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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威小說網(wǎng) > 其他 > 權(quán)寵之仵作醫(yī)妃 > 第369章 蒸骨驗尸,棺槨回京(萬更)

“李兄怎么會在此?”鄭白石看著李牧云,連忙問道。

李牧云神色如常的和秦莞行了禮,這才道,“朝中對這個案子議論紛紛,我便過來看看,鄭兄,你和郡主這是——”

“我們打算復(fù)驗?!编嵃资辞剌敢谎鄣?,“得再找點線索,方才能確認死者的身份,不然拿到了皇上面前去,也沒有底氣說話?!?/p>

皇帝會問他,這個人確定是宋希聞嗎?

鄭白石若是輕飄飄的來個“大概”,“也許”,“可能”,只怕皇帝能下一刻就將御筆甩到他腦袋上來,鄭白石苦笑,“李兄不如一起看看?等到時候皇上問起,你也好幫忙說說?!?/p>

李牧云本身就擅長刑獄之事,驗尸也是會一二的,只是比不上秦莞厲害罷了。

這么一說,李牧云自然從然如流的跟了上去。

進了停放尸體的內(nèi)堂,早有衙差帶著驗尸工具等著了,秦莞打量這具成年男尸,沉默片刻道,“只怕光是這樣還不夠,我得請鄭大人幫個忙。”

鄭白石和李牧云齊齊看向秦莞,“郡主有何吩咐?”

秦莞想了想,先是看向窗外,見外面的雨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了,心中便有了主意,抬眸一看,看到了不遠處有紙筆,她立刻走上前去,一把將紙筆拿了起來,在上面幾筆落下,然后拿過來給鄭白石看,“我想要鄭大人去找個地方挖這樣一個地穴?!?/p>

秦莞在紙上畫的是一個長方的地穴,上面還標(biāo)注了長寬高各是多少,“這個地穴長五尺,闊三尺,深二尺,要差不多能將這一副尸骨放進去的樣子。”

鄭白石仔細的看了一下,這樣一個地穴挖起來一點都不難,只是他不知道秦莞要挖這個是做什么的,于是忙問道,“敢問郡主,這是做什么的?”

秦莞唇角微抿,“我想……蒸骨?!?/p>

蒸骨?!鄭白石瞪大了眸子,看向一旁的李牧云,卻見李牧云的神色格外的驚訝。

是從緊急,秦莞沒工夫理會他們的神色,仵作驗尸的手段就那些,可尋常的驗尸手段,并不能獲得更多的線索,所以,她必須要用非常的法子。

秦莞既然下了令,那鄭白石自然只有照做的份,叫了兩個衙差,帶起了工具,幾個人一路出了義莊后門,走到了外面一處臨著一條小河的緩坡處,這處河乃是玉水河的一條小支流,因為義莊在城南,周圍少有民宅,這土坡便是被挖了也無礙。

兩個衙差照著秦莞的吩咐,就這那土坡要挖出一個縱深的狹長洞穴。

衙差挖土坡的時候,秦莞帶好了護手套,開始好好地清理這一副尸骨,這一次,秦莞比上一次更為盡心,她用了蒼術(shù)、皂角等熬成的湯汁將這幅尸骨好好地洗了一遍,上面的油膩塵垢洗凈,骨頭露出來本來的面目,然后秦莞一層層的將骨頭上面的蠟質(zhì)**物刮去,很快,這尸骸完全的變作了一副骨架子。

處理好尸骸,衙差們的洞穴挖的差不多來,秦莞去看了,又叫人在那地穴之中加上木柴和炭火,直到將地穴四壁燒的紅通為止,因為才下過雨,燒了小半個時辰,這地穴才燒出了秦莞想要的樣子,秦莞叫人將所有的炭火木柴鏟出來,就這地穴之中的熱度又叫人往里面潑了三升酒五升醋,然后趁著蒸騰的熱氣,將用席子卷好的尸骸放了進去。

外面用幾張草席一捂,就這般開始蒸骨了。

這一通下來忙活了快兩個時辰,幾個衙差累的滿頭大汗,地穴之外也滿是炭火柴堆,秦莞和鄭白石還有李牧云站在不遠處看著,李牧云問,“不知郡主要蒸多久?”

秦莞便道,“一個半時辰?!?/p>

鄭白石咂舌,“郡主這法子……可真是……我還以為是要燒水蒸骨頭呢,也不知道郡主這法子是從何而來的?”

秦莞面不改色的道,“在書上看到的,希望有用,早先我驗的粗略,如今既然要復(fù)驗,便不該漏掉什么,只有這法子才能將骨頭洗干凈,還能將骨頭上最原本的傷痕顯現(xiàn)出來。”

李牧云望著秦莞,“郡主這法子乃是前所未見?!?/p>

秦莞不動聲色的看了李牧云一眼,卻發(fā)現(xiàn)李牧云看著她的目光十分深切,秦莞心底略有不安,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不安對她而言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養(yǎng)成了習(xí)慣,反倒不覺得什么,與之俱來的,她還有一股子無畏的孤勇。

迎著李牧云的目光,秦莞道,“這蒸骨只能在晴天,若是天上落雨沒法子蒸骨,便要煮,像鄭大人說的,燒水,加上十升的醋,再放上鹽和白梅,同骨頭一起煮,照樣能讓骨頭上的傷痕顯現(xiàn)出來,如果剛才雨沒停,咱們便得找口鍋煮骨頭了。”

鄭白石聽著這話,不知為何莫名覺得一陣背脊發(fā)涼,想到一群人在義莊里面架一口鍋煮死者的尸骸,那畫面怎么想怎么叫人心底發(fā)怵,這么一對比,還是蒸骨頭更溫雅些。

這么想著,鄭白石看秦莞的眼神不由更是敬服,有時候鄭白石簡直不能相信秦莞是個十幾歲的姑娘,按照她知道的這些,若是個白胡子老頭恐怕還叫人信服一些。

既然還要蒸那么久,鄭白石和李牧云便都不著急,便又回了義莊等著。

剛回義莊沒多久,展揚便從外面走了進來。

展揚一臉的苦悶,鄭白石一見他便道,“如何?吳家的人還沒走呢?”

秦莞聽得眉頭一挑,展揚無奈的頷首,“沒走,我等不及了,溜出來的?!?/p>

秦莞便問,“哪個吳家?”

展揚苦笑,“就是威遠伯那個吳家……”

秦莞了然,展揚繼續(xù)道,“上次的事鬧得不太好,威遠伯知道了,就更想找回大公子了,那二公子也醒悟了兩分,如今每天都要來衙門問,我都煩了?!?/p>

當(dāng)初吳瑜因為吞威遠伯府的公產(chǎn)造成了誤會,又被兇手陷害,最終被當(dāng)成了犯人抓了起來,后來真相大白,吳瑜雖然不是兇手,可自己的私心自然也是瞞不住的,威遠伯大抵覺得三兒子不是親生的,到底靠不住,一邊穩(wěn)住吳瑜,一邊下了大本的找大公子吳錦,二公子知道自己的家產(chǎn)都被搶走了,一怒之下和吳瑜大鬧,然而威遠伯家早就被吳瑜掌控,吳瑜還是官身,那二公子想鬧也沒辦法,于是更是下定了決心找自家大哥。

秦莞聞言皺了皺眉頭,“還沒線索嗎?”

展揚苦笑,“時間太久了,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秦莞也能理解,鄭白石哼了一聲道,“早一點不知道找,如今鬧得家不成家才著急,日日到官府來撒潑耍橫!”

鄭白石看樣子對那二公子很是不喜,那位吳家二公子本來就是個酒囊飯袋,如今被父親逼著往官府跑,想來也不是個會處事的,秦莞搖了搖頭,倒不是臨安府衙不幫忙,如今晉王府的案子來了,展揚自然沒法兼顧這樁舊案子。

抱怨了這么一會兒,展揚幾步進了內(nèi)室,很快,他返身而出,驚愕道,“尸體呢?!”

鄭白石一愣,這才失笑,“這可真是,都忘記告訴你了,尸體在后門外面的土坡里?!?/p>

展揚顯然沒聽懂,眸子圓瞪,李牧云這才將秦莞想出來的法子說了一遍,展揚嘖嘖稱奇,連忙去后門外看,不多時返回來,對秦莞敬服的五體投地!

秦莞倒是一臉淡然,這法子的確是在書上看到的,不過看得人是父親,父親還將這法子改良過,他驗尸的時候用過好幾次,都破了疑案。

蒸骨要的時間頗長,鄭白石便和李牧云說起了這案子的疑點。

鄭白石道,“如果身份真的確定了,咱們能調(diào)查御懲司嗎?”

李牧云眉頭微微皺著,嘆氣,“難。”

皇宮是法外之地,御懲司可沒有刑部大理寺這些規(guī)矩,如今為了外面的案子問到里面去,怎么說都不合規(guī)矩,可是不問又怎么知道宋希聞是怎么出來的?

燕遲和秦莞知道的,大部分鄭白石和展揚一調(diào)查也都知道,當(dāng)初宋希聞是進過御懲司的,可是進去之后遭遇了什么,之后又是怎么出來的,這一點卻沒有人知道。

鄭白石苦笑一下,“這案子,不查是省事,一旦查起來,真是前途未卜?!?/p>

鄭白石這一句話分外的蒼涼,秦莞頓時就想到了自家父親,如果當(dāng)初晉王的案子并非父親主審,那么那次的事端,再如何都不會惹到父親的身上。

一旁李牧云面色變了變,一雙細長的雙眸瞇起,秦莞恍惚在那雙眸子里面也看到了幾分蒼涼。她心底不由冷笑一聲,揭發(fā)自己父親的就是你,你眼底的蒼涼又是為誰呢?!

這一次的案子既然要查,自然便是鄭白石牽頭,在皇上沒發(fā)話之前,和李牧云干系不大,可他竟然這般主動來義莊,且是在未知會鄭白石的前提之下……

秦莞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李牧云心底有鬼。

深吸口氣,秦莞其實不愿意再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之下就做此懷疑,可她偏偏知道當(dāng)初揭發(fā)父親的就是李牧云,綜合種種奇怪之處,李牧云實在是第一大嫌疑之人。

只是當(dāng)初的李牧云只是個從三品的大理寺少卿,他出身不高,若是背后無人,又怎么敢操作這樣一樁大案,只是藏在李牧云身后的人是誰呢?

秦莞陷入了沉思,一旁李牧云遲疑一下道,“這案子,若是扯出了去年的事,你我,可都難以自保了……”

鄭白石略一猶豫,到底還是什么都沒問。

沒多時,秦莞說去后面看看,眾人自然都陪著。

到了后面,便見那燒紅的地穴已經(jīng)褪了熱度,展揚摸了摸一旁的土坡,道,“熱度散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好了沒?!?/p>

這挖洞生火的法子可以烤地瓜,可如今,這面前的洞里卻是蒸著一副人骨,若是哪個路人路過此處知道真相,只怕要嚇得跳腳。

秦莞搖了搖頭,“先不著急,再等等看。”

又等了片刻,秦莞將剩下的酒都潑在了地穴口,等到了酒的痕跡被最后的熱度一點點的燙干了秦莞方才點頭,下令道,“將尸骸拿出來。”

封口的草席打開,里面還是有股子熱氣,酒和醋的味道混雜在一起,頗有幾分嗆人,兩個衙差小心翼翼的將這一副人骨取出來,放在一旁的木板之上,抬回了義莊之中,秦莞指揮著衙差將木板放在廊檐之下,秦莞就這般借著外面的天光仔細的勘驗起來。

“死者的左邊第三第四根肋骨,左手腕骨,右腿脛骨,兩側(cè)膝蓋骨,左右琵琶骨處,都有淡紅色的紋路,還有淡淡的血蔭,這表明,死者在身前受了很多傷,這些傷大都是撞擊傷,只有最開始驗出來的是利器所傷,簡單來說,他身前被人拳打腳踢的打過,又或者,用其他的鈍器折磨過,在死者的后腦勺枕骨的位置,也有紫黑的血暈,應(yīng)該是被鈍器擊打所致?!?/p>

“死者左腿的小退腓骨上有一處淡淡的裂紋,血蔭極淡,應(yīng)該是很早之前的舊傷,除此之外,在他的右手臂尺骨處,也有類似的裂紋,這樣的傷勢應(yīng)該是被大力撞擊所傷,諸如與人比武之時,抬手抵擋對方的重錘擊打,又或者是從馬背上翻越而下,手撐地的時候造成的,腿傷也有類似的情況——”

“除了傷痕,此人還有一點長短腿的情況,他的左邊膝蓋略靠內(nèi)彎曲,如此顯得右腿比左腿更長,他走路之時左右肩膀應(yīng)該時有晃動,并且他的下盤功夫應(yīng)該很穩(wěn),尤其……”秦莞頓了頓,“尤其擅長左腿發(fā)力右腿出擊。”

秦莞一一看下來,眾人看來只是一堆骨頭,可在秦莞看來,卻蘊藏著無數(shù)的線索,鄭白石和李牧云以及展揚和其他衙差都對秦莞有種盲目的崇拜和信任,她說一句,一旁的衙差記錄一句,鄭白石不懂驗尸,李牧云則沒有秦莞了解的多,在絕對的專業(yè)壓迫之下,秦莞便是說眼前這個人就是宋希聞鄭白石也不敢懷疑。

可秦莞不能那么說,她將這些情況一一說下來,其他的,無需多言,鄭白石和展揚自然會調(diào)查,秦莞仔細的檢查了一圈,又道,“此人身前受過不少折磨,倒是附和宋希聞曾經(jīng)進過御懲司的事實,其他的我便不得而知了。”

鄭白石忙道,“郡主放心,我們會去核查?!?/p>

秦莞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圈,“骸骨之上,暫且就這些信息,我大概估算個比較精準(zhǔn)額的身高吧,這個人大概在五尺七寸左右,只高不矮,加上此前驗出來的樣貌特征,想來在晉王府確定這樣一個人是十分容易的?!?/p>

就算一個人身高差不多,樣貌也有西域人特征,可難道受過的傷也一樣嗎?

特別是秦莞驗出來的那幾處陳年舊傷和功夫路數(shù),只要去查,一定能查出來蛛絲馬跡。

鄭白石看了一遍驗狀記錄,滿是嘆然,臨安府衙的仵作看到呢一具骸骨,頗為無奈,骨頭上面附著著厚厚的蠟質(zhì),便是刮了也只看到一片灰褐色的骨垢,只有秦莞能用這樣的法子讓該顯露的傷痕都顯現(xiàn)出來。

“郡主辛苦了,有了這些,證據(jù)就充分的多了。”

秦莞擺了擺手,“尸骨可以留著,或許我還能想到別的線索?!?/p>

鄭白石頷首,又和秦莞說了幾句,眼看天色不早,親自將秦莞送出了義莊。

等秦莞上了馬車,便捏了捏自己的袖袋。

比起其他仵作,她是占了先機的,燕遲給她的關(guān)于宋希聞的信息很多,包括是左撇子右撇子,慣用的功夫路數(shù)等等,她照著這個方向去查,果然找到了線索,來義莊的路上,她甚至想過,若是最終發(fā)現(xiàn)此人不是宋希聞,那她要不要作假。

幸好此人是宋希聞不假,老天爺沒有讓她面對這般抉擇。

具體的細節(jié)自然有官府查驗,秦莞乘著馬車回侯府歇下,就這么小班日,從燕遲那里得到的力量好似所剩無幾了,可想到燕遲在那掛滿了縞素的睿親王府之中殫精竭慮,她這一點疲累心焦便不算什么了。

第二日一大早,秦莞去到了怡親王府給燕澤看眼疾。

岳凝早就在怡親王府等著了,秦莞到的時候,正看到岳凝拉著燕澤的手在花園之中散步。

秦莞腳步輕,這二人都沒有發(fā)覺,引路的小廝正要出聲,被秦莞一揮手制止了。

便聽岳凝道,“三哥,你感受到了嗎?摸到了嗎?你猜是什么?”

燕澤面上帶著溫和的薄笑,“是丹桂?!?/p>

岳凝眉頭一皺,很是無趣的怪道,“你……我真是懷疑你的眼睛早就好了!”

燕澤笑,“這花骨朵如此細小,這兒桂花味兒又這么大,我便是想不猜對也沒法子啊?!闭f著燕澤輕嗅了一口掌心的桂花,笑道,“眼睛盲的太久,若腦袋再不聰明一點,豈非要活不下去……”

燕澤本是玩笑,秦莞卻一眼看到岳凝的面色暗了下去。

岳凝急切的道,“三哥放心,很快就會好了?!?/p>

燕澤笑,伸手在岳凝頭頂摸了摸,“我知道。”說著又有些不忍心似的道,“不過……不過你也不要期望太過,畢竟這么多年了?!?/p>

燕澤這么一說,岳凝更是心痛,的病的是燕澤,怎么還讓他安慰起她來了?

岳凝趕忙道,“我知道,三哥放心,如果這次治不好三哥的眼睛,那我來做三哥的手杖?!?/p>

燕澤微愣一下,很快又溫和的笑了,“沒這樣嚴重,你以后要嫁人的,哪能做三哥的手杖?只是可惜,三哥只怕沒法親眼看到你出嫁了?!?/p>

岳凝動了動唇角,欲言又止的,秦莞這時候方才走了過去。

岳凝一眼看到了秦莞,連忙道,“秦莞來了!”

燕澤聽到了腳步聲,面朝秦莞這邊轉(zhuǎn)過來,“郡主來了?!?/p>

秦莞一笑,“拜見殿下?!?/p>

行了禮,幾個人一起往花廳里面走去。

“殿下這幾日感覺如何?”

燕澤笑道,“眼前還是蒙著一層灰布,有時候顏色深到變成黑色,有時候又像是灰蒙蒙的霧氣,卻還是什么都看不到?!?/p>

秦莞忙道,“殿下不必著急,能如此便是好兆頭,殿下的眼睛已經(jīng)感受到光的顏色,說明距離看到已經(jīng)不遠了。”

說話間孫慕卿也來了,說了兩句,孫慕卿趁著秦莞準(zhǔn)備施針的時候道,“郡主,我那屋子準(zhǔn)備好了,明日過去看看?”

秦莞略一愣,點頭,“好——”

本來說的是上個月底就讓秦莞她們過去看看,可是這幾日事多,孫慕卿便瞅到了現(xiàn)在這個空檔,見秦莞答應(yīng),孫慕卿便又去和岳凝還有燕澤說,二人自然欣然應(yīng)允。

等秦莞施針完畢,燕澤又覺眼睛周圍溫暖舒服了很多。

孫慕卿笑著對秦莞道,“這幾日殿下的眼睛一日比一日好,我看過不久就能看見了?!?/p>

秦莞也松了口氣,“是,湯藥方面,孫公子多費心了?!?/p>

孫慕卿連連擺手,很有幾分不好意思,“其實主要是你的針太厲害了?!?/p>

秦莞搖頭失笑,孫慕卿又忍不住的說起來,“我小師妹從前也十分喜歡研究針經(jīng),后來比我一位師叔的手法都要厲害,兩個人經(jīng)常為此切磋許久,可惜,我不是那塊料。”

秦莞心頭發(fā)緊,忙道,“孫公子莫要妄自菲薄,我對孫公子懂的也所知甚少?!?/p>

見孫慕卿還要說,而岳凝和燕澤都在一旁,秦莞連忙轉(zhuǎn)了話題,如此說了幾句,又約好了第二日去孫慕卿的新宅子見面,秦莞方才告辭了。

秦莞一走,孫慕卿便嘆了口氣,岳凝道,“孫公子,當(dāng)真覺的秦莞像你的小師妹?”

孫慕卿縮了縮脖子,“沒有沒有,郡主就是郡主,自然不是我小師妹,只是……”孫慕卿想到了許多細節(jié),可想著把一個大活人說著像一個死去的人總是不好,于是道,“大概我沒見過年紀小醫(yī)術(shù)就這樣高的女子吧,嘿嘿,真是失禮了?!?/p>

孫慕卿性子單純,先含了歉意,倒是讓岳凝不好再問。

……

……

第二日一大早,秦莞命人備了禮物,往孫宅而去。

不過兩個多月,從前的罪臣舊宅已經(jīng)煥然一新,門額牌匾換了,整個門庭都一掃頹敗之氣,秦莞的馬車停在門前之時,一時有些恍惚。

這件事她想做,卻一直沒做,倒是讓孫慕卿趕了先。

孫慕卿此番入京,身邊沒有帶傭人,可這偌大的宅子,總要有兩個人才好,韓伯便給孫慕卿尋了兩個伶俐又品性端正的小廝,秦莞到了門前,方才有人來迎客。

進門的一剎那,秦莞的腳步就停滯了住,這宅子經(jīng)過一場大火,房舍都被毀了,可地基卻還在,于是孫慕卿便叫人在原來的地基之上建屋子,除了將原來的廂房改成了一處水池假山的景觀,其他大多數(shù)地方都是沒變的,因此,秦莞一下就找了那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多少次她在這條街上徘徊而過未敢靠近,如今踏進這道門,秦莞只覺鼻尖一熱,一下子喉頭就哽咽了起來,她人在門內(nèi)僵住,直引的小廝和跟著白櫻都有些詫異,秦莞緊緊攥緊了拳頭,指甲卡在了掌心,疼痛讓她回了魂。

秦莞道,“這宅子,還真是清雅的很——”

贊了一句,秦莞方才緩步入內(nèi),孫慕卿從里面走出來,笑道,“我這是照著原來的宅子建的,原來的主人家就很是講究?!?/p>

秦莞失笑,當(dāng)初父親買這處宅子的時候,可沒那么多講究,還是母親花了些心思打理,想著父親以后要在京城久留,一家人長住的屋子可不好隨便。

沿著中庭的回廊往里面走,秦莞很快就看到了格局幾乎一模一樣的正院,一晃眼,秦莞依稀能看到從前父親在正堂之中待客的樣子,她的閨房還在后面,父親一回來先在正堂坐一會兒,沒多時便要去書房,母親會將備好的茶點直接送過去,有時候陪父親看書,有時候幫父親磨墨,父親打算通宵達旦,便會將母親先哄回來,母親便會繞路去尋她,母女二人說一會兒話母親才會回房,她心知父親必定又遇上了難題,便給父親煮一壺他最愛的碧螺春給他送去,每當(dāng)這個時候,父親甚至?xí)⒆约旱囊苫笾v給她聽……

“郡主?郡主你怎么了?”

孫慕卿的聲音傳來,秦莞被驚的回了神,連忙道,“沒什么,你剛才說到哪了?”

孫慕卿有些擔(dān)心的看著秦莞,“郡主,你當(dāng)真沒事嗎?”

秦莞振奮了一下精神,笑,“沒事!只是想到了晉王府的案子,有些走神了,抱歉?!?/p>

孫慕卿連連擺手,“郡主說的案子我也知道,整個京城都傳遍了,沒關(guān)系的,郡主實在是勞心了,我是說,這后院有兩株桂花樹,我叫人摘了泡茶,正是馨香呢。”

話音沒落,一個小廝過來道,“公子,郡主和世子殿下來了!”

孫慕卿眼底一亮,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秦莞善解人意的道,“你去吧,我去看看你說的桂花樹……”

孫慕卿笑開,讓另外一個人帶著秦莞往后院走,自己則直奔府門而去,秦莞其實并不需要另外一個人帶路,然而還要壓下心中暗涌神色自若的緩行,一路上經(jīng)過了父親的書房,走過了母親喜歡的暖閣,又看到了母親曾經(jīng)驚心侍弄的中庭,再往后,便是她的閨房所在了,深秋時節(jié),那兩株桂花樹繁茂蒼翠,黃色的星星點點的花骨朵兒落滿了樹梢,秦莞一眼看過去,頓覺心頭痛的厲害,因父親北邊的宅邸之中有桂花樹,到了京城,便又新植了兩棵,這兩棵樹明顯的被人砍掉了大半的枝丫……

秦莞不自覺的走到那桂花樹下去,秋風(fēng)習(xí)習(xí),星星點點的花瓣落下來,秦莞聞著溫柔甜膩的香味,整個人都在微微發(fā)顫,白櫻皺了皺眉,想開口卻又不知秦莞怎么了,那小廝對秦莞不熟悉,卻是一時看不出什么來,很快,孫慕卿帶著岳凝和燕澤走了進來。

大抵是為了不引人注目,今日燕澤面上未著藥巾,若不是岳凝拉著他的袖子,旁人只怕看不出燕澤和正常人有何不同,他儀態(tài)從容的從外面廊道之上一路走進來,一雙鳳眸清淺澄澈,若非是眼瞳一動不動,誰又想得到他竟然是個眼盲之人呢?

岳凝的腳步一頓,燕澤也跟著停了下來。

岳凝看著桂花樹下站著的秦莞,眉頭微皺,一旁的孫慕卿也看著秦莞,燕澤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目光直戳戳的落在秦莞的方向,面色卻有些茫然。

秦莞發(fā)覺孫慕卿幾個到了跟前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整個人喉頭哽住雙手發(fā)顫,但凡是個人都能看出她有些不對勁,孫慕卿忙道,“郡主?”

秦莞轉(zhuǎn)過身來,手心捧了幾朵桂花,苦笑道,“我母親喜歡桂花,從小就喜歡給我做桂花糕,錦州那邊的秦府也有桂花樹。”說著看向岳凝,“你可還記得?”

岳凝到過錦州秦府,依稀記得,忙點頭,“記得記得?!闭f著放開燕澤走上前去,“我就說看你不對勁,原來是想起從前的事了啊?!?/p>

岳凝拉住秦莞的手腕,將她往前面帶,“一個人站在那發(fā)怔,夠嚇人的,咱們還是去喝茶去,聽孫神醫(yī)說,這宅子都被燒的不成樣子了,一切都是新的,咱們?nèi)タ纯??!?/p>

岳凝性子直,不想讓秦莞沉浸在悲傷之中,便將她拉著離開那兩株桂花樹。

岳凝拉著秦莞走,一時連燕澤也忘記了,燕澤便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眼睛微微動了動,想跟著岳凝和秦莞的腳步聲去,可他們卻又走遠了,他知道孫慕卿還在跟前,就又轉(zhuǎn)向?qū)O慕卿,“難怪一進來就聞到桂花香味,這里竟有桂花樹?”

孫慕卿一笑,岳凝走了,他這個主人自然得照顧好燕澤,便道,“是啊,這兩株桂花樹是原來院子里的,一場大火將樹燒了一般,這一年,樹沒死,反倒是長出了新的枝丫,我記得我小師妹喜歡桂花來著,便叫人將樹留下了,這整個院子,只剩下這一角的屋子還能看出個樣兒來,我猜,這只怕是我小師妹的閨房,所以這一片我都按照原樣沒動?!?/p>

知道燕澤看不見,孫慕卿便沒有多言,只一抬手道,“殿下,和我走?!?/p>

燕澤手劃拉了一下,牽住了孫慕卿的袖子,隨之苦笑,岳凝今日非要當(dāng)他的手杖,可這丫頭,走卻也是走的極快,他今日沒帶手杖頗有些不便。

到了前廳,秦莞已經(jīng)好了,正在和岳凝說話,岳凝看到燕澤牽著孫慕卿進來,頓時一下子跳了起來,“啊,三哥,我竟是將你忘記了……”

燕澤無奈又有些寵溺的道,“看看,我可不敢讓你做我的手杖?!?/p>

岳凝十分不好意思,嗔怪的看了秦莞一眼,秦莞掩唇笑,岳凝便一直低聲下氣的跟著燕澤,燕澤拿她也沒法子,眾人便說說笑笑了一陣,這宅子雖然不大,此番孫慕卿卻也花了不少心思,燕澤雖然看不見,可他回京就極少離開怡親王府,如此出來走走也有好處。

眾人都備了禮物,秦莞不想讓孫慕卿誤會,便未投其所好,只送了一套文房四寶,在孫宅留了半日,等眾人分別的時候,孫慕卿便跟著燕澤一起回了怡親王府。

他買這宅子并非是要真的住,最主要還是想著這是從前的深宅罷了,秦莞心中明白一切,回侯府的路上心中便沉甸甸的難受。

她甚至記得最后出逃那日的混亂,父親從未那般沉重過,母親和她一看就知道出事了,所以當(dāng)父親吩咐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她和母親能一字不問的去準(zhǔn)備,她們舍棄了許多東西,一盞茶的時間便出門,后來,后來一切都歸于血火塵土。

白櫻駕車,馬車里只有秦莞一人,她猛然覺得自己眼睛濕了,便連忙閉了眼,這便是她遲遲不敢買下宅子的緣故,一進那道門,所有的記憶真實的涌入腦海之中,避無可避,就想第一次回京走到皇城之外那種驚悸和憤怒,死過一次的人,如何能忘記那滋味?

秦莞用衣袖蒙在眼睛上,精美的綢緞吸走了淚珠兒,等她將袖子拿下來,除了眼睛的濕潤,便再看不出一丁點哭過的痕跡,秦莞掀開車簾放外面的涼風(fēng)進來,冷風(fēng)一吹,適才所有的悲痛憤懣都散了去,她看了一會兒外面陰測測的天穹,將最后一口郁氣呼了出去。

……

……

兩日之后,睿親王的棺槨在怡親王的護送之下回了京城。

那一日,九城巡防營在城門之外戒嚴,裝著睿親王遺體的棺槨,并著大片大片的靈幡縞素一起緩緩的想著城門口進發(fā),燕遲著一身喪衣,背后站著睿親王府和內(nèi)府的諸多奴仆,神色肅穆的看著那雪色觸目驚心的靠近。

怡親王袖口也帶了白花,他御馬走在最前,等看到了燕遲,便翻身下馬,抬著睿親王棺槨的是涼州駐軍,他們每一個人經(jīng)過長途跋涉都神色疲憊面色青黑,然而神色沒有半分的抱怨和倨傲,他們抬著的是睿親王燕凜的棺槨,這里面永遠沉睡著的人,是護衛(wèi)了西北數(shù)十年的統(tǒng)帥,是西北高原之上翱翔九天的雄鷹,沒有他,便沒有西北諸城池的安樂太平,沒有他,戎敵早已破鏡而入直驅(qū)大周腹地。

西北的軍民沒有人不知道睿親王燕凜的威名,當(dāng)這座巍峨的足以抵擋所有風(fēng)雨的大山倒下,西北的軍民甚至不敢相信,等皇帝的訃告發(fā)出,西北的軍民早已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當(dāng)京城籠罩在睿親王死訊的陰影之下時,西北的土地上,沒有一個人能睡好覺。

燕遲怔怔的看著那副棺槨,那是一副極其普通的棺材,根本配不上睿親王燕凜的身份,燕遲看著那棺材,只希望里面躺著的人不是他的父王。

他也只是離開了朔西一年啊,若是知道離開也無法改變,他何必回京?

他第一次,開始質(zhì)疑自己的父王,那個對西北而言是統(tǒng)帥,與他而言是雄鷹的男人。

“燕遲,給你父王磕個頭,帶著他回家!”

怡親王拍了拍燕遲肩膀,沉聲說道。

燕遲又愣了一會兒,走上前去,撩袍便拜。

他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神色迷怔而冷漠,不過半月不見,怡親王看著神色頹唐疲憊的燕遲嘆了口氣……

燕遲磕完了頭,起身,轉(zhuǎn)身,腳步木然的往城內(nèi)走。

喪儀還未辦,連個牌位都無,燕遲兩手空落落,剛才被他握在手中的馬鞭早已落在地上了,他是騎馬出來的,這會兒卻仿佛忘記了似的邁步往回走。

內(nèi)府的幾個太監(jiān)面面相覷,卻不敢提醒燕遲,怡親王嘆了口氣,跟在了燕遲身后。

滿帶了縞素的長龍,終于浩浩蕩蕩的進了京城。

時隔多年,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的睿親王燕凜,以這樣凄涼的方式回了京城。

他的功績在西北,以至于京城的百姓除了對皇家的畏怕之外,對這位離開京城日久的往日并沒有多少感念之情,這個人護的是西北,和他們這些天子腳下的貴族有何關(guān)系?

從城門口到睿親王府的路格外的漫長,等棺槨停在睿親王府之時,這一場準(zhǔn)備已久的喪儀正式開始操辦了起來,靈幡佇立,縞帷四垂,燕遲看著昏暗冷寂的睿親王府,有些覺得這王府都要變成一口棺材,定了定神,燕遲吩咐內(nèi)府的太監(jiān)準(zhǔn)備,他要親自為自己的父王更衣。

秦莞整日沒有離開過侯府,消息一個一個的傳進來,當(dāng)睿王府的靈堂擺好之時,秦莞這邊也知道了消息,秦述和胡氏是要上門吊唁的,天色將黑二人便出了門,秦莞渾身發(fā)冷的坐在屋子里,茯苓分明給她手中塞了暖手爐,可她的手還是暖不起來。

夤夜時分,正院那個方向傳來響動,白櫻從外面進來,道,“小姐,侯爺和夫人從睿親王府回來了,我聽吳管家說,睿親王明天下午就要下葬。”

睿親王身死多日,連頭七都過了,然而回了京城如此倉促下葬到底還是顯得太過草率,那可是在朔西堅守苦戰(zhàn)數(shù)十年的睿親王?。?/p>

秦莞心底的沉怒又浮了起來,不公平,這世道實在是太不公平!

白櫻看著秦莞的面**言又止,可忽然,一聲輕微額的響動在后窗響起,白櫻的面色一變,疾步走到內(nèi)室去,打開后窗,頓時一道破空之聲響起,白櫻抬手一撈,窗外悄無聲息,可她掌心卻多了一張信箋,白櫻眉頭一皺,將信箋交給了秦莞。

子時已過,整個侯府靜悄悄的。

秦莞穿著一件鴉青色的斗篷,帶著白櫻,輕手輕腳的從花圃中心穿過,一路往侯府側(cè)門而去,看守的門房早已熟睡,白櫻輕手輕腳的打開側(cè)門,一眼就看到了門外停著的馬車。

秦莞的心跳陡然加快,她快步走到馬車跟前掀開車簾一看,一眼就看到了穿著縞素麻衣的燕遲,他人隱在陰影之中看不清情緒,可身上的素白卻格外的刺眼,秦莞幾乎立刻生出一股子想要抱抱他的念頭。

秦莞眼眶微熱,燕遲傾身而出一把將她拉了上去。

在馬車之中坐定,燕遲的眉目才清晰了幾分,他面上一派沉默的鎮(zhèn)定,越是如此,卻越是叫秦莞擔(dān)心。秦莞握住燕遲的手,一瞬間有許多話要說,然而她動了動唇還沒開口卻聽到燕遲輕聲道,“跟我走,幫我個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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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蒸骨驗尸的方法出自宋慈寫的《洗冤錄集》。其實我寫沈毅的時候,就想說沈毅就是這個時空的宋慈呀o(╯□╰)o只不過為人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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