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秋微微側(cè)眸避開夏晚歌的視線,但握住她手的力度卻更重了,“我說了很傷人的話,一直耿耿于懷,還是想跟你說一聲抱歉。”
夏晚歌微愣,連忙道:“那天你說的話,我能理解,所以我并沒有往心里去,我不在意......”
“你不在意,但我卻很在意。”陸秋微微垂眸,“我那么喜歡你,卻偏偏對你說了那樣的話......不管我原本的目的如何,那些話,都不是好聽的話。”
“我敢在父母大哥面前任性,是因為我知道他們是我的家人,不會離開我,能夠?qū)捤∥业娜涡浴!?/p>
“我以為以你的脾性,會直接離開,但是你也寬恕了我的任性,沒有離開我......”
也是從那個時候,他徹底明白了,夏晚歌是真的喜歡他,沒有任何別的因素,只是喜歡他。除了喜歡,他想不出別的什么理由會讓夏晚歌行事作風(fēng)那樣的人,選擇留下來繼續(xù)勸他,哄他,威逼利誘步步緊逼,安撫他。
“這說明什么?”夏晚歌起身,抬手托住陸秋的后腦慢慢拉近,然后俯首額頭相抵,她盯著他近在咫尺的雙瞳,低聲道,“這說明,我以后也會成為你的家人。”
劇烈顫抖的瞳孔,昭示著陸秋內(nèi)心的震撼,他反復(fù)咀嚼著這一句話,心底鼓噪難以平復(fù),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非常非常喜歡她,但是現(xiàn)在,他又覺得自己的那些喜歡還不夠,他還可以更喜歡,更愛。
陸秋抬手,放在夏晚歌的肩膀上,他的唇顫抖著慢慢靠近她的,就在即將接觸時,腦海里又聽到了屬于夏晚歌的天籟。
【你真的不用跟我道歉,其實那天我打的也挺爽,甚至還有點兒惋惜第二個巴掌還沒打出去,你就幡然悔悟,不說話了,其實很早之前就想揍你了,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那次是我好不容易等到的機會,我扇的可快了,就怕你說完那些之后立馬跟我道歉,我不好出手,零幀起手,快準(zhǔn)狠!】
雙唇即將觸碰時聽見夏晚歌心聲的陸秋徹底停住:“......”
【哎呦,好像一不小心在心里想出來了。】
【哦吼,陸秋聽到了。】
【算了,聽到就聽到吧,我那天打的是真的爽。】
陸秋:“......”
這是哪來的鬼哭狼嚎。
毒啞!必須毒啞!
不對,她不是說出來的。
救命......
輕輕嘆了口氣,陸秋手腕用力,將夏晚歌推了回去,讓她躺好,陸秋也躺了回去。
關(guān)燈,睡覺,一氣呵成。
看見陸秋這樣,夏晚歌來勁了,她都不困了,微微起身湊過去小聲道:“不親啦?”
陸秋轉(zhuǎn)過身去不理她。
“真不親啦?”見到陸秋這樣,夏晚歌玩心大起,又想逗他了。
陸秋伸手把枕頭一折,捂在自己耳朵上。
就在夏晚歌上前去扒拉陸秋的枕頭時,陸秋快速轉(zhuǎn)身,自下而上地抬起下頜,在夏晚歌的唇/上烙下一個吻,一觸即離,離開時還輕輕咬了一下。
黑暗中傳來了夏晚歌輕笑的聲音,“你怎么還搞偷襲。”
“我怕我會被你說的話氣死。”陸秋道。
他甚至都不敢接觸的時間太長,就怕又聽到她的心聲,然后又被破壞氣氛。
有些氛圍是需要烘托的,有些勇氣是需要醞釀的,但是夏晚歌的破壞力,是瞬間的。
“陸秋......”
陸秋:“在哪辦婚禮?”
夏晚歌:“?”
陸秋:“有沒有中意的禮服款式?”
夏晚歌:“??”
陸秋:“手捧花想要什么花?”
夏晚歌:“……反正不要黃玫瑰,一想到黃玫瑰我就想到某人把我……”
“夏晚歌,拜托你今晚先別說話。”陸秋遠(yuǎn)離夏晚歌一些,“能不能把今晚這個姑且還好的氛圍給我留一留,無敵厲害且漂亮的玄學(xué)大師,可以同意我這個請求嗎?”
上次的親吻,太糟糕了。
他想把這一次的親吻當(dāng)做他們的初吻記憶。
跪求夏晚歌先別說話,給他留一個美好點的記憶。
黑暗中,他感覺夏晚歌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陸秋抬手摸了摸,是她比了個“Ok”的手勢,他輕笑出聲,正準(zhǔn)備攥住她的指尖十指相扣時,又果斷松開了。
為了他的溫馨初吻記憶,他得忍著。
不然肯定會被夏晚歌的心聲破壞的一干二凈。
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身體那幾天幾乎都是絕食狀態(tài),這兩天情緒消耗也很大,再加上今天陪夏晚歌做那個關(guān)于‘線’的實驗時,他全程都在忍受疼痛,幾乎消耗干凈了他的體力,迷迷糊糊中陸秋在想,姑且讓夏晚歌蹦跶幾天,等他稍微恢復(fù)一下,就容不得她再這樣肆無忌憚的逗他了。
不說全面壓制,也必須有來有回......
沒一會兒,陸秋就帶著關(guān)于他自己刪減過的和夏晚歌的初吻記憶睡著了,聽見陸秋平穩(wěn)的呼吸聲,夏晚歌睜開眼,將一根紅線綁在了他們兩人的手腕上。
“夢夢,夢夢,出來了。”
夏晚歌在心底將腦海里的夢魅呼喚了出來。
都說夢能夠看破人目前最為焦慮和惶恐的事情,她想起了陸秋今天說的夢話,有些不放心,還是準(zhǔn)備去看一看。
“什么叫我還要到夢里追殺?你好好說話,我這么溫情的人......”
“你再多說一句我現(xiàn)在就睡著了去捅你腰子。”
聽到夢魅求饒,夏晚歌這才躺回去安心閉眼。
等她再次睜眼后,看到面前的世界怔愣了一下。
依舊是那個充滿了殘垣斷壁變成廢墟了的地方,原本的繁華在自然的怒吼下頃刻坍塌,這個夢境是黑白色的,四周全都是隱隱約約的陣陣哀嚎,讓夏晚歌的心情無比沉重。
她抬腿走到了一處坍塌現(xiàn)場,一個身材高挑的人站在那里,手里拿著這個世界唯一的顏色。
一朵黃色的玫瑰。
他微微彎腰,將一朵玫瑰塞在了廢墟之下伸出的一只手上,而周圍星星點點的都有黃色的玫瑰點綴,讓這黑白的世界有了點點色彩,那是唯一鮮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