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襲者的死亡預告 第二十四章 雪崩前的裂痕

刀抵在后腰的瞬間，林默的金屬假肢猛地后頂，精準撞在跛腳男人膝蓋的舊傷處。對方痛呼出聲的間隙，克隆體的假肢已鎖住他的喉嚨，兩道月牙胎記在昏暗車廂里亮得刺眼——不是同步閃爍，而是像同級磁鐵般互相排斥，震顫得皮肉發(fā)麻。

“王老板根本沒留這句話?！绷帜呢笆椎肿∧腥说念i動脈，刀鋒壓出細紅的血線，“他臨終前攥著的是‘瑤’字便簽，指縫里還夾著你當年逃跑時扯掉的紐扣，上面有8807的編號。”

男人的冷汗瞬間浸透衣領(lǐng)，金牙在唇間打顫：“是趙老三……他說只要引你們進冰川，就解我身上的基因毒素……那玩意兒發(fā)作時，骨頭縫里像爬滿了蟲子！”

“8807號的基因毒素早在三年前就該發(fā)作了?！笨寺◇w的聲音冷得像冰，指尖捻起男人耳后隱藏的微型發(fā)射器，金屬外殼還帶著體溫，“你脖子上這枚‘解毒器’，是黑礁上個月才出的新款，續(xù)航正好夠到701——算得真準?！?/p>

23:15。

越野車停在 checkpoint 旁的廢棄木屋外。林默將男人捆在屋角的木樁上，對方掙扎時，褲腿卷上去，露出金屬支架——和克隆體的假肢材質(zhì)相同，都是鼎盛實驗部淘汰的“X-7型”，關(guān)節(jié)處還刻著模糊的“701”鋼印。

“趙老三在冰川里埋了‘基因地雷’?！蹦腥送蝗豢藓捌饋?，鼻涕泡掛在鼻尖，“只要8848號和9527號的基因靠近主入口，就會引爆雪崩，把所有人都埋在里面當陪葬！”

蘇瑤抱著李小樂的手猛地收緊，男孩被驚醒，揉著眼睛問：“雪崩是什么？會比黑礁船上的玻璃罐子還嚇人嗎？”

林默看向窗外的雪山，月光下的冰川像頭蟄伏的巨獸，冰縫里滲出的寒氣順著門縫鉆進來。“他不是想毀入口，是想毀掉我們這些‘不合格的容器’?！彼蝗幌肫疒w老三的話，“留著我們，始終是他移植意識的隱患?！?/p>

克隆體正在檢查男人的背包，從夾層里翻出張泛黃的紙——701研究所的內(nèi)部人員名單，在“實驗體管理部”一欄，“陳嵐”的名字被紅筆圈住，旁邊標注著“9527號母體，基因穩(wěn)定性98%”。

“是我媽媽?！碧K瑤的指尖撫過那個名字，紙頁邊緣的褶皺里，掉出根干枯的龍膽花——橫斷山特有的植物，花期只在雪化時，她小時候戴過同款花環(huán)。

23:30。

江野的衛(wèi)星電話突然響起，信號劈里啪啦像在炸鞭炮：“林默……發(fā)現(xiàn)異?！銈兒竺嫒?，有雪地摩托隊……不是鼎盛的人，裝備比黑礁清理隊還狠……”

林默的目光掃過木屋外的雪痕，除了他們的車轍，還有串極淺的印記，像履帶式交通工具留下的，邊緣泛著金屬冷光?！笆呛诮傅摹蚯宓婪颉?。”克隆體將防寒服的拉鏈拉到頂，露出里面的防彈內(nèi)襯，“艾倫雖然死了，但他的直屬隊還在，專門處理‘基因序列泄露者’?！?/p>

李小樂突然指著木屋角落的收音機，那是臺掉漆的半導體，不知何時自己響了，正播放著《搖籃曲》，和電臺里的錄音分毫不差?！斑@曲子……和院長媽媽彈的不一樣。”男孩的小手指著喇叭，“這里面有滋滋聲，像爸爸修卡車時，扳手蹭到鐵皮的動靜?！?/p>

林默的瞳孔驟縮。他猛地拆開收音機，電路板后面藏著枚指甲蓋大的芯片，上面刻著“000-2”——比艾倫的“000-1”多了個編號，邊緣還粘著點暗紅色粉末，和趙老三的基因毒素殘渣一模一樣。

“是趙老三放的。”克隆體的指尖捻起粉末，在燈光下泛著油光，“這芯片能模擬特定頻率，干擾實驗體的基因穩(wěn)定性，讓我們在雪崩前就互相猜忌，自相殘殺?！?/p>

23:45。

雪地摩托的轟鳴聲越來越近，像群餓狼在嚎叫。林默將男人拽到木屋后門，指著條被雪覆蓋的窄路，雪層下隱約露出鐵鏈：“這是你最后的機會——帶我們?nèi)ケㄈ芏吹膫溆萌肟冢駝t黑礁的人會先把你拆成零件?！?/p>

男人看著遠處亮起的車燈，突然咬碎金牙，從牙齦里倒出枚更小的芯片，上面沾著血絲：“這是701的緊急通行碼，能暫時屏蔽基因地雷……但只能用一次，而且會觸發(fā)實驗室的警報。”

蘇瑤突然抓住林默的胳膊，后頸的胎記燙得驚人，像揣了塊烙鐵：“我能感覺到……媽媽就在附近，她的基因在叫我。”她指向木屋后方的冰川裂隙，那里的雪層泛著淡淡的青光，像有無數(shù)細小的螢火蟲在下面飛。

24:00。

當黑礁的人踹開木屋大門時，林默他們已經(jīng)鉆進了冰川裂隙。裂隙里的冰壁上布滿奇怪的紋路，湊近了看，竟是無數(shù)個模糊的月牙形印記，大小深淺各不相同，和實驗體的胎記一模一樣，只是更密集，像片凝固的星海。

“是早期實驗體的‘基因烙印’?！笨寺◇w用匕首刮下點冰屑，在燈光下泛著銀光，“701當年把失敗的實驗體直接凍在冰里，用他們的基因能量加固防御系統(tǒng)——這些冰是活的，能感應到同類的靠近?！?/p>

裂隙深處傳來隱約的滴水聲，混合著某種機械運轉(zhuǎn)的嗡鳴，頻率和燈塔的信號發(fā)射器相似，但更低沉。林默的金屬假肢突然指向左前方的冰壁，指尖微微發(fā)燙：“入口在那里，有能量屏障，我能感覺到它在震動?！?/p>

蘇瑤將帶著體溫的“默樂”玉佩貼在冰壁上，兩道金光穿透冰層，冰壁上的月牙印記突然亮起，像無數(shù)只睜開的眼睛，順著光線往中間聚集。屏障消失的瞬間，露出后面的金屬門，上面刻著“701主實驗室”，電子鎖的屏幕上跳動著倒計時：06:00:00。

“趙老三還有六小時就能打開最終實驗室?！绷帜崎_門的瞬間，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涌出來——和鼎盛檔案室、燈塔底層的味道一模一樣，只是更濃烈，還混著冰雪的寒意，像凍住的血腥味。

實驗室的中央擺著個巨大的培養(yǎng)艙，高三米，直徑兩米，里面漂浮著個模糊的人形，被淡綠色的液體包裹著，像個蜷縮的嬰兒。艙體上的標簽已經(jīng)模糊，但“000號”的字樣依然清晰，下面還有行小字：“意識載體，適配8848號基因序列，融合度99.9%”。

“趙老三要把自己的意識移植到這具身體里。”克隆體的聲音發(fā)顫，指尖戳向艙體，“而這具身體的基因模板……是你?！?/p>

林默的目光落在培養(yǎng)艙的觀察窗上，里面的人影似乎感應到了什么，慢慢轉(zhuǎn)過來，臉的輪廓竟和他一模一樣，只是眼睛緊閉，睫毛上掛著細小的氣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