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專門克她的一樣,她打不過。
如觀想,那就這樣吧。
已經八年了。
她被迫成長,不再天真,明白了文德曾經說的很多話中意思。
那個時候文德說,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懂。
但她每一句都懂了。
如觀被那人按在地上,她想,八年才被抓,說明命該如此。
這八年文德再也沒有醒來,想來她早就該放棄的。
但是對方卻不殺她,反而說她善良知恩圖報,給她指了一條明路。
想要文德活得久,光靠她的妖力不夠,要靠信仰。
那就是,她為文德建生祠。
他來幫她結合陰祠完成別人的愿望。
她沒有退路,說到底,她還是想活著,還想讓文德活著。
建生祠很快,綁生祠很快。
如觀發現自己的妖力確實省下了很多,文德的靈魂狀態確實很好,有時候醫生還跟她說,他睜開過眼睛。
真真假假她不知道,反正她一次也沒有碰見過,她想,應該是文德不想見她。
人的成長總是抽筋剝骨的,妖也如此。
文德的生祠和那個姓白的綁定了,文德只分到了一小部分的信仰,她想毀了生祠,但她沒有這個能力,因為她不想讓文德死。
于是姓白的不僅和文德綁在了一起,更是綁住了她。
她只能賺更多的錢,讓更多人知道那個廟的厲害,收割更多的信仰。
這樣文德分到的信仰也會更多一點。
她得活著。
但她好像活不久了。
妖法有限,功德在損,可她還需要很多錢。
宣傳不能斷,廟宇修繕不能斷,文德的醫藥費不能斷,那些求財的人的偏財也不能斷......
可她又遇見了一個很難纏的女人。
在她的面前,她就像一只真正的貓。
被她按在地上的感覺,就跟當時遇見那個姓白的時一模一樣,一模一樣的挫敗感。
......
“夏晚歌?夏晚歌?”低沉的聲音在響起,“別哭了,夏晚歌。”
蹙了蹙眉,夏晚歌從陸秋的懷里爬起來,看到陸秋身前衣服的一大片水漬,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后嫌棄的擦掉。
“每次開天眼都會和主角共情,這是貍花貓借我的眼睛在哭吧。”夏晚歌蹙眉照了下自己眼睛。
哇去。
哭腫了。
陸秋看了好幾眼夏晚歌的眼睛,從一旁的小冰箱里拿出冰袋,找了個毛巾包著,“你敷一下?”
“能行嗎?”夏晚歌指了指道,“我很少哭,對這個沒經驗。”
“我也沒。”陸秋道,“但應該有用。”
“我試試。”說著,夏晚歌開始冰敷。
車上徹底安靜下來,一旁早就醒來的貍花貓見到兩個人都沒有理她,呲了呲牙,“你們剛才對我干了什么?!為什么我會把往事都回憶一遍?!說話啊!”
敷著冰袋的夏晚歌沉默地坐在了如觀的對面,看著她,嘆了口氣。
“你在可憐我?”如觀抬著下巴,眼神兇狠,“我不需要可憐。”
“你真的是......”夏晚歌頂著腫的跟桃核一樣的眼睛努力兇惡起來,“你就那么怕姓白的?回憶里他的樣子都打了馬賽克,搞得我看得時候一愣一愣的,以為他生·殖·器長臉上了。”
陸秋:“......”
夏晚歌對不喜歡的人,罵的是真狠吶。
“你怕他就不怕我?!我想拿捏你,比他還要輕松。”夏晚歌說著,惡狠狠的做了個拿捏的動作,但是頂著兩個腫到不行的眼睛,她是一點兒氣勢也沒有。
看著沉默的貍花貓,夏晚歌放棄了兇狠的表情,靠在椅子上,擺了擺手,將冰袋徹底敷在眼睛上,眼不見心不煩。
“算了算了,簡直對貓彈琴,我也是搞笑,要一只貓怕我干什么,走吧,帶我去見文德。”
啪塔。
原本還惡狠狠的如觀在聽到這句話之后,立馬跪下,她垂下眸子懇切道:“請你放了他,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夏晚歌:“......”
許久,夏晚歌重重嘆了口氣,“我只是帶你去見他,算了,我換一個說法吧,生祠是要拆的,文德也是要幫你們見面的,陰祠也是要滅的,我只是覺得現在離醫院最近,并且這件事最簡單。”
“他不愿意見我,我能感覺的到。”如觀低聲道,“我也不想見他,他可能想讓我知道自己的錯,但我不認錯,我沒錯。”
夏晚歌盯了如觀一會兒,開口道:“請問一下,你是哪一件錯事不想認?”
如觀:“......”
片刻,夏晚歌不敢置信道:“該不會是你們最后溝通的錯事吧?就是你把村民撓傷,然后又被文德罵的那件事?”
如觀:“......”
“我去。”夏晚歌驚愕到站起了身子,就在她的腦袋要撞到車頂時,被陸秋趕緊拽了下來。
所以夏晚歌只能貓著腰在車里走來走去。
許久,她不可思議道:“算一算,應該最少已經過了十年了吧?”
如觀將頭偏到一邊去。
夏晚歌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的吐出來,感嘆道:“難怪你能討封成功,有你這樣的毅力,干什么都能成功的。”
如觀:“......”
“文德也并非什么都沒做,他給你的佛珠上有他太多的功德,你之前能夠順風順水,最多也只是被姓白的那個臉上打馬賽克的踩住而不被傷性命,很大原因是你身上的那個佛珠。”
“那他也不應該不見我。”如觀齜著牙兇狠道。
“還真是......大犟種啊。”夏晚歌繼續敷眼睛,“算了,事情一個一個解決,叫他們上車吧。”
于是很快,張宋和小劉就上車了,他們瞅了眼,眼睛通紅的夏晚歌,立馬又看向陸秋。
陸秋默默地看向已經被綁在座位最后的如觀。
杜云隨后上了車,他也注意到了夏晚歌的眼睛,畢竟腫的這么高,想不注意都難,他就比較直接了。
“我了個大艸,陸秋你對咱夏姐干什么了?車上半天沒動靜,我上來夏姐就這樣!你是臥冰求鯉了還是彩衣娛親了,把夏姐感動成這樣?”
陸秋:“......”
“杜云,我給你開個親密付吧?從此之后你就是我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