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時日,我與桃源鎮上一位底蘊深厚的商戶籌劃了一樁大買賣。”
周翠蘭微微瞇起眼,臉上浮現出志在必得的神情,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繼續說道,“咱們打算將田莊那二十畝肥沃的良田,專門用于種植高品質的桑蠶作物。
產出的蠶絲,皆是一等一的上乘貨色,織成的綢緞,定能在這貴族圈里賣出高價。
之后,咱們在城里購置幾家上好的繡坊,將綢緞精心加工成精美絕倫的成衣,專供王宮貴胄、達官顯貴。
不僅如此,再開設香料鋪子,研制出獨一無二的香方,與成衣生意相互呼應,形成一條完整且利潤豐厚的產業鏈。
堂妹你只需投入些許資金,成為股東,往后榮華富貴便享用不盡,這等美事,堂妹意下如何呀?”
周翠蘭說得眉飛色舞,眼中滿是對財富的渴望,仿佛那金山銀山已近在咫尺。
換做往日的云舒,只怕早已被這誘人的前景沖昏頭腦,迫不及待地答應下來。
然而,如今的云舒怎會輕易上鉤。
“堂嫂所言,確實令人心動不已。”云舒嘴角泛起一絲恰到好處的微笑,眼神卻透著幾分冷靜。
周翠蘭見狀,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心中暗忖:看來這魚兒快要上鉤了。
“只是,若堂嫂真心想做這生意,堂妹我倒是可以把田莊的地賣給堂嫂。
至于合伙之事,堂妹我思量再三,還是不參與了。”
云舒輕輕搖了搖頭,語氣雖平和,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嗯?”周翠蘭臉上的笑容瞬間一僵,急忙說道,“堂妹,如此絕佳的機會,一旦錯過,往后可就再也碰不上了。
這生意要是做成了,咱們家族在這女尊國的地位都能跟著水漲船高,堂妹你可要三思啊。”
她向前傾身,眼神緊緊鎖住云舒,試圖用言語打動她。
云舒輕輕一笑,那笑容溫和而無害,讓人如沐春風,可話語卻依舊堅定:“堂嫂,我心意已決。無妨,鋪子的事,堂嫂無需為我操心人手。
您只需將鋪子交還給我便好。至于田莊那幾塊地,堂嫂若有意,一口價,五千兩。
堂嫂若要,堂妹忍痛割愛也并非不可。
若是堂嫂無意,還請堂嫂今日就把地契歸還于我。”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周翠蘭氣得臉色漲紅,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具都跟著劇烈震動,“我一心為你著想,你卻如此不知好歹!這是送上門的富貴,你偏要拒之門外!”她站起身來,袖子一甩,做出要走的架勢。
“堂嫂,氣大傷身呀。”云舒依舊穩穩地坐著,不緊不慢地說道,眼中卻閃過一絲冷意。
想走?沒那么容易。
云舒伸手拉住周翠蘭的手腕,臉上掛著冷笑,緩緩湊近她,一字一頓地說:“堂嫂,鋪子和地契都還沒給我呢,這是要去哪兒呀?”
周翠蘭見云舒軟硬不吃,干脆也不再偽裝。
她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云舒,一臉囂張:“我要是不給,你又能怎樣?難不成你還能強迫我不成?”
“堂嫂可知,我與縣太爺也算有些交情。”
云舒微微仰頭,目光毫不畏懼地與周翠蘭對視,“念在咱們姑嫂一場,我今日才好言與您商量。堂嫂若是執意這般無賴……”云舒笑意盈盈地看著周翠蘭,嘴角勾起一抹略帶威脅的弧度。
“你一定會后悔的。”
言罷,云舒留下一個警告的眼神,松開了周翠蘭的手,帶著花無痕悠然離去。
周翠蘭看著云舒漸行漸遠的背影。
只見那女子身姿婀娜,氣質清冷,微風輕拂,天青色的裙擺隨著她的步伐如蓮花般綻放擺動,當真步步生蓮。
花無痕跟在她身后,像只歡快的花孔雀,撐著傘,嘴里嘰嘰喳喳地說著什么,聲音漸漸消散在風中。
可惡!
周翠蘭回過神來,氣得咬牙切齒。向來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間的云舒,今日竟然反制了她。
哼,什么東西!
周翠蘭氣憤地甩了甩袖子,隨即喚來管理鋪子的掌柜。
呵,想要鋪子是吧,那就給她鋪子。
她倒要看看,沒了人手伙計,又接手一堆爛攤子,云舒要怎么把鋪子打理好。
等云舒經營不善的時候,她再以低價把鋪子買回來,不還是她的。
想到這兒,周翠蘭吩咐好一切,隨后將所有鋪子的房契和地契都拿出來,命下人送去云府。
跟我作對,云舒,你就等著吧,你很快就會為你的自作聰明付出代價。
這份“大禮”,你就好好接著吧。
做完這些,周翠蘭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
她堅信,要不了多久,云舒一定會哭哭啼啼地回來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