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周暖支吾了半天,不知該如何回答。
說實話,她還沒有做好現在就回家的準備。以往回去也就待個一兩天。而如果今天就回去,則意味著要在家待差不多半個月。
一想到要連續在家里待這么久,或者說要這么久不能見到時安瀾,她心里是抗拒的。
目光下意識就望向男人。
時安瀾上前一步,對周繼海說,“周叔叔,我有個不情之請。”
坐在輪椅上的周繼海抬頭看向他。
“是這樣,”男人面露為難之色,“我家里的阿姨明天就要回家了,而我可能要忙到年前。這幾天我想麻煩周老師幫我照看一下孩子。”
周繼海愣住。
他沒想到時安瀾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遲疑了一下,反問,“孩子媽媽呢?”
“孩子媽媽在他出生幾個月后就離開了。”男人淡聲回道。臉上看不出情緒,就好像說的是跟自己一個毫無關系的人。
“爺爺奶奶呢?”周繼海仍不死心。
“爺爺奶奶在湘城,都還沒退休,現在也正上著班呢。”男人淡定回道。
周繼海不吭聲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他再拒絕,就顯得他太不近人情了!
人家剛忙上忙下幫他聯系醫生,又給他安排了這么好的VIP病房,現在提出這么一個并不算太過分的要求,哪怕內心再不愿意,他也只得答應。
他突然明白了之前時安瀾說的“不必客氣,人情往來,投桃報李”之類的話的真正含義。
敢情在這等著他呢!
他無言地瞪了周暖一眼,“好,既然時書記都這么說了,我周某人豈有不答應之理?暖暖,這幾天你就幫時書記照看一下孩子。還有,”他頓了頓,意有所指地說,“你一個姑娘家,孤身在外,要照顧好自己。”
這話說的...!
這是在借機敲打兩人呢!
周暖尷尬地垂下眼,“好,我知道了爸。”
時安瀾做了個抱拳的手勢,“周叔叔,謝謝理解和支持。我送您上車。”
“不麻煩時書記了。”周繼海客氣地回道,又回頭對站在他身后幫他推輪椅的沈默說,“走吧,沈默。”
盡管被拒,最終時安瀾還是和周暖一起將他送上沈默的車。
“沈默哥,麻煩你了。”周暖對坐在駕駛室的沈默表示感謝。
“哪的話?”沈默朝她一揮手,“走啦。”
“路上注意安全。”
直到車子駛出視線,周暖才松了口氣。
她拍了拍胸脯,“媽呀,嚇死我了!”
男人斜睨了她一眼,“你這個爸爸,還真是不顯山不露水啊。”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小姑娘走過來,扯了扯她的衣袖,“對不起,安瀾,今晚讓你受委屈了。我替我爸向你道歉。”
心里突然就像被一團棉花給填滿,柔柔的,軟軟的。
說實話,生性驕傲的他,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如此吃癟過,說一點不在意,那是假的;不過,小姑娘能主動跟他道歉,心里那一點氣,早就煙消云散了。
他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對不起我。”
“可他畢竟是我爸呀!”
“他是他,你是你,怎么能混為一談呢?如果因為他而將賬算在你身上,那我豈不是是非不分?”
不過話是這么說,回到家后的周暖還是敏銳地發現了男人的情緒變化。
看著比往日更加勇猛的男人,周暖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優秀如他,驕傲如他,可能從來沒受過此等窩囊氣吧?
想到這,她也更緊地抱住了男人。
兩具身體緊緊地纏在一起。
外面天寒地凍,屋內滿室春光!
坐在沈默車上的周繼海,如果知道自己前腳剛走,后腳女兒就和時書記滾在了一起,估計鼻子都得給氣歪。
他的一番心思算是白費了!
“暖暖,春節放假,你打算怎么安排?”終于得到饜足的男人,將小姑娘摟在懷里,柔聲問。
現在的他,神清氣爽。
晚上在周繼海那受的氣,已經完全從她女兒身上給找補回來了!
“暫時沒什么安排,”周暖搖搖頭,“依照往年慣例,無非就是待在家里,然后走走親戚什么的。”
“待在家里?”男人一聽急了,“那我怎么辦?”
聽到這話的周暖失笑。
她用修長蔥白的手指在男人蜜色的胸肌上緩緩地畫著圈,調笑道,“時書記這么大一個人,難道還要我管?”
“那當然!”男人抓住她作亂的手,嗓音暗啞,“我現在可是你男朋友,你得對我負責!”
周暖裝作無奈地嘆口氣,“可你今晚也看到了,我爸他短時間內是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
“暖暖,春節跟我回湘城,好不好?”男人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我帶你去見我爸媽,還有我兄嫂。”
“還是,不要了吧?”小姑娘有些遲疑。
說實話,她對現在的自己根本沒什么信心,李煥英留給她的陰影實在是太大了!
“暖暖,我仔細想了想,你爸之所以不同意我們在一起,無非就是擔心你會吃虧上當。如果,如果我能拿出100%的誠意,我相信,他一定會同意的。”
“而100%的誠意,第一步就是我的父母、我的家庭要接納你。”
“只有讓他看到一個誠意滿滿的我和真心接納你的家庭,他才會松口。”
“你就這么確定?”周暖抬眼看他。
“當然。”男人更緊地擁住她,“相信我。我好歹也是在政壇混了十幾年的人。別人心里在想什么,我多少還是能猜到一些。”
“再說了,”某人又開始得瑟起來,“你男朋友這么優秀,除了這個原因,我實在想不出他還有什么拒絕的理由。”
周暖被他這話給逗笑,手指在他臉上裝模作樣地量了量,“嗯,讓我看看你的臉皮有多厚。”
“臉皮有多厚就甭量了,”男人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還是量量下面有多長吧。”
周暖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這個男人,葷話怎么張口就來?
這還是那個高高在上、威嚴不可侵犯的時書記嗎?
她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被奪舍了!
為什么每次和她在一起時就像變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