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風讓司機在一家超市門口停下,掃碼付了車費后,他下車往超市走去。
在里面轉了半個小時后,提著四五個大購物袋出來。
又去藥店買了退燒藥和消炎藥,然后回石巍家。
他原本拜托石巍幫他租一套房子,但石巍說他現在一個人在外面住很孤獨。
陸乘風要是來了,正好可以給他做個伴。
石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他父親是做生意的,家里條件不錯。
石巍青少年時期一身反骨,瞞著家人報了虹城警察學院,一個人背著包去虹城讀書。
跟陸乘風是大學同學兼舍友。
大學畢業后,石巍回到麗城當了一年的警察,因受不了體制內的各種限制就辭職了。
辭職后,石巍向他父親借了一筆創業基金,開了一家酒吧。
也就是舒妍和陸乘風邂逅的那家酒吧。
昨晚石巍喊陸乘風到酒吧去喝酒,自己卻跑出去跟朋友玩了。
陸乘風不喜歡他那些紈绔子弟朋友,所以沒有去。
原本想在酒吧里喝一杯就回石巍家休息的,沒想到會遇到心動的人。
陸乘風現在想來,還好昨晚石巍放他鴿子跑了,不然他也沒機會跟舒妍喝酒。
也就不會有兩人共度良宵的一夜了。
回到石巍家,陸乘風去主臥看了一眼石巍,確認他問題不大,只是矯情而已。
隨后到廚房去下了兩碗酸菜肉絲面,再把石巍叫起來吃飯。
石巍上大學那會就特別喜歡吃陸乘風做的酸菜肉絲面。
這會到餐廳看到酸菜肉絲面,兩眼放光,感覺病已經好了一大半。
他坐下來,抓起筷子就呼啦呼啦地吃起來,狼吞虎咽。
一點都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陸乘風懷疑石巍是裝的。
他拿起筷子,吃了兩口后,問石巍:“法醫中心的舒妍你知道嗎?”
石巍一邊吃一邊隨口答道:
“知道啊,你們局里最難摘的高嶺之花,天才法醫,對了,她爸十年前突然人間蒸發,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呢”。
“人家都說可能是被仇家給弄死了,分了丟海里喂鯊魚了”。
陸乘風黑著臉盯著石巍,“那么嚴肅的事情,被你當成玩笑說?”
石巍這才發覺到老友的臉色不好看。
很反常啊。
陸乘風向來不是那種愛打探別人的八卦的人。
這才上班第一天,就打聽起女同事的八卦了,對方還是局里的警花。
他傾身向前賊兮兮地笑著問道:“你為什么那么關心舒妍的事情?還這么介意我的語氣?我要聲明一下,我沒有不尊重她和她父親的意思,你別誤會”。
“說實話,我挺敬佩舒妍的,你想啊,法醫那份工作是人干的嗎?整天跟尸體打交道,那心理承受能力得多大啊,男的都受不了”。
“更別說她是女人了,所以,她在局里是很受人敬重的,我還聽說,她就是下一任法醫中心的負責人,她的帶教老師,也就是現在的主任梁鋒”。
“你見到了吧?”
陸乘風:“還沒有,趙局說梁主任出差了,要一個月后才能回來”。
石巍一邊點頭一邊繼續說:“梁主任就是舒妍他爸帶出來的徒弟,你記住,在局里,舒妍有兩個靠山,一個是趙局,還有一個就是梁主任”。
“他們兩個,當年跟舒妍他爸關系很好”。
陸乘風調整了一下呼吸,問道:“她爸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石巍趴一聲把筷子拍在湯碗上,得意地說:
“哥們,你算是問對人了,我以前經常跟你說吧,我那酒吧有一半的顧客是麗城各個警局的警員來捧場的”。
“所以我的店里賣得最好的不是酒,而是茶水和冷飲,因為他們不能隨便喝酒,很多人都要隨時待命,我呢,無所謂,能賣什么就賣什么”。
“你能不能直接說重點”陸乘風不耐煩地打斷石巍。
“你別急啊,夜還長著呢”石巍嘿嘿笑道。
“你不是問我知道她爸的事情嗎?我知道的還真不少,都是那些到我的酒吧來喝茶的警員說的,也不是對我說的,他們聊天時我聽到的”。
“舒妍他爸名叫舒德,失蹤的那一年是四十八歲,當時是法醫室的主任,他是一個很傳奇的人物,天才法醫這個稱號就是從他開始叫起的”。
“你知道那個年代的技術很落后對吧?可他爸開創了許多尸體檢驗的鑒定方法,有一些還被收錄到法醫學院的教材里面去了”。
陸乘風意外,“這么厲害?”
石巍:“嘿,你別不信,回頭等你跟趙局混熟了,再找機會問問他,當年舒德跟趙局聯手,他們的破案率可是全省最高的”。
“他們每年都到省里去參加表彰大會呢,你可以去趙局的辦公室看看他墻上的那些錦旗,后來舒德突然人間蒸發,趙局的破案率就降下來了”。
“一直到舒妍畢業加入你們局里,法醫中心才又重新揚眉吐氣起來,所以你知道舒妍在你們局里的地位有多高了吧?”
“那趙局是捧在手心里怕摔著,小心翼翼地護著,因為舒妍遺傳了她爸的法醫天賦”。
陸乘風微挑眉頭,“趙局今天讓我好好地幫他照顧舒妍”。
石巍:“那敢情好啊,這可是你好好表現的機會啊,只要你照顧好舒妍,跟她配合好,多破案,那今后你在你們局里的地位,肯定也是一哥啊”。
“一哥一姐,你倆可是絕配啊,哈哈……”
陸乘風瞥了一眼瘋瘋癲癲的石巍,沒有再理會,快速把碗里的面吃完起身。
丟下一句話,“把碗洗干凈,半個小時后再吃藥,半夜要是難受就打電話叫急救車,不要吵我睡覺,我明天還要去局里加班,還有些工作沒處理完”。
石巍看看陸乘風的空碗,又轉頭去看陸乘風的背影,乖乖地應道:“哦,好”。
雖然他才是這套房子的房東,但是在陸乘風面前,他只能當小弟。
陸乘風叫他干嘛就干嘛。
叫他往東,他絕對不敢往西。
石巍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琢磨著陸乘風剛才的表現。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熟悉陸乘風的人誰不知道,陸乘風只對工作感興趣,對女人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在警校的時候,就有不少漂亮的女同學向陸乘風表白。
但陸乘風都無情地拒絕了。
畢業后陸乘風在虹城警局工作,事業步步高升,愛慕者更是數不勝數。
除了局里的同事,還有很多外面的女人經常跑到公安局門口去蹲人。
但石巍從未見過陸乘風對哪個女人感興趣。
可這才到麗城兩天,就打聽起女同事的事情來了。
難不成這棵鐵樹要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