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近寒當然不可能去給祈愿捏肩,他又沒瘋。
祈聽瀾瘋了也就算了,想把他也傳染,除非他死!
所以面對祈愿理所當然的要求,他果斷翻了個白眼。
“說什么瘋話呢?”
祈近寒嫌棄的瞥了一眼沙發上的兩人,唾棄道:“哥哥沒哥哥的樣子,妹妹也沒妹妹的樣子。”
祈愿眉頭一皺,猛的拍了一下沙發:“大膽,怎么跟朕說話呢?”
祈近寒抱著手臂,嫌棄的直翻白眼:“怎么了,我說的哪里不對嗎?”
“一個簡直無法無天,一個更是窩囊到家了,看見你倆這樣我就來氣!”
祈愿本來心情真挺好的,吹著風,吃著葡萄,還有人給自己捏腿。
皇帝莫過如此。
但是祈近寒這狗東西一下樓,她心情瞬間就又不好了。
嘴里嘰里咕嚕說半天,沒一句她愛聽的。
祈愿輕輕“嘖”了一聲,突然喪了臉:“誒,好煩。”
聞言,祈近寒嘲諷的笑了一聲。
“你竟然還有煩的事?我以為你沒心沒肺沒良心呢。”
祈愿表情冷漠。
“不是,我是說你。”
祈近寒:“?”
祈近寒真的是要氣笑了。
他就不應該和祈愿接話,搭理她干什么呀,她腦子有病呀!
祈近寒抱著手臂,耷拉個臉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下一秒,祈愿的聲音幽幽傳來:“你坐那塊,大王早上尿了。”
祈近寒一下子竄了起來!
他指著沙發,怒問:“那為什么沒人換掉,為什么還擺在這!”
祈愿低頭數葡萄,滿不在意的回答:“哦,因為我騙你的。”
祈近寒:“……”
他無力的看著祈愿,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你有病啊??!”
玄關的走廊處,清脆的高跟鞋聲音伴隨著女人暗含笑意的聲音傳來。
“呦,這么熱鬧。”
原本的戰爭被迫停止,祈近寒皺眉回頭,沙發上,正在捏腿的祈聽瀾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和祈愿一同抬眸,看向了走廊的方向。
那是個不太能分辨出具體年齡的女人,但總歸是三十歲往上走了。
她保養得宜,穿著華麗,臉上精致到一絲不茍的妝容將她襯得高貴美麗。
而她手里,還牽著一個白裙子的小女孩,十歲出頭的樣子,笑容甜美。
這誰啊?
祈愿收回腿,出于禮貌,她微微坐直了身體,等著跟風稱呼。
然而,祈近寒連個屁都沒放。
就連平時非常有禮貌,非常得體的祈聽瀾,都一言不發的選擇沉默。
祈愿挑了挑眉,又看了眼茶桌那邊的姜南晚。
八面玲瓏,善于交際的姜南晚慢悠悠的添了杯茶,并沒有馬上起身。
于是祈愿瞬間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這就是不怎么歡迎,也不怎么喜歡這對母女的意思。
祈愿當然選擇一致對外了。
于是她剛收回來的腿瞬間又放回去了。
祈愿:“繼續捏。”
畢竟是客人,這么晾著人家也不合禮數。
而這個時候,林管家的存在,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他低著頭將托盤里的溫毛巾遞到那對母女面前:“夫人,等下有新送來的紅茶和牛奶,不知這樣的安排您是否滿意呢。”
女人拿起毛巾,隨意的擦了兩下,才輕蔑的把毛巾扔了回去。
“嗯,就這么辦吧。”
林管家依舊微笑:“好的。”
女人說完話,突然轉頭,看向了茶桌的姜南晚。“姐姐,這是沒看見妹妹我嗎,怎么也不知道迎接一下?”
姜南晚放下茶杯,她看向女人,終于起身走了過來。
“怎么有空回京市了?”
女人滿臉笑容:“媽媽再過幾個月不是要過生日嗎,又趕上那時候快過年,就喊我回來多待一段時間。”
“怎么,媽媽沒叫你回去嗎?”
姜南晚笑容微變,她唇邊弧度淡去,只輕描淡寫的說:“坐吧。”
女人在其中一個單人沙發上落座,她看向旁邊的祈家兩兄弟,又瞥了眼祈愿。
她笑容更深:“聽瀾和近寒都這么大了?還有你這小女兒,也找回來了?”
提到名字,沉默許久的祈聽瀾終于淡淡出聲:“大姨媽。”
“噗——!”
旁邊喝水的祈愿沒忍住,一口水嗆了出來。
“呦,這是多燙的水呀,沒噴出十米遠去,真的是……”女人面露嫌棄:“快擦擦吧。”
姜南晚倒沒計較祈愿失儀的事,她真以為是水燙了,便隨口問了一嘴:“怎么了?”
“沒事!”
祈愿連忙擺手:“我沒事,我沒事,但是就這邊這位……姨媽!她是?”
姜南晚挑了挑眉,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勾了勾唇:“是媽媽的妹妹,嫁去了滬海,如今也有幾年沒見了。”
姜南晚一反剛才冷淡敷衍的姿態,反而意有所指的對祈愿說:“小愿,可要對姨媽客氣點,平時在家里是怎么說話,這時候都別忘了。”
姜家早年有兩個女兒,長女姜南晚嫁進了祈家,而妹妹姜寶卻嫁到了滬海。
祈愿壓根就不知道姜南晚還有個妹妹這事,但是她即便不知道劇情,光看姜南晚的態度和她剛才說的話就知道。
倆人絕對不睦,而這位姨媽從進祈公館開始,態度就也算不上多好。
尤其是對自己的嫌棄,就差擺在臉上了。
看不起孩子,其實本質上就是看不起父母。
如果她愛姜南晚,那對于她的孩子,她也會愛屋及烏。
如果她心里敬重姜南晚這個姐姐,就算她是個混世魔王,她也只會夸贊的說她真活潑。
祈愿眨了眨眼,仿佛明白了什么。
本來她就已經有點不喜歡這個姨媽了,至于現在嘛……
祈愿乖乖的點頭,然后扭頭,笑嘻嘻的看向女人。
祈愿大魔王上線。
在刻薄這方面,她還是略有些造詣的。
“姨媽,你今天穿的……?”
祈愿眼眸亮晶晶的,上下掃視了一圈。
女人瞬間挺了挺腰,滿意的展示著自己名設計師私人訂制的裙子。
“我穿的怎么了?”
祈愿托著下巴:“挺好的。”
女人還沒來得及勾起唇角,然而下一秒:
“就是有點不好看。”
祈愿扎起一顆葡萄,滿臉真誠的點評。
“誰賣給你的,快去起訴他。”
女人臉色一變,不滿意的剜了祈愿一眼:“要不然說是福利院里出來的,什么窮眼光,我這是大師設計!”
祈愿表情淡淡,完全沒有露出她想象的委屈和自卑。
“你要這么說的話。”
祈愿認同的反思了一下自己:“這衣服確實還行,挺好看的。”
女人得意的白了一眼,但還沒樂完,祈愿的下一句話就跟上來了。
“就是你長得有點好笑,所以顯得衣服也有點抽象。”
女人瞬間怒了,她一拍沙發,竄了起來:“你怎么說話呢!”
祈愿老無辜了。
她無辜的眨了眨眼,隨后果斷向旁邊人蛐蛐:
“你看,又急。”
這世界的人都怎么回事,這么容易破防呢?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那個炮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