向不怎么有大起伏的心臟都開始劇烈跳動。
危險!十分危險!
這個男人是警察?
不不,這樣的氣勢絕對不只是警察這么簡單……是軍人!
可能還是特種兵之類的高危兵種,因為蕭賀還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魁梧男人瞇起眼睛,那雙銳利得仿佛鷹隼般的眸子牢牢鎖定在蕭賀的臉上,語氣嚴肅:“你很怕我?”
隨著他的話,空氣好像凝滯了一瞬。
“呵呵,沒,沒有啊,我只是覺得這位叔氣勢很強,看上去不像是一般人。”
蕭賀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出來。
“這樣嗎?”
男人繼續盯著蕭賀,而蕭賀也強裝鎮定,非常坦然地問道:“對,叔是軍人嗎?我感覺叔身上氣質不一般。”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蕭賀,隨后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你的觀察力確實挺敏銳,難怪可以在人群中一下子就抓住小偷。”
“啊?”蕭賀這回真是驚訝了,“你認識我?”
“蕭賀,多次見義勇為,幫警方抓到過兇犯和小偷。我還看過你攀爬到外面的建筑樓層救孩子的視頻,你的勇氣和能力我都非常佩服,不過下次救人的時候,還是要多考慮一下自己的安危,保護好自己才行。”
蕭賀心中松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
馬宏武看氛圍緩和下來,然后才笑著介紹道:“這位你叫他嚴叔就好。”
“嚴叔好。”蕭賀趕緊主動打招呼。
嚴正白微微頷首:“你剛才確實猜的挺對,不過我目前已經退役,不算是軍人身份了。”
蕭賀訕笑:“這樣啊……”
“既然有學生過來,那我就先走了。”
幸好嚴正白沒有要多停留的意思,主動告辭離開,他身邊的那個瘦削男人也說道:“好,嚴隊再見。”
等嚴正白離開,馬宏武才向蕭賀正式介紹他的老師:“這位是松哲松老師。”
松哲的氣勢比剛才的嚴正白弱一些,蕭賀也能夠從他的身上嗅到血腥味,不過他的長相雖然有些兇,但笑起來兩頰卻帶著小酒窩,看蕭賀的眼神也很溫柔:“你好,蕭同學。”
蕭賀:“松老師好。”
這位松老師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是退役下來的軍人。
蕭賀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面前的老師,忽然視線一凝,落在松哲的右手手臂上。
松哲穿著一件修身的短袖,左手拎著一把木劍,右手袖口處卻是空蕩蕩的,一開始蕭賀還以為他是將手背在了身后,而直到現在再仔細一看,他才發現松哲右邊的手臂直到肩膀,都是空的。
——這位松哲老師,竟然是位殘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