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徐睿,你怎么在這?”
姬如硯手里提著一個小木桶,穿了一身素凈低調的月白長衫,像個年輕的學子。
干凈的,聽話溫順的……
尼瑪!陸青青晃晃頭。
讓四喜的話給影響了!
不過再見姬如硯陸青青確實不自在,畢竟晚上的夢她做的有點過頭。
這家伙一點都不知道反抗,任由她胡作非為。
尤其是他那張臉,就像給她下了蠱一樣。
見不得。
真見不得。
“青青,你要買相公?”姬如硯聲音平常,就是相公兩個字咬的有點重。
“誤會,誤會啦!”
陸青青往前一步,不去看他。
姬如硯就看著她的背影,手里的水桶越握越緊。
水桶里有一條大黑魚,不時的往上翻騰一下。
就像此刻他的心,上下翻騰,卻也翻騰不出給予他生命的水源。
甘愿囿于狹小的水桶。
“青青……”他喊。
聲音很小。
被大叫聲淹沒。
牙婆又帶了三四個人出來。
一男三女。
“這個漂亮!身板也好!”蔣媒婆眼睛大亮。
上去照著那個男人的胸膛就“啪啪”拍了兩下,“雖然比牛差了點,但看著結實,洗吧洗吧養一養絕對是個寶!”
陸青青一看,男人身上被打的不輕,都是鞭痕,眼神陰沉,透著恥辱與殺氣。
是條硬漢子。
牙婆也把人夸上了天。
這男人還是個有功夫的,是因為想劫人犯,被判為奴,所以一塊給賣了。
就他了!
“多少銀兩?”陸青青問。
牙婆一笑:“不貴,五十兩。”
蔣媒婆象征性的講價:“便宜點便宜點,咱都這么熟了……”
這蔣媒婆,就是想賺一筆介紹費,怎么可能真的大講價,剛才就咋咋呼呼的說這男人多好多好,這不就是給別人臉上貼金嘛!
陸青青嘴一撇:“太貴,不要。”
四喜接口:“此人膚色發烏,眼底有硬結,手有皰疹,是中毒的表現。”
“最重要的,眼帶殺氣,這等兇惡之徒,誰敢買回去?”
陸青青贊賞點頭,不愧是她的首席大弟子!
牙婆臉就是一變,“他是路上想逃跑,所以被人喂了點毒,放心,吃點解毒藥就好了,我再給你降二兩銀子。”
“不行,這毒在他身體里時間長了,已經損害了他的器官,初時不顯,以后這毛病那毛病的就出來了。”
過來買人的被陸青青這一說,本來還有想要這男人的,也不敢要了。
牙婆生氣了。
“你誰啊你,胡說八道什么,誠心來搗亂的吧!不買就走,別耽誤別人買!
我說蔣媒婆,你什么意思,帶人來鬧場子的?”
“不不不,誤會誤會,真是誠心來買人的,但是,但是她是個大夫,你再便宜點……”蔣媒婆滿心苦水,賠著笑臉。
“笑死人了,一個女醫婆,也就你們沒見識的泥腿子當個正經大夫,她會看個屁!”
“她會看你!”一聲帶著怒氣的呵斥。
男人上前,對著牙婆厲聲道:“作為被衙門請過做救災大夫的人,你竟然如此詆毀。”
“買賣不誠,隱瞞暗病,我看你們牙行,很需要徹查!”
牙婆臉徹底變了,打量了一下姬如硯,驚疑不定,后又露出笑臉,連聲說:“誤會誤會,原來是救過災的大夫。”
陸青青也沒想到姬如硯來上這么一出,她還準備了一肚子辯詞沒用上。
姬如硯像是真生氣了,聲音很震懾。
陸青青就是想講個價而已,倒也不必弄的這么僵,以后說不定還打交道呢!
“那啥,現在知道我是大夫了,說實話,要養好這男人也得花不少銀子,三十賣不賣,賣的話我就買了。”
牙婆瞅了姬如硯一眼,“再加二兩怎么樣?這是一批人里最出挑的一個,買過來就用了三十兩,要不是先前藥的有點厲害,他站不起來,早就被人買走了。”
“行,三十二兩。”
陸青青又指著剛才被挑剩下的三個人。
“說實話,這幾個人要是不治也活不長了,要是治,你得再花不少銀子。”
牙婆很上道:“是,就算治好,也就像剛才那些一樣八兩銀子一個,姑娘是大夫,宅心仁厚,若帶走的話,就二兩銀子一個怎么樣?”
“我都要了,五兩銀可行?”
“成交!”
就這樣,陸青青花了三十七兩,買了四個病秧子。
剛才那個急著買人的男人,眼神嘲笑,摟著挑選好的女人,小聲嘟囔:“真傻。”
陸青青眼神輕蔑:“腎虛公子,多養養,再不知節制就廢了。”
男人臉一僵,拖著女人匆匆走了。
蔣媒婆從牙行出來,喪著個臉。
這行規矩,凡是介紹來的客人,介紹人都能得點介紹費。
不多吧,也有十幾文錢了。
像賣到三十兩的,那得有三四十文了。
可陸青青買的人特殊,算是賠錢的,人家不給,蔣媒婆一文錢都沒得到。
白跑了這一趟!
“陸姑娘,以后我可不敢做你生意了。”
“別呀,多大點事,本來該賺多少銀錢?”
蔣媒婆一臉肉疼:“四十文呢!一文沒給。”
“瞧你這眼界。”
陸青青拿出包,提出兩吊錢,“給你二百文,以后你得跟我一條心懂不懂?”
“懂懂懂!哎呀哎呀……陸姑娘,你真是人美又大方,要是以后覺得這個男人不如意,把他賣了我重新給你找個更好的!”
"……"
蔣媒婆咧著嘴把錢放到懷里。
忽然感覺渾身冷嗖嗖的,大熱天的打了個哆嗦。
回頭一看,戴面具的男人正眼神幽幽的看著她。
老嚇人了。
“那啥,陸姑娘,我就不坐你車回去了,我還要去買點東西。”
蔣媒婆找了個理由就走了。
姬如硯走過來。
“青青,你說給我的大禮呢?”
“啊?我還沒想好呢!你急啥?”
“我不想要大禮了,想要這個人,能給我嗎?”
姬如硯指著剛才買的那個男人。
“你又不缺人,要他干啥?”
“我缺。”
四喜在一旁小聲道:“小姑,給他吧,這人難馴。”
一臉的兇相,誰欠他似的。
“給給給。”
陸青青掏出身契,塞給了姬如硯。
三十二兩呢,真算大禮了!
離的近了,看著他微紅的嘴唇,光潔的下巴,她心臟又猛跳起來。
剛才買的那男人,連墨朗和顧承舟都比不上,蔣媒婆就夸的一朵花似的。
干了這么多年媒婆,她是真沒見過好的啊!
別說了,她自己也沒見過。
陸青青閉閉眼。
不行了,這是病,得治!
“那邊有個巷子,你跟我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