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縣令府內(nèi),陳衍總算將開源節(jié)流跟李世民解釋清楚了。
當然,這里面夾雜了不少其他知識理論,以及陳衍自己這段時間琢磨出來的見解。
畢竟他真的是學(xué)醫(yī)的,不是學(xué)經(jīng)濟的。
而每到這種時候,陳衍總會埋怨那輛大運為什么那么著急沖業(yè)績。
倘若多給他一點時間,讓他背全唐詩宋詞,將一些知識以及發(fā)明死死刻在腦子里,此刻說不定已經(jīng)螺旋起飛了。
哪至于跟現(xiàn)在一樣,對啥都一知半解,啥玩意都得去自己研究,琢磨。
當然,盡管只是這樣,李世民和長孫皇后也聽得連連點頭,如癡如醉。
李世民哈哈大笑:“不錯,不錯,朕不得不感嘆,當初頂著那么大風(fēng)險,將渭南縣交給你是正確的。”
“雖然你說的很多東西朕聽不太懂,但朕相信你。”
“好好干,如果有需要,你可以修書讓承乾調(diào)動折沖府幫你掃清障礙。”
說完,他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的長孫皇后,樂道:“不過,此事也多虧了觀音婢。”
“倘若不是觀音婢當初死活攔著朕調(diào)你小子去三省六部,朕也想不到將渭南縣交給你。”
陳衍一怔,還有這種事呢?
一直在旁邊沒插話的高陽此時也驚了。
她說當初以陳衍的本事,怎么會進不了三省六部呢,原來是母后反對。
虧她當時還想進宮求求父皇。
長孫皇后笑著搖搖頭,對陳衍說:“那時我其實沒多想,單純地覺得陛下提出來那些位置不適合你,倒沒有其他意思。”
“后來陛下說要將渭南縣交給你時,我最初同樣是反對的,因為陛下打算為你打造一個一言堂,從上到下,從權(quán)力到錢糧,都由你一人說了算。”
“甚至,折沖府的兵權(quán)名義上在承乾手中,其實依然聽你調(diào)動。”
“這樣的安排固然對你實現(xiàn)自己提出的理念很有幫助,但壓力實在太大,若干得好,那自然皆大歡喜,可倘若干不好的話,你恐怕就得承受大量的口誅筆伐。”
“所以我第一時間是反對的,然陛下一再堅持,我也沒辦法。”
“所幸,你沒讓陛下失望,甚至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yù)期。”
正所謂一個女婿半個兒,在長孫皇后心里,早就將陳衍當成了自家后輩。
故此一開始李世民提出讓陳衍來渭南縣時,她才會反對。
作為一名母親,她首先思考的不是孩子能獲得什么,而是孩子需要承受什么,或者承受不住會失去什么。
其次才是孩子會得到什么。
“那現(xiàn)在看來,還是朕的眼光比較好一些。” 李世民得意的嘴角都要翹起來了。
長孫皇后哪里不了解李世民在想什么?
李世民此時得意的,恐怕就是贏過了她。
對于丈夫的幼稚,長孫皇后早有體會,故此她只含笑點頭附和。
陳衍忽然有一種長孫皇后在哄孩子的感覺。
李世民就是那個孩子。
“好了,你們先聊,昭棠帶我去看看小兕子。” 長孫皇后站起身,對小女兒的思念已經(jīng)壓制不住了。
“是,母后。” 高陽早就不想待在這里了,他們說的東西自己全聽不懂。
難受死了。
現(xiàn)在長孫皇后想走,她哪有不答應(yīng)的道理?
等兩人離開,陳衍又跟李世民聊了聊自己對渭南縣未來發(fā)展的安排,以及一些需要幫忙的方面。
李世民滿口答應(yīng)下來。
隨后,陳衍好似想到了什么,急忙問道:“對了,陛下,蔡國公現(xiàn)在沒事了吧?”
提起這個,李世民的心情頓時不好了,陰沉著臉道:“你放心吧,克明已經(jīng)被我想辦法放出來了,目前在家躺著呢。”
見李世民的表情,陳衍心里有了猜測。
“陛下,莫非那幕后之人還沒查出來?”
“...... 這跟你有屁關(guān)系,當好你的縣令吧。” 李世民臉上有些掛不住,呵斥道。
說實話,陳衍給他抓了那么多人,次犯幾乎一網(wǎng)打盡,連家眷都沒放過,全一股腦送到了長安。
可張文博被明晃晃的暗殺,做成上吊,他直到現(xiàn)在居然還沒查出來一點東西。
臉上能掛得住才怪。
陳衍憋著笑,聳聳肩,一句話沒說。
只不過,他的動作表情太明顯,李世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他在憋笑。
李世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么,畢竟這件事說起來就挺丟人。
隨后,他起身想走,這么長時間,他也挺想小兕子的。
陳衍連忙跑過去拉住他,“陛下,我話還沒說完呢。”
“你想說什么?”
“...... 咳咳。” 陳衍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嘿嘿笑著:“陛下,您...... 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忘了什么事?朕沒忘......” 話音未落,李世民一瞧陳衍那賊眉鼠眼的樣子,頓時明白了。
“你說麗質(zhì)啊?”
“昂,這過去這么久了,您差事也檢查過了,該下旨了吧?” 陳衍興奮的點著頭。
“你快滾犢子吧。” 李世民一把將陳衍掃到一邊,“這才過去多久?你以為此事很容易嗎?”
“朝廷現(xiàn)在暗潮洶涌,再等些日子吧。”
“好吧,那您可千萬別忘了,不帶耍賴的哈。”
“滾!朕什么時候說話不算過?”
“嘿嘿,我知道,我知道,岳岳父父最好了。”
“....... 別整這死出,朕抽你,你信不信?”
“......”
“兄弟們...... 我們好像被坑了。”
折沖府兵營里,三位披甲的少年生無可戀的靠在一根大柱子上,眼里滿是空洞。
秦懷道嘴唇微動,很想發(fā)脾氣,但因為訓(xùn)練早已筋疲力盡的他根本無力,只能顫抖著聲音說:“信...... 信寄出去沒?”
“寄...... 寄出去了。” 尉遲寶琳沙啞著嗓音。
“寄出去就好,寄出去就好啊。” 秦懷道大松一口氣,眼里終于有了一絲生氣。
“等子安兄看到信,估計馬上就會來救我們,我們總算可以從牛叔手中逃出去了。”
提起牛叔這兩個字,尉遲寶琳和程處默頓時打了個激靈。
說起來,這三兄弟比陳衍來的都早。
本以為來了陳衍的渭南縣之后就跟進后花園一樣,天高任鳥飛,每天能跟陳衍瀟瀟灑灑地同時,干上一番大事業(yè)。
不曾想,他們仨上了個大鼻當。
來了這么久出也出不去,每天睜眼就是訓(xùn)練,牛進達還死命針對他們。
訓(xùn)練量是其他人的三倍不說,時不時還得應(yīng)對牛進達各種突然襲擊,簡直將三兄弟給折磨慘了。
這哪特么是后花園,這簡直是無間地獄。
“子安兄啊,快來救我們啊。”
三兄弟滿懷希望的異口同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