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的反應,差點把程榭氣的當場撅過去。
他瞪大了眼,指著祈愿氣憤道:“你!你怎么能這樣!”
明明他才剛剛對祈愿改觀,覺得她除了脾氣爆,性子傲,下手重,沒素質以外,其他至少還是挺不錯的。
至少她打別人的樣子還挺帥的,上學的時候也挺聰明的。
結果現在,她扭頭就幫著程瀾一起欺負他。
“怎么回事。”
“怎么了?小榭,這是怎么回事?!”
這邊鬧起來的時候,姜南晚正在和程夫人說話。
可結果走過來一看,倒下的香檳塔旁邊,兩個都是程家的孩子。
程夫人面色瞬間難看了起來,她暗暗瞪了一眼程瀾,又忙轉頭去看姜南晚的臉色。
今天畢竟是姜南晚的生辰宴會,若是別的,旁的,一點小插曲或許還不會惹人不快。
可偏偏在人家重要的日子里鬧事情出岔子,個中差別之大,難保姜南晚不會介意記仇。
“是程榭!程榭他跟我吵架,結果就把香檳塔推倒了!”
程瀾率先倒打一耙,他指著程榭,大聲譴責,只恨不得全部的人都能聽到才好。
姜南晚皺眉,礙著程家的顏面,她雖沒有說話,但表情卻有些冷。
“我沒有!我沒有推!是他撒謊,是他推的!”
程榭憤怒的瞪著他:“就是他撒謊!”
聞言,姜南晚眉毛一挑,看向了身旁面容已經染上怒意的程夫人。
在別人家里,出了這樣的事,還不想辦法隨口圓過去,反倒大張旗鼓的鬧起來!
程夫人咬了咬牙,勉強露出了個笑容。
“祈夫人,可能是小孩子天**鬧,推推搡搡的誤會了什么,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可別敗了興。”
程夫人言語不卑不亢,而且她分得出輕重。
不管她認不認程瀾,厭惡程瀾與否,但至少現在,程瀾是程家的孩子這毋庸置疑。
不管是程榭還是程瀾,他們誰犯了這個事,鬧下去才是最難看的。
姜南晚聞言,虛虛的點了點頭。“程夫人說的也是。”
“我沒有!他說謊!”
程榭顯然意識不到這點,他此刻滿心滿眼,都是被冤枉的憤怒和痛苦。
從小到大,他口才不如程瀾,心機也不如,明明他才是父親母親的孩子,可父親總是表面上在乎他,可心里卻更偏心程瀾。
他紅著雙眼,瞪大了看向程夫人。
程瀾在一旁,與他的激動形成鮮明對比:“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反正沒人看見,沒人為我證明,你說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好了!”
誰說沒人看見!
程榭幾乎差點嘶吼出聲,他想伸手指祈愿,說她剛才就在旁邊,明明全都看見了。
可話到嘴邊,他卻又說不出來了。
因為程榭想到了剛才祈愿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不要說幫他說話,幫他解釋了,祈愿不幫程瀾一起陷害他,都已經是因為和他們兩個都有仇了。
程榭慢慢握緊了拳頭。
他從未感受過這樣孤立無援的感覺,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哪里。
就在場上越來越寂靜,人聲竊竊私語越來越大的時候,祈愿終于出聲了。
“我看見了。”
祈愿回頭看向姜南晚,指著程瀾說:“我看見是他推倒的香檳塔。”
瞬間,程榭猛的抬起頭。
倔強晶瑩的淚珠從他的眼眶中滾落。
“祈小姐,你說的是真的?”
程夫人仿佛抓住了什么機會般,她眼中閃過一抹暗芒。
“這是怎么回事,小瀾,你怎么可以冤枉弟弟呢!平時你父親都是怎么教你的!”
程夫人心里都快恨死程瀾的存在了。
只是礙于程父,和自己所需維持的形象,才不得不在明面上善待程瀾。
但這個賤人生的小賤人實在不是個好收拾的雜種。
而程榭自小眾星捧月,除了程父以外,所有的人都捧著他,把他當作正統繼承人。
在這些小事上,從來都說不過程瀾。
“他們是同學!”
程瀾極力的辯解著:“祈愿和他是同班同學,會幫他撒謊也很正常!”
話落,姜南晚冷冷抬眼。
程夫人毫不猶豫,打斷了他:“放肆!祈家的三小姐也是你能冤枉的?”
程夫人不由分說,就想把程瀾冤枉人的罪名給坐實,雖然事實也確實如此。
看夠了戲,祈愿放下抱著的手臂。
“就是他推倒的,我跟程榭關系不好,這學校的都知道。”
祈愿目光嘲諷的看向程瀾:“你說我冤枉你,那我跟你又不熟,如果我為了冤枉你,都愿意幫程榭了,那你得多討人厭啊。”
祈愿:“我只是實話實說,我看到什么就說什么,這很正常。”
祈愿最開始,的確是懶得管程家狗咬狗的。
后來她選擇戳破程瀾,也不全是為了幫程榭。
主要的原因,其實還是三個。
第一,今天是姜南晚的生日,程瀾選在今天大張旗鼓的陷害程榭,這是砸場子。
第二,程瀾之前得罪了她,想讓她默不作聲,幫程瀾把這個謊圓過去,讓他得意?想得美!
至于這第三嘛……
她是煩程榭沒錯,但她就算真和程榭有仇,她也都當場報完了。
她還不屑和程瀾這種人同流合污,用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去陷害人。
“你撒謊!你就是撒謊!”
程瀾左右環顧,見無人說話,終于有些慌了。
他并不如程榭般常來這樣的場合,今天若不是程父讓程夫人帶著他來,程夫人又怎么可能會帶著他。
“瞧這事鬧的。”
姜南晚不甚在意的摸了摸頭發。
她既然開了口,便是準備這事劃上一個句號了。
她是和稀泥,還是偏向程榭,亦或是程瀾,都會決定最終的走向。
正常來說,程家的事,就由人家私底下解決就好了,姜南晚犯不上來淌這趟渾水。
畢竟程家就算是爛到了根里,也跟她祈家沒關系。
但在這刻,姜南晚微微低眉,看向了程瀾,她的紅唇一開一合,而隨著每個字的落下,程瀾的小臉也越來越蒼白。
“都是自家兄弟,這點小錯,犯不上這么推脫,不就是推倒個香檳塔嗎,補上就是了。”
姜南晚緩緩轉身看向程夫人,短暫對視后,相視一笑。
“程夫人,您家的大公子,就是太多心了,這本不算事的,你說是不是?”
程夫人頷首微笑,恢復了以往的雍容華貴。
“這是當然。”
“不過他今天做錯了是事實,我程家也不是什么家風敗壞的人家。”
程夫人居高臨下的轉頭。
“等回去,我定會好好教訓,算是擾了祈夫人今日生辰宴的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