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哪知道什么排骨好什么壞。”另一個剁排骨的姑娘道,“我都是非仔排不吃的,那些排骨邊上的骨頭我都覺得難啃,結(jié)果現(xiàn)在只要是個肉我就覺得很香了。”
“摘菜摘菜,我以前連菜都分不清,我爸爸還一直說我這樣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以后找不到婆家了,現(xiàn)在好了真的找不到了......”
“我以前力氣可小了,這幾年背竹筐背多了,力氣都變大了,手也變粗了,這放在以前我根本不敢想的。”
有人拿著票,不由自主的感嘆了一句,“唉,十年了,外面都發(fā)展成這樣了,菜也能上網(wǎng)點(diǎn)了,我那個時候正好在接觸互聯(lián)網(wǎng),本來都準(zhǔn)備開網(wǎng)店了......”
大家都訴說著自己的不如意,一旦起頭了就很難收住,原本還算熱鬧的開心的氛圍一下子全都灌滿了淚水,她們這幾天在家人面前裝堅(jiān)強(qiáng),在外人面前裝沒事,只有到現(xiàn)在,全都是受害者,在全部都能切身感同身受的人面前,她們是再也繃不住大哭了起來,因?yàn)橹挥羞@里的人知道自己受了什么樣的苦,錯過了多少幸福,有多少命運(yùn)的遺憾......
夏晚歌并沒有打斷她們,而是讓她們徹徹底底的哭個夠。
就連一直堅(jiān)強(qiáng)的卞姐姐也忍不住流了眼淚,一邊切洋蔥一邊道:“這洋蔥真辣。”
等到她們的情緒發(fā)泄的差不多了,夏晚歌拍了拍手道:“跟你們說個事情,你們也知道我的職業(yè)是什么,我這個月還剩下好多卦沒有算,你們要不要算卦?一人五百,童叟無欺。”
聽著夏晚歌的話,跟她一起被拐賣進(jìn)去的姑娘破涕為笑,“你還真的是,來來來,我算我算,先給我算,你那么厲害,算的一定準(zhǔn),收的錢還便宜。”
夏晚歌抬了抬下巴道,“走吧,到院子里的那個陽光房里我給你算,曬曬太陽對身體好。”
“我也算我也算。”
“我我我!夏大師我也算!”
“我也要,我真的需要!”
“好,你們等一會兒一個一個來。”夏晚歌笑著就跟小姑娘一起出門了。
兩個人坐在陽光房里,夏晚歌看著對面跟她一起拐賣來的小姑娘,“你想問前世還是想問未來?”
她算是這里面除了夏晚歌之外,遭受的傷害最少的一個,她運(yùn)氣好,路上就遇見了夏晚歌,又得到了符紙,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傷害,所以她現(xiàn)在心態(tài)也是最好的一個。
“這次我遇見了你,感覺我已經(jīng)把這輩子的運(yùn)氣都耗光了。”小姑娘沒有說算什么,而是率先道,“原本我也會像她們一樣被關(guān)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過著沒有指望的日子,我能夠這么快出來,完全是因?yàn)槟慕悖艺娴闹x謝您。”
夏晚歌搖了搖頭,“幫你也是幫我自己,說說吧,有什么想算的。”
她把玩著手里的硬幣道。
“我只想問一件事。”小姑娘道,“我以后還會不會被拐賣了?”
聽到這話,夏晚歌一愣,失笑道:“不會了,這一劫你算是過了,以后不會再遇見這么倒霉的事情了,你的事業(yè)會往上走,你也會遇到愛你的另一半,你也有家人的陪伴和愛護(hù),很美滿。”
說完,夏晚歌又問道:“還有什么詳細(xì)的需要問嗎?”
“沒有了。”女孩子搖搖頭道,“沒有了,我知道這些就已經(jīng)很好了,只要知道我的大方向是好的,不會再被拐了,我就很滿足了,其余的細(xì)節(jié)我也不用知道的太多,經(jīng)過這次我徹底明白了,越是知道的多,就越容易焦慮,我爸媽愛護(hù)我理解我,我真的感覺很好了。”
“怎么了?”夏晚歌單眉微挑,感覺到了不對勁。
于是小姑娘快速道:“我一直以為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但是這次我們不是認(rèn)親嘛,我發(fā)現(xiàn)好多女孩子的父母好離譜,之前一直在找自己的女兒,風(fēng)餐露宿借錢在找,現(xiàn)在找到了,抱頭痛哭的時候直接來了句,你受了這么多苦,你都這樣了,以后還怎么嫁人啊,我怎么放心的下你啊......”
“當(dāng)時我聽到這些我人都傻了。”小姑娘眼神震驚道,“我能感覺到他們對女兒的愛,但是又感覺好離譜。”
這次一起來的,還有村子里被解救出來的姑娘,年齡跨度很大,認(rèn)知不同也很正常。
“認(rèn)親的時候你們都是一起的,你們年齡跨度很大,大家受到的教育都不一樣,關(guān)心的事情也就不一樣。”夏晚歌道,“這樣大的年齡跨度,她們的父母認(rèn)知更加不一樣,你覺得離譜是因?yàn)槟闶芙逃某潭群蜕磉吶说南敕ú皇沁@樣,而她們從小受到的熏陶就是這些,所以打破固有觀念的路還很長,我們能做的就是多幫幫這樣的人。”
小姑娘點(diǎn)點(diǎn)頭,“我就是覺得......就是覺得好不容易才逃離的虎口,又聽到這些......唉。”
說到這,小姑娘道:“那個扎著小辮子穿著黃色衣服的女孩子你知道嗎?她被檢查出懷孕了,等會兒你可能要著重看一看了。”
夏晚歌點(diǎn)點(diǎn)頭。
小姑娘也不耽誤時間,直接就出去了,下一個進(jìn)來的就是那個檢查出懷孕的女人。
她一坐下,抬眼看著夏晚歌,眼睛腫的老大,一看就是哭過很多次了。
夏晚歌記得她,她在地窖里的時候都沒有怎么哭,很勇敢的女孩子。
還不等夏晚歌開口,她便對著夏晚歌哭著道:“大師,我懷孕了,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但是我媽重病,她想讓我生下來,她說我三十大幾了,要是沒有一個孩子,她會死不瞑目,會帶著遺憾離開。”
“可我,可我怎么可能留下這個孩子?!我怎么可能全心全意的撫養(yǎng)有那個畜生血脈的孩子?!我根本做不到!但是這么多年,我都讓我母親操心,我也沒有在我媽身邊盡孝,這是她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