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艱難地從墻壁中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但巨大的創傷讓他的身體不斷顫抖。
他先是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仿佛在確認眼前這一切是否是真實的。
緊接著,老者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他的笑聲由低轉高,由輕轉重,最終變成了癲狂的狂笑。
笑聲中帶著一絲解脫,一絲瘋狂,還有一絲莫名的興奮。
“不愧是東方家的血脈啊……”老者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哪怕是分支殘余,混了劣等的凡間雜血,都能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話音剛落,一口鮮血從他嘴中噴涌而出,在青石地面上濺出朵朵血花。
但他依然在笑,笑得越來越瘋狂。
顧長生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
他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瘋癲的老者,聲音如寒冰般冷冽:“交代真相。”
簡單的四個字,卻蘊含著讓人窒息的威壓。
整個慧心居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然而,老者非但沒有被這威壓震懾,反而笑得更加放肆了。
“交代?哈哈哈!”他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獰笑,“你不要得意!有仙族血脈又怎么樣?家族不會放任血脈流落在外的!”
“你父親玷污仙裔血脈,你也要為他償命!”老者的聲音變得尖銳刺耳,如同夜梟啼鳴一般令人毛骨悚然,“遲早有一天,這一切都要歸還的!你以為我是什么?只不過是被馴化的劣等家奴而已!”
聽到“仙族血脈”、“仙裔血脈”這些字眼,顧長生瞳孔微微收縮。
這些信息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也解釋了為什么自己能夠在如此年紀就擁有這般恐怖的實力。
但此時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既然你不愿意配合……”顧長生緩緩走向老者,每一步都踏得極其沉穩,“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p>
老者感受到顧長生身上散發出的殺意,原本獰笑的表情瞬間變成了恐懼。
他想要逃跑,想要求饒,但身體的重創讓他連動彈都困難。
“不!我還沒說完……”老者驚恐地叫道。
然而,顧長生已經失去了耐心。他抬起右手,掌心再次涌現出金色的光芒。
轟!
這一次,他沒有留手。
恐怖的力量瞬間將老者淹沒,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老者的身體就被這股力量完全湮滅。
但顧長生的目的并不是簡單的殺死對方。
就在老者生命消逝的前一瞬間,一股無形的精神力量悄然探入了老者的識海之中。
搜魂!
這是顧長生從某本古籍中學來的秘術,能夠強行讀取他人的記憶。
雖然極其危險,但在這種情況下,這是獲取信息的最佳方式。
然而,就在顧長生的精神力剛剛觸及老者識海的瞬間,一股詭異的力量突然爆發!
轟!
老者的靈魂竟然在瞬間自毀,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在空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顧長生臉色微變,這種情況他從未遇到過。靈魂自毀這種現象,只有在被人下了某種特殊禁制的情況下才會出現。
“奴印……”他喃喃自語道。
在靈魂消散的前一瞬間,顧長生還是捕捉到了一些零碎的記憶片段。
通過這些片段,他看到了老者的一生。
這個看似平凡的老者,曾經也是叱咤一方的人物。
他建立過一個碩大的宗門,勢力范圍覆蓋數十座城池,實力比現在所在的王朝都要強盛得多。
無數武者對他俯首稱臣,無數勢力對他敬而遠之。
然而,就因為無意間惹到了一位“公子”,這個曾經風光無限的宗門之主,就被直接打上了奴印,成了別人的奴仆。
更讓顧長生震驚的是,通過那些記憶片段,他看到了那個神秘“公子”的一角。
那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青年,相貌俊美得如同天神下凡,但眼中卻帶著高高在上的冷漠,仿佛在看待螻蟻一般。
就是這樣一個青年,僅僅是隨手一揮,就讓堂堂宗門之主跪地求饒,甘愿成為奴仆。
“能讓這樣的人物成為辦事的下等家奴……”顧長生眼中閃過一絲凝重,“背后的勢力,比我想象的還要恐怖?!?/p>
老者這樣的存在,在這片大陸上也算是一方豪強了。即便是面對王朝的軍隊,也有一戰之力。
但就是這樣的人物,在那個神秘勢力面前,卻只是一個辦事打雜的下等家奴。
這種實力差距,已經超出了顧長生的想象范圍。
“仙族血脈……東方家……”顧長生緊握雙拳,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看來,這個世界遠比他想象的要復雜得多。而他所面對的敵人,也遠比他想象的要強大得多。
“少主?”醉花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來,看到顧長生凝重的表情,心中也升起一絲不安。
顧長生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制住心中的震撼。
現在不是沉浸在這些信息中的時候,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清理戰場?!彼卣f道,“把傷員送回去治療。另外,慧心居從今日起不復存在,讓人把這里夷為平地。”
“是!”醉花立刻應聲道。
隨著顧長生的命令下達,花雨樓的殺手們立刻行動起來。
他們動作熟練地清理著戰場,搬運著傷員,一切都進行得井然有序。
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在慧心居最深處的某個角落里,一道若有若無的黑影正在悄然離去。
那道黑影的速度極快,如鬼魅般穿梭在黑暗之中,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