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之就更不必說了!
可,這畢竟涉及到財政局長及其夫人,發改委的一個處長。
跟在時安瀾身邊多年,她也知道,能坐上財政局長這個位置的人,肯定不是一般角色,身后必定有著龐大的、盤根錯雜的關系網,弄不好會牽一發而動全身。
而時書記剛來江城不久,根基還不牢固,如果因為這些小事而得罪了財政局長,那就得不償失了!
是以,得格外慎重!
但,周老師也是時安瀾親自為時序之選中的班主任。
國慶期間自己休假,聽說也是她在照顧時序之,可見關系非同一般。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告訴時安瀾。
至于他要怎么做,那是他的事,她只要盡到告知義務就行了。
所以,當時安瀾周五晚上出差回來后,她第一時間就告訴了他這件事。
時安瀾聽完,并沒有立即表態,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時燕一時沒摸準他的態度。
時安瀾表面上平靜,實則心里早已掀起波瀾。
這幾天他到下面一個貧困縣去調研,行程安排的很滿,所以并沒有主動和周暖聯系。
沒想到就這么短短幾天時間,居然就鬧出這么大一個事。
說實話,他心里非常生氣。
是生周暖的氣。
他原以為,經過國慶節的這幾天相處,兩人的關系多多少少較之前有了一些變化和發展。
為了和研究生導師見面,她可以答應幫他照顧時序之;可為什么發生了如此大的事情,她卻連吭都不吭一聲?
是覺得他不會幫她?還是說,她根本就沒打算要尋求他的幫助?
就算這幾天他沒有主動聯系她,可她可以主動聯系他呀!
他明明是那么耀眼的存在,為什么她卻看不到呢?
心里的那股無名火燒得煩躁,他真想一氣之下,不管她的死活了!
可一想到小姑娘此時很有可能正把自己悶在出租屋里,一個人偷偷地抹眼淚,心里又不由一陣悶痛。
罷了罷了!看在她那幾天盡心盡力照顧序之的份上,他就大人有大量,不去和她計較這些細枝末節了吧?
她不主動說,難道自己就不會主動管嗎?
思及此,他掏出手機。
當看到尾號為4個‘8’的熟悉的號碼時,正在埋頭復習的周暖心猛地跳了跳。
這個星期時安瀾一直沒和她聯系,讓周暖一度以為時書記對自己有那么一丟丟特別的猜想法再次被否定。
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卻給自己打來了電話。
“時書記。”
聽著小姑娘略帶暗啞的聲音,時安瀾的心好像被什么東西扯了一下,痛感一閃而過。
“周老師,在哪里?”他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沉聲問。
“在公寓。”周暖的聲音悶悶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個時候打電話,莫非,他知道了些什么,又或者聽到了些什么?
果不其然......
“聽序之說,你這幾天都沒去學校?”男人問,聲音聽不出喜怒。
“我,”剛一開口,周暖就覺得鼻子一酸,一股莫名的委屈直沖腦門。
盡管遭受了如此不公的對待,除了第一天沒忍住哭了一場外,這幾天她一直憑著自己頑強的意志,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將心思全部投入到考研復習當中。
但此時,聽到男人的聲音,她突然就有種想哭的沖動。
“發生了什么事?”感受到小姑娘情緒變化,時安瀾有些煩躁。
盡管已經知道事情的原委,但他還是想聽小姑娘親自說一遍。
周暖吸了吸鼻子,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說的時候挺理直氣壯的。可說完以后,她突然又有些害怕。
時書記,會不會覺得她太幼稚,太沖動?
“為什么不告訴我?”男人有些生氣地問。
“嗯?”周暖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不應該是在聽完后對此事進行一個評價嗎?
她都做好了挨批評的準備。
可他的關注點似乎并不在此?
“您這么忙,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一點小事就麻煩您。”她小聲解釋。
“這件事對你來說,并不是小事。周老師!”后面這幾個字,時安瀾幾乎是咬著后槽牙說的。
我就這么的讓你信不過???
“明天你在家等通知。如果接到學校電話,直接去上課就行,別的,你不用管。”男人的話擲地有聲。
周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就這么簡單?
“徐真真媽媽那,真的不用賠禮道歉嗎?”她不放心地問。
“不用。”男人的回答很干脆。
“在這件事上,周老師,你做的沒錯。官場的那一套是不應該帶進校園。孩子們的事情就應該按照孩子們的方式來處理,我們做父母的,不應過多干預。”
嘭!心里的某個地方突然就放起了煙花;而眼淚,卻如決堤的洪水,傾瀉而下!
“周老師?周暖!”聽到小姑娘壓抑的哭聲,時安瀾急了。
“沒事,時書記,我就是太高興了!”周暖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哽咽著說。
“謝謝你,時書記!”
“周暖,你給我記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千萬不要一個人扛著。如果解決不了,就告訴我,我來幫你。知道嗎?”
“知道了!”心情突然就大好。
原來,自己也是有人撐腰的!
呵,有人在身后護著的感覺真好!
“那你打算怎么謝我?”男人開始得寸進尺。
周暖一愣。
“你想要我怎么謝你?”她下意識反問。
“明天晚上一起吃飯吧。”男人說。
“你請我!”他又補充了一句。
呵,周暖突然就失笑出聲。
連日來的陰霾一下子消散得干干凈凈!
“笑什么?”時安瀾不解地反問,聲音不自覺就溫柔起來。
這一會哭一會笑的,還真是!
“沒什么。”周暖還是忍不住想笑。
這時書記,有時候也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