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何出此言???”陳衍不解地問。
說著說著,怎么扯到他和世家有什么仇上去了?
李世民無語道:“朕何出此言?你要不要聽聽你說的什么?”
“如果朕沒記錯的話,坑世家這句話你從上月到現在為止已經說過三次了?!?/p>
“而且一次比一次狠。”
“如果不是血海深仇,你怎么會那么積極的一次次想辦法坑世家?”
“是嗎?”陳衍干笑一聲,仔細想想,發現李世民好像說的確實沒錯。
“好大侄兒?!背桃Ы鸬拇笫钟昧ε脑陉愌苌砩?,導致他一個踉蹌,險些沒坐穩。
“你該不會真跟世家有仇吧?”
“我跟他們有沒有仇,你們難道不清楚嗎?”陳衍用力掰開程咬金的手,沒好氣道。
該說不說,程咬金的力氣是真大,陳衍甚至懷疑他這一拍是在報復自己。
李世民夫婦,以及程咬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也是,陳衍是他們看著長大的。
和誰有仇他們一清二楚。
長孫皇后納悶道:“那本宮就搞不懂了,你既然跟世家無仇,為何三番五次坑世家呢?”
“況且,坑世家對你又沒有什么好處?!?/p>
“娘娘,有些事,不一定需要好處才得去做?!标愌苋嗔巳嗉绨?,解釋道:“臣之所以執著對付世家,乃至于樂此不疲,一是因為臣好歹是陛下和娘娘的女婿嘛?!?/p>
“在得知陛下想對世家動手,又苦于無能為力的情況下,自然得出一份力?!?/p>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除去兩個小孩子之外,所有人看陳衍的眼神都變得微妙起來。
如果這話換做杜如晦、房玄齡,甚至魏征來說,他們都不會懷疑什么。
偏偏這話是由陳衍這個一點臉皮都不要的人來說,他們打死都不信。
顯然,這貨又在趁機拍馬屁。
面對大家懷疑的眼神,陳衍很受傷,委屈道:“陛下,娘娘,臣說的是真的,你們要相信我啊?!?/p>
“呵呵......”李世民皮笑肉不笑道:“朕相信你?你不妨先問問麗質相不相信你?!?/p>
陳衍:“......”
他轉頭看向李麗質,卻發現對方眼里滿是心虛。
好嘛,更受傷了。
“行啦,廢話少說,直接說第二點吧?!崩钍烂竦馈?/p>
“哎,好嘞。”陳衍表情恢復如初,正色道:“對于不同立場的人來說,看待世家的方式自然不同?!?/p>
“陛下之所以想除掉世家,是因為世家名聲太甚,在天下讀書人的心里分量太重,嚴重影響了......皇室?!?/p>
他飛速揭過此話,繼續說:“其次,世家對朝廷的影響力太大,牢牢把持著官僚體系,導致陛下想推行的科舉制度到目前為止依舊沒什么成效。”
“在之后一些原因臣就不一一列舉了?!标愌茴D了頓,“可如果站在臣的角度來看,世家就是趴在天下百姓身上的吸血蟲?!?/p>
“他們靠著一代一代從百姓身上吸來的血不斷壯大,然后從百姓身上吸更多的血,從始至終保持著昌盛。”
“如果想讓天下百姓過上好日子,世家就是擋在身前的一條攔路虎,必須得除掉?!?/p>
吸血蟲......
在場眾人聽后陷入了沉思。
陳衍雖沒有具體解釋,可大概意思他們都聽得懂。
想想世家這些年對各方面的壟斷以及把控,他們自然而然的理解了為什么把世家比喻成吸血蟲。
比如世家對鹽的壟斷,他們不知道通過高價鹽從百姓身上吸了多少血。
“你這比喻倒是非常貼切。”李世民冷冷道:“這些年來,世家的確如同吸血蟲般趴在天下百姓身上吸血,不僅如此,他們還把好名聲全占去了,壞名聲全落在了朕頭上?!?/p>
想起貞觀二年因為蝗災,百姓食不果腹時,他只好拉下臉面求助世家,卻不想世家要么和他哭窮,要么直接就說沒有。
當時外面還傳出一些不好的流言,說就是因為他殺兄囚父惹怒了上天,逼得他不得不下罪己詔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李世民懷疑那些流言就是世家之人傳出來的,只是苦于沒有證據而已。
“......”
“所以,這就是你對坑世家樂此不疲的原因?”長孫皇后好奇問道。
“也不全是。”陳衍搖頭道:“世家的生意遍布大唐,很多行業都被他們壟斷。”
“臣之后的買賣只會越做越大,遲早要和他們對上?!?/p>
“為了避免麻煩,臣只好先下手為強了?!?/p>
幾人了然。
估計,這才是陳衍真正要對付世家的原因。
不過他們都很默契的沒提,李世民轉而道:“那依賢婿所見,該如何用細鹽對付世家?”
“這還不簡單嗎?”陳衍笑道:“咱們的鹽可比他們的鹽好太多了,一旦以極低的價格流出市場,必定會對世家鹽業的壟斷造成前所未有的沖擊?!?/p>
“只要咱們的產量不斷,那么大唐今后將再也沒有世家之鹽的位置。”
“陛下覺得,世家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嗎?”
這里沒人是傻子,陳衍說到這里,他們就已經明白了。
李世民哈哈哈大笑:“不錯,不錯,世家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p>
“但這鹽掌握在朕手中,朕要賣,他們根本沒辦法。”
“除非,這鹽不是朕在賣?!?/p>
長孫皇后頷首,“倘若這鹽不是陛下在賣,那么世家必定要找出這賣鹽之人,然后要么除掉這人,要么從這人手中拿到制鹽之法?!?/p>
“這兩點他們絕對無法做到,所以只能用錢財收購,來維持他們對鹽的壟斷?!?/p>
“如此一來,我們即可把這批細鹽高價賣給世家,賺它一筆?!?/p>
“娘娘高見?!标愌芗皶r送上一記馬屁,隨后話鋒一轉,“不過,我們大可直接找上幾個異國商販作為傀儡去接觸世家便好。”
“然后說此乃什么天山雪鹽之類的,數量只有一批,不僅給鹽取了個高大上的名字,還能讓世家更容易相信?!?/p>
“等他們落入陷阱,到時陛下就可以著手賣細鹽了。”
好一個天山雪鹽......
幾人嘴角齊齊一抽,論狠,還得是你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