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微沉,天空中再次紛紛揚揚,飄起雪花。
蕭行嚴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望一眼簌簌飄落的雪片。
嘴角一勾,忍不住摸上唇瓣。
小狐貍學會了欲擒故縱,反客為主,進行到一半還會戛然而止,最后逃之夭夭。
逃得那叫一個快,毫不猶豫,不帶一點商量余地。
最后獨留他卡在榻上不上不下,難耐得要死。
嗯,真是好樣的。
某攝政王深吸一口冷冽的寒氣,睜開眼,神色一片清明,仿佛動情的不是他一樣。
嘴角一揚,長腿一邁,跨出房門,背著手打算去找人好好算賬。
瞬風伺候完自己主子沐浴更衣,等他走后,他招來暗處的影衛,將撕破的褻衣包好讓他們拿去處理掉。
整理好耳室,這才不緊不慢也往廚房隔間走去。
溫梨已經在孫婆婆的協助下,將需要熏烤的臘肉腌制好,明天拿出來掛上去就行。
既然殺了年豬,那殺豬飯肯定少不了。
這么有意義的日子,她擼起袖子,打算親自操刀。
今晚做頓豐盛的殺豬飯,讓大家吃個飽。
她取出兩條排骨,讓影從幫他砍成小段,又讓孫婆婆幫她切了許多肉片。
她則帶著燕兒去溪邊清洗豬肝,處理豬腸。
一會兒吃完晚飯,她要灌個臘腸。
待所有配菜準備整齊,連晚上要灌香腸的餡都調好了。
某人慢悠悠踱步進來,徑直走到她面前。
溫梨可沒工夫搭理他,余光瞄一眼,揮揮手。
“坐著烤火去,別杵在我面前,礙手礙腳的。”
這才剛剛親密過,想湊過來與她溫存說幾句話的攝政王,被嫌棄地往旁邊趕。
“梨兒。”
“干嘛,有事?有事快說,沒事去里面坐著,馬上開飯了?!?/p>
“影墨,換桌子?!?/p>
“好嘞姑娘,這是要吃火鍋嗎?”
“不是,水煮肉片,架在火堆上吃著熱乎?!?/p>
“曉得了。”
某人委屈巴巴,滿眼幽怨地盯著她。
吃干抹凈就翻臉不認人,無情無義的女人。
好歹正眼瞧他一眼呀,他還特意換了她說最好看、最喜歡的那套長袍過來的。
“哎呀你讓開,橫在這里做什么,擋著我了,邊上待著去?!?/p>
蕭行嚴被她推到一邊,那嫌棄的眼神,比抹布還不如。
某人瞪她兩眼,氣哼哼坐到火堆旁,翹起下巴生悶氣。
影墨換好桌子,瞧一眼主子不滿的神色,他看向瞬風,朝他擠擠眼:
主子這又是為得哪樣?無緣無故生惱?
瞬風朝灶臺那邊投去目光,意思你自己領悟。
影墨立刻會意,懂了,姑娘惹得。
瞬風朝他又眨一眼:還有更勁爆的,一會兒跟你說。
屋外風雪呼嘯,屋內熱氣升騰。
溫梨今晚做了一大盤鹵排骨、水煮肉片、炸酥肉、爆豬肝、生姜小炒肉等。
一桌的肉菜,色香味俱全。
等菜上桌,招呼大家進來吃飯,她又去打了一些酒出來。
“今晚有好菜,自然要有好酒來作陪,來,我溫過了的,要喝的自己倒?!?/p>
瞬遂嘴里塞著一大塊排骨,伸手就要去夠酒,被溫梨一把拍掉。
“今日這酒你可喝不得了,這是燒刀子,烈得很,小孩子家家不能碰的。”
“沒事,我能喝一碗,不信我喝給您看?!?/p>
“還一碗,半碗都不行,你還要長個子的?!?/p>
“去盛飯去?!?/p>
今日也出了大力氣的小呆瓜不滿,轉臉就朝自己主子討恩典。
“主子,您賞我半碗唄,兩口也成?!?/p>
某位主子哼一聲,別過臉不看人。
瞬風一巴掌拍過去,怒喝道:“姑娘的話你敢不聽,想挨揍是不是?”
親哥揮著拳頭威脅,瞬隨只能耷拉著小帥臉乖乖去盛飯。
溫梨瞥一眼鬧脾氣的某爺,瞇了雙眸問旁邊的瞬風:
“你主子怎么了?無緣無故生誰的氣呢?”
瞬風翻個白眼,幽幽盯著她:您說呢?
“我?我沒惹他???”
一旁的影墨和著瞬風相互看一眼,直接趴下。
影從扶額,孫婆婆也低下了頭,柳伯輕咳兩聲看向別處。
還沒惹?差點惹得原地升天了,您沒點自知之明嗎?
家中誰不知道你們下午關在書房大半天。
往常在書房讀書寫字,門都是開著的,都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您還說沒惹。
瞧眾人的反應,溫梨立刻了悟過來。
吞吞口水,她倒了一杯酒推過去,拉拉他衣角。
“下午辛苦你了,喏,第一杯給你,一會兒我再燉個排骨鹿茸給你補補?!?/p>
桌上眾人差點將口中飯菜噴出來,紛紛趴到飯桌上努力憋住。
完了,這婚事看來得趕緊辦了,不然公子哪天要是大起肚子來.....
阿呸呸呸,反了,桌下的一雙雙眼睛風中凌亂。
瞬遂一邊扒飯一邊翻兩個白眼,塞了一口油滋滋的肉塊后,這才沒心沒肺道:
“主子您累不累,想姑娘多疼疼您,多看您一眼,您直說不就得了?!?/p>
“您不說,姑娘怎么可能知道,不知道,肯定就不會多看您一眼,不看您,就沒辦法疼您唄?!?/p>
“您看我有想法就大聲跟姑娘說,姑娘就會多多疼愛我了?!?/p>
“想要愛就要大聲說出來,懂不懂。”
瞧他一副老神在在說教的模樣,他親哥伸手就是一記悶拳,無語怒斥道:
“小兔崽子,你活膩了,你懂什么叫愛嗎?”
“你從哪兒學來這種不正經的話的?誰教你的?”
被揪住耳朵教訓的小呆瓜疼得嗷嗷叫,“二哥床下藏了不少話本和畫冊,里面就有教啊,要是惹姑娘生氣了.......哎哎哎,疼。”
瞬風氣不打一處來,將人 揪起來打算好好管教一頓,結果他把他二哥給招了出來。
影墨慌得連忙解釋,“那不是我的,是給主子找的?!?/p>
飯桌上頓時鴉雀無聲,所有視線緩緩移向某人。
蕭行嚴張開嘴,瞳孔直接瞪圓,腦門上的血唰得瞬間竄上頭頂。
他幽幽一笑,面目猙獰道:“你再說一遍?誰的?”
影墨心肝一顫,急忙認錯:“主子,我的,屬下一時口快,說錯了。”
很快,隔間一大一小兩道身影被倒掛上的房梁,某王收拾完人,坐下來拿起筷子繼續憤憤用膳。
菜還沒入口,屋外卻傳來敲門聲:“請問有人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