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陸秋可能還會順著別人的思路稍微幻想一下夏晚歌會不會真的是活尸,現在不會了。
他沒有自虐傾向,也不會給自己挖坑,更重要的是,他的腦回路沒有那么抽象,夏晚歌那是先天抽象圣體。
周青澤看了陸秋一眼,沒有說什么,而是踏著七星天罡步將困陣布好然后道:“你腿腳不好,我和羽瑤去上面布陣,你就在下面等著吧,出現問題的時候,我在周圍掛著的銅幣會開始旋轉,哪邊動了說明鬼怪在哪邊,發現問題第一時間叫我們。”
“好。”陸秋點點頭。
說罷,周青澤就帶著白羽瑤上樓了,陸秋獨自在一樓,四周很安靜,雨滴落在樹葉上的聲音也清晰可聞,面前是復雜排列的紅線,每一個紅線上的銅幣都靜靜地掛在那里,像是等待獵物的囚籠,在這樣的環境里,陸秋難免有些緊張。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震動了幾下,陸秋掏出來看到是夏晚歌的消息,霎時間原本懸著的心慢慢平緩下來。
夏夏:【我看他們上樓了?可憐的娃~摸摸】
陸秋微微勾唇,【在外面也看的清?還是......算出來的?】
夏夏:【我又不是周青澤他們,吃飯先吃菜還是先吃飯都要速占一下,我這次帶了紅外線熱成像的夜視望遠鏡】
【哎呦,我看著不對勁,那兩個人怎么抱一起了】
陸秋:【?】
夏夏:【難怪呢,難怪跟你分開了,原來你妨礙他們兩個人談戀愛了,你現在跑樓梯口吼一聲,能把他們嚇的竄起來信不信?】
陸秋:【......】
【夏晚歌你真的挺無聊的,你說我要是現在喊了,他們會不會下來揍我?】
夏夏:【我確實無聊啊,在車里又沒什么事情干,揍你?你就說“他來了!”然后他們嚇一跳之后,你再說“對不起,我看錯了!”】
陸秋:【......】
【你是不是經常這樣坑人?】
夏夏:【瞎說什么,除了你我還坑過誰?別把這種專屬的事情搞得好像每個人都有一樣,你是獨有的~】
陸秋:【我真是謝謝你了】
發完這句,陸秋不自覺的笑了一下,他看了眼周圍黑黢黢的環境,突然感覺也沒有那么可怕了。
夏晚歌就是有這樣的魔力,只是幾句話,就讓他感覺周邊皆是鮮花,就是他身后有一處地方漏雨,滴答滴答的有點兒煩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樓的紅線陡然晃了起來,劇烈的搖晃讓銅幣發出了嗡鳴聲,陸秋斂眸,對樓上喊了句:“來了!”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有什么東西從天花板上瘋狂的搖晃,好像要掉下來,陸秋緩緩抬頭,瞬間后背發涼,他看見了一個紅色身影像是一只巨大的蜘蛛一般,匍匐在天花板的吊燈上,正一下一下晃著吊燈......
下一瞬,吊燈直勾勾的掉了下來,直沖他的腦門,他連躲都來不及躲。
陸秋抬手想要擋住下墜的吊燈,可等了許久,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他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發現一切都很平靜,沒有下墜的吊燈,沒有那個紅色的鬼影,有的只有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他身后椅子上的一把豎起來的刀。
如果他剛才慌亂中后移,這把刀說不定就戳在他后心上了。
至此,陸秋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這是幻覺。
夏夏常常說,鬼怪善于利用幻覺來讓人自己把自己逼入絕境。
這把刀也是幻覺,刀不可能這樣隨隨便便的插在那里的。
陸秋緩緩蹲下身子,抬手慢慢撫過刀側,他的手指輕松的穿過了刀面,果然是幻覺。
而就在這個時候,刀的反光面上,又出現了一道紅色的身影,就站在他的身后,分明是假的,但是他卻能夠從刀子上清晰的看到身后的紅衣惡鬼的動作,對方慘白著一張臉,一點點靠近。
莫名的,陸秋一直觸碰那個幻象刀子的手,有那么一瞬間,好像真的觸碰到了實體,似乎真的有一把刀在那里豎著。
“這個鬼怪很會操控幻象!他不主動傷人,都是讓你自己出問題!你小心!”樓上周青澤的聲音傳來,與此同時傳來的還有打斗的聲音,“他好像能夠利用水汽分身!你注意一些!不要到有水的地方去!”
陸秋沒有動,他只是盯著刀面,他看著身后的那道紅衣慢慢靠近他,然后緩緩朝他伸出手來。
“砰”的一聲,就在身后的紅衣影子即將觸碰到陸秋的肩膀時,那道影子變成了一灘水霧,消散在空氣中,與此同時,樓上的打斗聲也瞬間停止了。
“他跑了!”周青澤一邊從樓梯上沖下來,“奇怪,我剛才分不清哪個是本體,還沒有出殺招,他怎么就跑了?!是你出手了?”
陸秋閉了閉眼睛,再睜眼面前的畫面恢復了平靜,沒有什么刀子,只有一塊裂口鋒利的玻璃瓶,而他站在一灘水前面,這灘水就是剛才一直漏雨的地方......
夏晚歌從夜視儀上看見二樓似乎在打斗,而一樓的陸秋好像一直蹲在那里沒有動,她瘋狂的發消息問陸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慢慢的,她發信息的速度越來越慢,似有所感,她緩緩抬頭看見了一個紅衣白臉的男人突兀的貼在前擋風玻璃上,瞪著沒有瞳孔的眼睛看著她。
“啊啊啊啊!”夏晚歌尖叫著發動了車子,死命踩著油門,紅衣的身影被她甩在了車下,然后又被車碾壓了過去,下一秒,她抬眸看向后視鏡,那個紅衣白臉的男人就坐在車的后座上!
夏晚歌瞪大了眼睛,驚恐的轉頭看去,而男鬼則是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慌亂中,油門沒有松掉,整輛車直勾勾的沖進了道路盡頭的池塘。
失重感襲來,夏晚歌握著方向盤,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掉進了池塘里,逐漸被水淹沒,而她的脖子被男鬼死死掐著,臉色又紅又紫,幾乎要昏厥!
就在男鬼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獰笑時,他眼前的畫面一變,他發現自己正握著方向盤,而面前哪有什么池塘的水,有的只是滴落在擋風玻璃上的雨水,車一直停在宅子面前沒有動過,而他的脖頸上卻傳來了火辣辣的灼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