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她聽到的一樣。
黛青低眸,眸中有短暫的冷光閃過。
她在轉(zhuǎn)來這座學(xué)校之前,她就聽很多人都說過。
祈家的祈三小姐,是出了名的難接觸,脾氣爆。
說生氣就生氣,不生氣的時候,說的話也根本就不是人能聽懂的。
大家表面上端著敬著,但其實心里罵的一個比一個花樣多。
有說這祈家是上輩子做了孽,所以這輩子生了這么女兒來討債。
也有說是祈家人上輩子欠了這個女兒,要不然也不會攤上這么個混世魔王,都被折騰成啥樣了,還寵的跟玉帝似的。
諸如此類的傳聞和流言,數(shù)不勝數(shù)。
就連她小時候,和喬家的女兒喬妗婉,一起被拐走多年的奇事,她也略知一二。
她還知道,祈愿和喬家的掌上明珠從小就不對付。
不過這樣,正好合了黛青的心意。
而她剛才的話,也未必全都是胡扯的謊言。
如果真的要選表面的陣營,黛青會選祈愿。
原因也很簡單,就因為不管別人的嘴怎么說。
在這座學(xué)校,在京市的地界上,祈愿的確是個很不好得罪的人。
她的家族和父母,是京市說一不二的人物,她的兩個哥哥,也都是從小按照掌權(quán)人去培養(yǎng),不是簡單人物。
就連她身邊這幾個從小到大青梅竹馬的好友,也個個都是天之驕子。
程家雖然在商界上未必比的過祈家,但程老爺子,和程家世世代代積攢下來的地位,和政界資源,那是京市里頭獨一份的。
程榭雖然有個私生的兄長,但程夫人家族也很強(qiáng)橫,這么多年,程榭的地位穩(wěn)如泰山。
他未來會繼承程家,這是板上釘釘?shù)摹?/p>
趙卿塵就更不用說了,香江首富的兒子,家族洗白,早年是靠各種上不得臺面的生意發(fā)家的。
在香江,廣府那一帶,趙家的地位,和如今祈家在京市是一樣的。
說一不二,盤根錯節(jié),根系已經(jīng)不知向下扎了多深多遠(yuǎn)。
至于那個宿懷。
黛青眸光轉(zhuǎn)動,她不動聲色,往旁邊坐的更遠(yuǎn)了些。
下三濫的貨色生出來的天生賤種。
就算身上背著奧羅拉這個姓氏,但也沒人承認(rèn)便是了。
況且奧羅拉家族這一代的繼承人里,就沒有能拿得出手的。
偌大個家族,誰知道百年后還有沒有今日的盛況。
黛青神色看不出喜怒,她微微一笑:“祈小姐,還真是幽默,說話,也是非常犀利?!?/p>
黛青明著夸獎,暗著擠兌。
祈愿又不傻,她當(dāng)然聽得出來。
只不過是因為,她和這黛青沒什么深仇大恨,所以也無需口出惡言。
但按照她對這世界的了解,凡是身上沾點劇情的,就沒一個省油的燈。
祈愿也懶得跟黛青虛與委蛇。
“謝謝夸獎,我知道我是個好人?!?/p>
祈愿掀起眼皮:“雖然我的嘴巴特別毒,但我心也特別壞啊?!?/p>
黛青表情一滯,她看著祈愿,良久,突然笑了。
“好吧,我知道了?!?/p>
祈愿內(nèi)心懵了一下。
她知道什么了呀?
黛青這次沒有去拿自己的餐盤,她自顧自起身,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被她占了位置的趙卿塵一眼。
她就這樣輕飄飄的來,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堆廢話,然后就又輕飄飄的走了。
趙卿塵頂了頂后槽牙,他看向祈愿,又指了指黛青的背影。
“我剛才為什么要給她讓位置?”
祈愿眨了眨眼,也看著趙卿塵搖了搖頭。
她這張臉,也算是取父母的長處去長了,而且沒長歪。
她的眉眼與姜南晚是有些像的,五官立體,是一眼就看的出來的精致,如果她的眼睛再上挑三分,便是真的和姜南晚的眉眼一個模子刻出來,會是典型的冷艷感美人。
但祈愿偏偏生了一雙瞳黑眼亮的圓眼,于是深邃眉眼帶來的疏離感就被大大的減弱了。
再加上她的皮膚很有血色感,所以看上去就是又漂亮,又精致,但就是莫名有一股小狗拆家時候的無辜搗蛋感。
如果用祈愿自己的話銳評,那就是:
眼珠子一轉(zhuǎn),就給人一種超絕偷感的超級老鼠人!
祈愿不說話,但程榭有話講。
他莫名很不爽黛青的態(tài)度,他是真的煩這種裝貨。
什么檔次,比他還裝?
“那你不純賤嗎?當(dāng)什么事后諸葛。”
程榭拿起旁邊的香蕉牛奶,剛放進(jìn)嘴里,還沒喝兩口。
有一只罪惡的小手,就默默伸過來了。
程榭看見了也全當(dāng)看不見,他自然的側(cè)了個身,躲開了祈愿忍不住想犯賤的手。
祈愿沒成功,她瞬間變臉了。
她就是這么玩不起,這么賤的人哈。
每天不是在生氣,就是在準(zhǔn)備生氣的路上。
祈愿起身,順了順肚子:“你倆慢慢吃吧,我去搞內(nèi)卷,卷你們?nèi)チ?。?/p>
英語成績始終差那么一點,祈愿也煩。
她點了點桌子,心安理得的問宿懷:“吃完沒,吃完回去了?!?/p>
有現(xiàn)成的小洋人不用,還多余翻什么書啊。
而宿懷也在祈愿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咽掉最后一口。
他起身:“吃完了?!?/p>
回去的路上,祈愿一邊用手機(jī)騷擾她大哥,一邊分出心來吐槽。
“誒你說我二哥這人是不是有病,每天一點正事沒有,就想著怎么折騰我。”
宿懷走路的頻率和速度始終與祈愿齊平。
對于祈愿的話,他語氣淡淡,自然接話:“是有點,但旁人家的兄妹,不也是這樣嗎?”
宿懷平時很少會摻和別人的事,除了當(dāng)他衣食父母多年的祈愿,他對任何人都是淡淡的。
祈愿瞅了他一眼,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幾年前的宿懷了。
那時候宿懷跟個程序落后的小人機(jī)似的。
說話一板一眼,別人干啥都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
現(xiàn)在倒是比以前好多了。
祈愿順口又問了一嘴:“上次道德法治的抽考你考了多少分?”
宿懷:“滿分?!?/p>
祈愿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現(xiàn)在活人感比以前好多了,繼續(xù)保持,講文明,懂禮貌,學(xué)習(xí)新思想,爭做新青年!”
下一秒,祈愿冷不丁被絆了一下。
“誒臥槽—!”
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