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腿側(cè)的手蜷縮了下,盯著元姜蒼白的小臉許久,薄珩最終無奈地輕輕嘆氣。
院長十分有眼力見地離開,心底嘀咕著,薄總果然穩(wěn)重,妻子懷孕了都不假于色。
元姜只覺得小腹墜墜的疼,睡了好久,那股疼痛才消失殆盡,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跟薄珩幽暗復雜的眼眸對視上。
“還疼嗎?”薄珩坐在旁側(cè),眼底一片青黑,狹長黑眸中也布滿紅血絲,他一直守著元姜,寸步不離,此時見她醒來,緊張不安的心總算是落回肚子里。
元姜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瀑布長發(fā)凌亂灑在身上,她煞白著小臉坐起來,朝著薄珩伸手,可憐兮兮地皺緊眉頭:“還有點疼,要抱?!?/p>
薄珩深邃的黑眸直勾勾地望著她,不敢摟她的腰,只好按著她的肩膀摁進懷里。
“老公,我怎么了?”她黏黏糊糊地趴在他的身上,聲線嬌軟,帶著一絲委屈,直白地鉆進薄珩心間。
薄珩腦袋埋在她充滿香氣的頸窩,喉結(jié)緩緩滑動著,聲音有些嘶?。骸袄掀?,你懷孕了?!?/p>
“什么?。俊彼行『偩??!
元姜身體猛地一僵,一把推開薄珩,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
被她措不及防推開的薄珩臉色變了變,菲薄的唇瓣緊抿成一條直線,神色愈發(fā)得晦暗不明,骨骼分明的手指也緊攥成拳。
還沒生,老婆就更在意孩子了。
元姜漂亮的狐貍眼亮晶晶地,抓著薄珩的手就貼在自己的肚子上:“老公,我們有寶寶了,你快摸摸?!?/p>
看著她歡喜的模樣,薄珩卻無論如何都開心不起來,可他又不忍讓她掃興,于是敷衍地摸了兩下。
不就是一個胚胎,有什么好摸的?
不過老婆的肚子軟軟的,皮膚滑滑的,還好香。
薄珩唇瓣又忍不住地往上勾了勾,但眉頭還是擰成一團。
他也不是不喜歡小孩,而且還是他跟元姜共同骨血的孩子,可只要一想到將來有個小孩會霸占元姜,元姜愛小孩會超過他,他就嫉妒,跟害怕。
元姜隱約察覺到薄珩不對勁,以往薄珩總喜歡黏在她身上索吻,像是有肌膚饑渴癥似得,一刻都不愿意跟她分離,而今天的他很是沉默。
她怔然抬頭,眸底卻是忽然被一刺。
她看見薄珩泛紅的眼底。
“薄珩,你、是不是不想要寶寶?”元姜猛地想起薄珩之前說過不想要小孩的話,小臉上的欣喜逐漸消失,柳眉也蹙了起來。
之前沒做措施,這懷孕還真是意外。
“也不是不想要?!北$穹裾J,他心里也沒底。
薄瀟琢跟沈竹紜沒做好父母,導致薄珩在畸形的環(huán)境中長大,他不太明白要怎么對待一個有著他跟愛人骨血的孩子,也不想要有人搶走元姜對他的愛。
都怪他不做措施,弄出一個孩子來。
薄珩恨不得回到過去,狠狠扇當初的自己幾巴掌,急那一時半會干什么?
元姜翹起唇瓣笑了笑,柔弱無骨地靠在薄珩懷里,溫柔地循循善誘:“那是為什么?”
薄珩沉默了一下,垂眸看著懷里的元姜,握住了她嬌嫩的小手,他害怕說出自己內(nèi)心低劣的想法后,元姜會用看異類的眼神看他。
可事到如今,他迫切地需要元姜的保證,他要元姜保證永遠只愛他,孩子也只能排在他后面。
薄珩猶豫很久,才艱澀道:“我害怕,它會搶走你?!?/p>
“你是我的妻子,你的全部都應(yīng)該屬于我,我無法接受,除了我,你更愛別的人?!?/p>
說出來后,薄珩總算是松了口氣。
元姜了然,抬頭親了親薄珩,藕白的手圈住他的脖頸,全身軟趴趴趴在他的身上:“薄珩,你胡思亂想什么呢,你才是我的老公,我當然只屬于你呀。”
“而且,什么搶走不搶走的,我會很乖的,一直陪著你,誰也搶不走。偷偷告訴你,其實我也不喜歡小孩,我只是喜歡跟你生小孩?!?/p>
元姜笑嘻嘻地逗他:“老公,難道你就不想看看,咱倆的基因,能生出個什么樣的寶寶嗎?”
薄珩冷著臉想了下,興許會是個女兒,跟老婆長得一模一樣,嬌嬌軟軟地粘著他......
這么想,似乎,還不錯。
薄珩眼底的失落少了幾分,與之而來的是巨大的驚喜。
老婆竟然哄他了,還說她只屬于他一個人的,還說誰也搶不走,最重要的是,她說她就喜歡跟他生小孩!
老婆果然很愛他,他怎么可以懷疑老婆會因為寶寶就不愛他了?
他真不是個東西!
薄珩豁然開朗,看元姜肚子的眼神總算是柔和下來,輕輕摸了下:“我知道了?!?/p>
元姜見他總算不一根筋鉆入死胡同,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笑得甜滋滋地想,她跟薄珩的寶寶,會不會有小狐貍尾巴?
薄珩抱著元姜,心底有些迷蒙地想,老婆好香......
在醫(yī)院待了兩天后,元姜終于可以出院了。
李特助提著大包小包地跟在元姜薄珩身后,一臉幽怨。
薄珩小心翼翼地牽著元姜,帶著她往外走。
遠處,剛出院的鐘薇驀然怔愣住,不可置信地看著薄珩攙扶著另一個女人的模樣,心中唯一堅定的信念轟塌。
她像是瘋了一樣沖過來,攔在薄珩跟前,瞪大眼睛厲聲質(zhì)問:“薄珩,你怎么會跟她出現(xiàn)在這里?!”
不!薄珩怎么可以背叛她?。?/p>
他竟然真的愛上別的女人了,怎么可能!
明明上一世無論她犯了什么錯,薄珩都會無條件地原諒她,一直等她回頭!
鐘薇已經(jīng)想好,這次過后,立馬就找到薄珩認錯,乖乖跟他在一起,彌補他。
但現(xiàn)在!
鐘薇胸口劇烈起伏著,滿臉憤恨不甘地狠狠瞪向元姜。
都是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搶走了薄珩!
薄珩是她的!是她鐘薇的??!
“哪來的神經(jīng)病?”濃郁的劣質(zhì)香水味傳來,薄珩修長漆黑的眉頭擰成一團,下意識地將元姜護在身后,擔憂地看了眼她,立即低聲解釋:“老婆,我真不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