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糖番外,時間線是二人婚后,不喜歡可以直接跳過。
警告:人外,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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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A建材批發老王:枝枝,備用鑰匙黏在左手邊鞋柜第二層翻門上,可以用手摳下來。】
【AAA建材批發老王:客房我已經打掃好了,這兩個月你可以在這里住。柜子里有干凈的床單被子,房間里的東西你隨便用,就像和自己家里一樣。】
【AAA建材批發老王:我家的發財汪虎咪咪豆豆鰲拜豆丁奶酪科瑞亞露娜藍莓奶包奧利奧芝麻條就拜托你了!磕頭.ipg】
【枝芽:好的,你放心出國吧,我會照顧好他們的。有問題電話聯系。】
發財和汪虎是兩條狗,咪咪和豆豆是兩只貓。
除此之外,AAA建材批發老王,也就是何枝的學姐王媚,還養了一只鴨子、兩只兔子、六條魚、十只公婆倉鼠。
噢,對了,還有兩只蜘蛛和一條蛇。
王媚要去國外游玩一月,但她家里的一堆小可愛卻沒人照顧。她問了好多人,不是要價太高,就是沒辦法接受其中的蜘蛛和蛇。
正好何枝想要在暑假留校學習,準備來年的資格考試。她不怕這些東西,于是兩人一拍即合,何枝負責照顧王媚家中的小動物,王媚將房子暫時借住給她,讓她有個安靜舒適的環境學習。
何枝按照王媚說的,把鑰匙摳出來打開門。聽見動靜后守在門口的兩只金毛立刻迎了上來,熱情地舔何枝的手。
兩只貓嗖一下竄回了沙發底下,從縫隙里偷窺她。
木質茶幾的桌角被啃了一半,上面還擺放著半只拖鞋,拖鞋上沾著白色毛和可疑的棕色液體。
沙發靠背處的黃色海綿被扯了出來,窗簾也被撕成了絲絲縷縷的流蘇形狀。擺放在晾臺上的花盆翻倒在地,兩只雪白的兔子正在愜意地啃摔出來的綠植。
何枝目瞪口呆地看著房間里的情形。
王媚不是昨天才走嗎?
拆遷隊來過了?
她深吸一口氣,擼起袖子把兩只狗拽回狗窩,又抱起兔子把它們塞回籠子里,然后開始了徹徹底底的大掃除,卷地毯時還從下面捏出來了五只倉鼠。
幸好王媚養的蜘蛛沒有跑出來,那東西可以飛檐走壁,比倉鼠還難抓。
等等……蛇呢?
玻璃飼養箱里怎么是空的?
告知王媚后,王媚火速發來幾張蛇的照片。她還告訴何枝,照片上這只通體全黑的蛇叫墨西哥黑王,性格膽小溫順,無毒不咬人。
可能是窗戶沒關好,順著窗戶爬出去了。
何枝戴好手套,拿著網兜,開始外出找蛇。
邊找邊喊,“黑王?黑王?”
走廊里沒有,樓梯里沒有,何枝只能頂著七月炙熱陽光,去小區里轉悠。
忽然,她環顧周圍的目光一頓,看到不遠處的樹蔭下,有一道亮黑的陰影從草叢中緩慢滑過。
何枝忽然感覺有點緊張。
鉛灰色的云層在天空中集聚,壓的很低,仿佛快要下雨。而周圍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空氣凝滯,連蟬鳴聲都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只有蛇腹爬行,摩擦過草葉的聲音。
草叢中的黑蛇也在此刻抬起了自己三角形的腦袋。
它看起來不足手腕粗細,一米多長,下半段身體盤踞著,上半段身體則直直立起,露出鮮紅的腹部,視線高度能和何枝基本持平。
黑曜石一樣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
何枝頓時感覺到頭皮發麻。
這條蛇怎么和照片上的大小不一樣?
無毒的寵物蛇,也會給人帶來這么大的壓迫感嗎?
“黑王?”她試探著喊了一聲,腳尖也時刻準備調轉方向。打算如果情況不對,就立刻溜走。
何枝到現在也沒搞清楚,墨西哥黑王是蛇的品種名稱,王媚給她的小蛇起名芝麻條。
不過不管叫黑王還是芝麻條,對面的這條冷血動物,都不應該對何枝做出反應就是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黑色的蛇盯著何枝,半晌,吐出鮮紅的蛇信,嘶嘶了兩聲。
就好像是在回應她的話。
剛才短暫出現的危險感覺也消失了,快得仿佛是幻覺。
何枝松了口氣,拿起隨手帶出來的晾衣桿伸到這條黑蛇面前。
黑蛇十分聰明,靈巧地將自己的身體纏上了晾衣桿。只是它好像很不愿意鉆進袋子里,反而順著晾衣桿爬上了何枝的手臂,將自己的頭放在了何枝的肩膀上。
冰涼的觸感挨著頸窩,皮膚被細膩的鱗片摩擦著。而吐著蛇信的冷血動物,隨時都能張嘴咬她一口。
何枝的身體僵硬了整整兩分鐘,在察覺到黑蛇只是靠著她,而沒有別的動作后,才小心翼翼地吐了口氣。
她拿起手機自拍了一張,重點是肩膀上的蛇。
【枝芽:蛇蛇找到了。很聽話也很可愛,我現在就帶它回去。】
王媚暫時沒有回復。
而天邊在此時也滾起了響雷,下一秒,霹靂吧啦地落下了傾盆大雨。
夏天的雨就是這樣的,突如其來,沉悶且劇烈。
何枝匆匆把手機塞回自己的口袋里,帶著纏著自己身上的蛇往家里跑。跑的過程中感覺到黑蛇放在自己頸窩的頭動了,她還沒反應過來,腦袋上就頂了個蛇頭。
“你是想替我擋雨嗎?”何枝用指甲撓撓蛇尾巴,“好乖。”
蛇尾巴尖把她搗亂的手指拍開了,但緊接著又纏上她的手腕,搭在脈搏跳動的地方,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擦。
酥酥麻麻的感覺有點熟悉,好像以前也曾被這樣對待過。
但是什么時候呢?何枝想不起來。
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逝,快得仿佛深海的游魚。
雨下得太大,等何枝回到王媚家里,全身上下已經都被淋濕了。
她把身上的蛇解下來,不顧對方的嘶嘶反抗,將它塞進飼養箱里。自己則拿出行李箱里的毛巾和換洗衣物,跑進了浴室。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暴雨卻始終未停。屋子里很安靜,只有浴室中傳來的淅淅瀝瀝的水聲。
飼養箱的蓋子被黑色的蛇尾頂開了。
正當黑蛇打算從里面爬出來的時候,防盜門的門鎖忽然開始轉動。
一個穿著黑色長袖外套,戴著棒球帽和口罩的男人從門外閃了進來。他全身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了那雙倒三角形的,看起來有些兇狠的眼睛。
如果何枝沒有去洗澡,她肯定能立刻認出這個男人。
在咖啡店里和王媚聊天時,這個男人就穿著圍裙、端著托盤在她們身旁走來走去,看起來像在服務客人。
他是店里的服務生,何枝付錢時,他還問何枝要不要留個電話辦理會員,可以用積分兌換小禮品。
何枝覺得對方看她的眼神讓她感覺不太舒服,所以直接拒絕了。
男人進來后,先是套好鞋套,然后拿著香腸投喂了兩只金毛,將它們騙進狗籠里關好。之后才走到雜物間打開工具柜,將自己藏了起來。
他看起來輕車熟路,想必昨天已經踩好了點,就等著何枝今天住進來后實施自己的計劃。
黑蛇一直注視著他,紅色蛇信嘶嘶吐出,又很快收回。
浴室的門開了,朦朧的水汽將燈光暈染昏黃,何枝穿著T恤和短褲走出,身上還帶著溫暖干凈的皂香。
她路過黑蛇,看到它直立著身體,盯著她看,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不知道為什么,她好像格外在意這條蛇。
“餓了?”何枝拿出凍干鼠,用鑷子夾起一只,塞進飼養箱里,懟到黑蛇面前。
黑蛇看了她一眼,爬到了飼養箱的另外半邊。
而何枝居然從這幽幽一眼中,看出了些許的嫌棄和埋怨。
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只以為自己猜錯了。
“不是餓了,那是想出來玩兒?”何枝又問。
她這次似乎猜對了。
黑蛇用腦袋頂了頂她拿著鑷子的手指,甚至吐出蛇信,舔了舔她。
有些癢。
何枝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掀開飼養箱的蓋子,讓這條足足有一米長的蛇爬了出來。
何枝走到哪里,這條蛇就跟在哪里,活脫脫像是網上最近很火的小狗蛇。
只是沒有毛絨絨的。
何枝坐在書桌前做題的時候,黑蛇就把自己的身體盤起,三角形的腦袋搭在她的大腿上,愜意地甩著尾巴尖。
何枝忍不住又拍了一張照片,發給王媚。
【枝芽:學姐,你在哪里買的黑王?我也想買一條。真的好聰明,好可愛。】
可能是因為持續不斷地暴雨,手機信號不是很穩定,圖片沒有順利發出去。
而王媚這次同樣沒有回復。
何枝學習了三個小時,漸漸感覺頭有點暈,她喝了口水,感覺到嗓子有輕微的刺痛,鼻子也不怎么通氣。
她找出藥箱,拿體溫計一量,38.2℃。
下午淋的雨,還是讓她發燒了。
已經是晚上十點,何枝沒有再強迫自己,而是吃了退燒藥后躺回了床上。
睡之前,她撈起地上的大黑蛇,想把它塞回飼養箱。
黑蛇緊緊地纏著她,不停嘶嘶著,不愿意走。
何枝用指腹摸摸黑蛇的頭,“我生病了,現在感覺好累也好困。你乖一點,好不好?明天我們再一起玩兒。”
黑蛇聽到她說生病,立刻松開了自己的身體,主動爬回到了飼養箱里。
何枝回去睡覺了。
很快,整間屋子里,只有她睡著后均勻的呼吸聲。
雜物間里的柜子動了,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從雜物間里走了出來,他手中還拿著一團被迷藥打濕的麻布,和一條麻繩。
他踩著黑暗,無聲無息地推開了臥室門,靠近了床上的何枝。
“真可愛。”男人深深吸了一口空氣中的味道,像是有些著迷,“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喜歡上了你。別反抗我,今晚我會好好對你的。”
說完,他就向著床上的女孩撲了過去。
然而在他撲過去的同時,床上的女孩卻突然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她驚慌失措地看著撲過來的男人,手卻如同本能反應般,抽出枕頭下壓著的剪刀,毫不手軟地插進對方的脖頸。
男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就被一剪刀插碎了喉嚨,直接送走了。
等男人倒在地下后,何枝手中的剪刀也驀地掉了下來。
她捂住了自己的嘴,以為自己會吐,但身體卻沒有她想象中反應那么激烈。
不僅心跳和呼吸沒有任何變化,就連因生病而變得昏昏沉沉的大腦,此刻也是出乎意料的冷靜。
人已經死了。
怎么辦?現在報警?還是直接毀尸滅跡?
正在認真思考時,頭頂上忽然傳來嘶嘶的聲音。
何枝抬頭一看,發現黑蛇不知什么時候再次溜出了飼養箱,此刻正纏在吊燈上,吐著冰冷的紅色蛇信,低頭凝視她。
何枝看它,它也看著何枝。
何枝尷尬一笑。
她指指地面上躺著的尸體,“吃、吃點兒?”
黑蛇的眼睛中再次流露出嫌棄。
它緩緩從吊燈上爬了下來,身體不斷變粗,拉長,伴隨著骨骼咔嚓咔嚓的響動聲,它的上半身發生了奇異的改變。
變成了一個雙目狹長,溫柔俊美的男人。
“哇哦。”何枝小聲感嘆,“美男蛇。”
她現在能肯定自己是在做夢了。
先是在夢里殺了一個人,然后學姐家的黑蛇,則變成了有著八塊腹肌的蛇尾美男。
美男蛇爬到了床上,粗長的蛇尾卷起了何枝的長腿,尖端漸漸向上探入。
“我這么辛苦來找你,你就請我吃亂七八糟的垃圾?”
他的聲音如何枝想象般溫柔,而且有些沙啞,飄進耳朵里,讓她感覺酥酥麻麻的。
何枝試圖后退,背部靠在床頭靠上,但對方雙手已經撐在她的身體兩邊,還在強勢地下壓。
“你、你你找我?是不是認錯人了?”何枝結結巴巴地說:“我是第一次見到你。”
“第一次見我?”
他低頭,用淡紫色的嘴唇貼住她的。
“枝枝,我給你三分鐘思考時間,你想好了再說。”
緊接著,何枝的唇齒便被鮮紅的蛇信撬開了。
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令人窒息的親吻。舌尖被拖出去反復吮吸,而他的毒牙也在同時伸出,于何枝的唇齒之間輕輕刮弄著。
纏綿,又危險。
酥麻的感覺從何枝的天靈蓋傳到她的指尖。
“我、我知道了!你松開我,我說,我說!”何枝掙扎著,卻怎么也擺脫不掉對方粗壯的蛇尾。
尾巴!能不能把尾巴拿出去!
別動了!
霍尋靜將她松開一些,“你說。”
“這的確不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何枝一本正經地說:“事情是這樣的,在十幾年前,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路過了被人抓住差點拿去煲湯的你……”
霍尋靜開始還認真聽著,但何枝越說越離譜。
“我覺得你可憐,就拿自己的零花錢,不對我那時候沒有什么零花錢……噢,我知道了,一定是我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救下了你。”
“你看起來是普普通通的蛇,但其實是修煉百年的蛇妖。為了化蛟成龍,你特意來找我報恩,想要了結這一段因果。就像白素貞一樣。”
“我說的對不對?”
霍尋靜氣笑了,“我是白素貞,那你是什么?許仙?”
“你當不了白素貞,你黑黑的。”何枝不客氣地說,“我當許仙倒是綽綽有余啦,我會比許仙對娘子好一萬倍的,不會聽法海的挑撥,更不會被娘子的原型嚇死。”
她美美地想了一陣,如果自己是許仙,娶了一個美蛇妻,會對妻子如何如何的好。
回過神來,眼前的美男蛇正幽幽地盯著她。
“你猜錯了。”美男蛇對她說:“我們之間不是許仙和白素貞,而是農夫與蛇。我現在就要咬你了!”
說完,他就露出了自己的獠牙,猛地撲了上來。
何枝發出一聲尖叫,滾下床要逃跑,又被蛇尾拖了回來。
她抵住霍尋靜來親她的嘴,“尸體,尸體!霍尋靜,地上還有尸體呢!”
某人不是最講究的嗎,怎么地上有尸體都不在意?
“現在想起來了?”
霍尋靜展開自己的領域,周圍的環境突兀地發生了變化。
他們從臥室中來到了浩瀚的宇宙,身下不再是床,而是絢麗璀璨的紫紅色星云。
“說好了只出來兩周,你算算現在是多長時間了?不回家,嗯?”
“我這不是受到副本世界的影響,暫時失憶了嘛。”何枝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你能不能別用這個皮膚?”
霍尋靜笑了,“你不是說你能當許仙?還能接受伴侶的原型?”
蛇尾慢條斯理的磨蹭,獠牙也分泌出令人身體暫時麻痹不能動彈的毒液,在輕輕劃過對方柔軟皮膚的同時,注入身體。
“閨房情趣,且受著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