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的轟鳴。
龍骨村前沿基地的四座炮臺,在酒歌的操控下,化作了四頭噴吐著烈焰的巨獸。
每一發高爆炮彈都拖著橘紅色的尾焰,如同帶著仇恨的流星,精準地砸入遠方那片由蛇狗組成的黑色浪潮之中。
轟!轟隆隆——!!
爆炸聲連成一片,震耳欲聾。
在探照燈刺眼的白光下,那片廣闊的草原已經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絞肉機。
聚集在一起的泛生形噬極獸,在密集的炮火覆蓋下,被成片成片地撕成碎片。
它們的血肉之軀的構造,在絕對的火力面前不堪一擊。
沖擊波將它們掀上半空,撕裂的血肉與破碎的內臟混雜著泥土,如同下了一場骯臟的血雨,空氣中彌漫開令人作嘔的焦臭與腥甜。
火光每一次亮起,都映照出酒歌那張布滿汗珠、卻異常專注的臉。
她坐在主控制臺前,雙手緊握著那個如同游戲手柄般的控制器,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
雙眼死死地盯著屏幕上不斷滾動的戰場數據和實時影像,大腦在高速運轉,計算著提前量、彈道軌跡和火力覆蓋的最優解。
她一個人,就是這道鋼鐵防線的總指揮。
“炸得好!酒歌!”
千里一邊用手中的突擊步槍精準地點射著那些僥幸沖到近處的零星蛇狗,一邊大聲吼道,試圖蓋過爆炸的轟鳴。
“冇錯,就係咁樣炸!將呢班衰嘢全部送返地獄!”
他的右臂上,那枚護腕裝置閃爍著穩定的藍光,如同蟄伏的猛獸,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別高興得太早!”
破空靠在掩體后,快速地更換著彈匣。
飛行帽下,那雙略顯迷惘的眼睛此刻卻銳利如鷹,他冷靜地指著遠方。
“它們的數量……根本沒有減少!”
他的話如一盆冷水,澆在了眾人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之上。
沒錯,盡管炮火如此猛烈,盡管每一秒都有數十只蛇狗被炸上天。
但遠方那片黑色的地毯,仿佛無窮無盡,正踏過同伴的尸骸,踩著粘稠的血肉,悍不畏死地繼續向前沖鋒。
然而,就在這時,戰場上出現了詭異的變化。
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遙遠的地方下達了新的指令。
原本密集沖鋒、如同無頭蒼蠅般的蛇狗群,突然間,毫無征兆地分散開來!
它們不再擠成一團,而是以十幾只為一個小隊,拉開了巨大的間距。
呈一個巨大的扇形,從四面八方繼續朝著基地包圍而來。
這個戰術上的轉變,瞬間讓酒歌的炮火效率大打折扣。
“該死!”
酒歌低聲咒罵了一句,她的手指在控制器上飛舞,試圖用預判射擊來攔截這些分散的目標。
但之前一發炮彈能覆蓋數十只,現在,即便是最精準的命中,也往往只能炸死三五只。
更多的炮彈,則無奈地落在了空地上,炸出一個個無意義的深坑。
炮火的轟鳴聲依舊,但那份摧枯拉朽的氣勢,已經蕩然無存。
防線的壓力,驟然增大。
“它們在用命消耗我們的彈藥!”
千里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他意識到了敵人戰術的可怕之處。
而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后面。
隨著蛇狗群的戰術改變,在它們的身后,大地震動了起來。
用來抗傷害的大家伙們終于跟上了蛇狗的速度。
幾十個龐大的、如同移動小山丘般的黑影,緩緩從黑暗中浮現。
“那……那是什么鬼東西?!”一名負責操作重機槍的、掩蓋面部的龍骨村士兵,聲音顫抖地喊道。
那是巨大的肉盾型噬極獸地螈,它們體型巨大、行動遲緩,但它們那厚重無比的角質層,是所有輕型火力單位的噩夢。
它們只是邁著沉重的步伐,頂在了分散開的蛇狗群前方,如同幾面巨大的、可以移動的城墻。
酒歌立刻調轉了一座炮臺的火力,對準了其中一頭最大的地螈。
轟!
炮彈精準地命中了那頭巨獸的背部,炸開一團巨大的火光。
然而,除了讓它龐大的身軀晃動了一下,炸掉幾塊無關痛癢的甲殼之外,竟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不行!炮彈打不穿它們的甲!”
酒歌的聲音中第一次帶上了一絲絕望。
如果他們倒在這里,背后的龍骨村將暴露在噬極獸的視野內,那時候,由二筒他們組成的第二道防線就會上壓力了。
四座主炮,是他們唯一的遠程屏障。而現在,這道屏障被幾只巨大的肉盾,硬生生地抵消了!
真正的危機,降臨了。
在那些巨大肉盾的掩護下,蛇狗終于沖破了炮火的封鎖線,如同潮水般涌到了基地的圍墻之下!
“它們上來了!機槍炮臺!開火!自由開火!”
千里聲嘶力竭地怒吼著。
戰斗,瞬間進入了最殘酷、最血腥的近身階段。
基地圍墻上,除了四座主炮,還預設了十多座自動機槍炮臺。
此刻,這些炮臺同時爆發出了密集的火光。
千里、破空,以及那些臉上普通士兵們,手中的突擊步槍也同時發出了怒吼。
“噠噠噠噠噠——!!!”
熾熱的彈雨形成了一道死亡瀑布,朝著下方正在攀爬的蛇狗群傾瀉而去。
一只只蛇狗被子彈擊中,從高高的圍墻上慘叫著跌落,但更多的同類,則踩著它們的尸體,繼續向上攀爬。
它們的爪子深深地扣入混凝土墻壁的縫隙,速度快得驚人。
“噗嗤!”
一只蛇狗猛地從墻頭竄了上來,張開血盆大口,咬向一名士兵的喉嚨。
“小心!”
科洛娃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那名士兵身后,她手中的軍用匕首劃過一道冰冷的弧線。
精準地從蛇狗的下顎刺入,貫穿了它的大腦。
那只蛇狗身體一僵,無力地滑落下去。
“別發呆!看好你自己的位置!”
但敵人實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