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冷帶著幾個衙役押著一個人過來了。
是季家酒樓的二掌柜。
“官爺,您這是……”曹掌柜心里頭顫啊顫,他覺得不大好了。
“呵,你們季家酒樓可以啊,公然去坑受災區的可憐百姓!臉在哪里?良心在哪里?底線又在哪里?”
“不不不,誤會了誤會了,傅爺,這絕對沒有的事兒!”
季文石連忙拿出賬本:“您瞧……”
“我瞧,我瞧縣令大人的賬冊上記著你季家欠了縣衙一萬兩,你還是不還?”
季文石陡然變色。
縣令大人還要銀子?
不過一想他就松了氣。
真是被縣令大人最近的動作嚇怕了,他們季家又沒入那個商會,更沒山匪勾結,怎么可能收拾他。
而且昨天大人還鼓勵季家多多賺錢,多多交稅呢!
“傅爺,您真會說笑!”
傅冷的臉像那茅坑里的石頭,“先說笑的不是你嗎?賬本有用,貪官還能藏那么深?”
季文石在這么多人面前沒臉,也氣惱,言語帶了提醒:“傅爺,昨日大人還夸我季家誠信為本,明安義商,還要給我們季家題匾呢!”
傅冷差點翻白眼。
說你胖還喘上了,你要給再多點錢,徐恒之能把你夸上天!
但是,到時候該辦你還是辦你!
傅冷看向周圍一圈人,大聲道:“大家放心!大人說但凡危害百姓利益的,就是他親爹都不行!”
“大人英明!”陸云帶頭大喊。
“大人是明安縣的青天父母官,我們相信,他定然會秉公辦理!”
“對,徐縣令和公子來了以后,一直在給咱們百姓做事,沒有和那些奸商混在一處!”
說誰是奸商呢!
季文石臉色更難看了。
“傅爺,要定罪也該查清楚了,我現在就去衙門報案,讓縣令大人親自查,還我們季家一個公道!”
那意思,就是傅冷一個下屬,還沒資格給他們定罪。
傅冷當然沒資格。
他連衙門的公差都不是。
但這也沒人知道,只知道他在縣令大人面前臉還挺大,挺受重視。
傅冷一呲牙,有點惡劣。
下一秒一腳踢在二掌柜肋骨處,引來一聲慘叫。
把人俱都嚇的一哆嗦。
“那你問問你家二掌柜呢?他可全都承認了!”
什么?
曹掌柜一下癱到地上。
果然是……
“你是不是又去賭了?”
“哥,哥,以后是真的不賭了,不敢再去賭了!你相信我,救救我……”
“我相信你個屁!你把我害慘了!”
季文石一腳踹在二掌柜身上,完了又踹曹掌柜。
氣急敗壞:“好好,我信任你才讓你把兄弟帶來,結果你們差點毀了我季家!”
“你們兩個,我季家可不敢再用了!”
“不要啊東家!”曹掌柜抱住季文石的腿哭。
傅冷不耐煩呵斥:“行了行了,把這個坑蒙拐騙的二掌柜抓進牢里等大人審判!“
二掌柜哭喊著被拖走。
傅冷又道:“事情清楚了,季老板快賠錢了事吧,我看就賠個幾千兩吧,人家幾十個人,大老遠來了多不容易?!?/p>
啥?幾千兩?
有沒有搞錯!
他昨天咬牙給縣令大人的善款也才一千兩!
季文石還算聰明,馬上跑陸青青和陸云面前求原諒。
一改剛才倨傲的態度。
“是我這個東家失察,我給你們道歉。貨的錢馬上結算給你們,另外,這位婦人的傷,我們也負責醫治,就送到龐大夫那去怎么樣?”
陸云拒絕:“不怎么樣!剛才幾位大夫已經說了病情,我們才不待在城里,就回家治。我們鄉下人實誠,也不要什么幾千兩的,就剛才說的五百兩,買參啊,靈芝,血燕啊,能把人養回來就成!”
季文石面色尷尬。
相比幾千兩,五百兩當然不算什么,但是……他又不是傻子,一根人參也就二三十兩,靈芝血燕全都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一百兩,給五百兩太多了!
“對不住,對不住,家里剛起了一個分店,錢全都搭進去了,現在真的緊張。
你們看這樣行不行,我給三百兩現銀,然后你們的貨繼續往這送,我兩家酒樓全都要,以后咱們長期合作,怎么樣?”
陸云看向陸青青。
季文石察言觀色,也趕緊看向她。
陸青青挑挑眉頭,道:
“可以,只要夠醫治費就行。我也看出來了,這都是你下面的人干的,你誠心道歉,咱們也不能不依不饒。
那以后就繼續合作,還希望季老板以后眼睛擦亮,德行差的人不要用,別毀了自家經營多年的名聲。”
“好,一定一定,多謝多謝!”
季文石偷瞄了傅冷一眼,見他沒反應,趕緊取了三百兩加貨款五十三兩。
心里有些羞愧了。
沒想到人家沒有訛他,很是通情達理,本來他們可以借著官府撐腰狠狠要一筆錢的。
陸青青只要了這些錢,自己人不說話,旁觀者惋惜了。
周圍“嘖嘖”聲一片。
陸青青朝傅冷看了一眼,又跳到馬車上,拿起大喇叭。
傅冷一直關注著陸青青的神態,生怕把事情辦砸了,此時接收到訊號,馬上聚精會神,極力配合。
陸青青喊了兩聲,制止了周圍的嘈雜。
笑話,真以為她興師動眾來要那點醫療費的?
誰那么閑!
看她又跳上馬車,季文石嚇得心一跳。
他就知道,有錢不訛是傻瓜!
她她她要干什么?
“大家聽我說——”
“今天,我們來這討公道,沒想到你們如此仗義,一路幫著我們?!?/p>
“所以,我要感謝你們!”
感謝?怎么感謝?
陸青青落落大方的站在高處,聲音清亮昂揚,風吹發絲徐徐。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全都聚集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