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帶著林紅纓飄然離去了。
自始至終,李化天都沒有再阻撓,也沒有索取玄黃珠。
他望著葉懷消失,沉聲道:
“從今往后,我李家只能與此人交好,不可與之為敵!
“若是將來,他修為有成,能達教主級,這玄黃珠徹底贈予他也無妨!”
“家主,您是不是太高看此人了?孩兒雖然輸了,但只是礙于這南域天地的壓制。
“若是在中州,哪怕我壓制境界與他同等,彈指也可鎮殺他!”
旁邊的青年不服,眼神滿是不甘心。
覺得自己擋不住對方一直勁氣,只是因為天地壓制,只能發揮出三成的戰力。
“哼!真是笑話!”李化天頓時臉色一沉,呵斥一聲,道:
“難不成,你的眼光還能超過我不成?”
“家主,孩兒不敢!”青年臉色微變,趕忙恭敬起來。
李化天訓斥道:
“李元,我告訴你,若是我說方才此子只是看了我一眼,其給我心神的壓迫感,便如同當年面見先祖,你又當如何?”
什么?
李元驟然眼眸一縮!
怎么可能?
只是看了一眼,便如同像見到了先祖一樣感受到無邊壓力……這怎么可能呢?
家主可是教主級的頂尖強者,哪怕在中州,也是拔尖的一撮人之一。
現在居然只是被一個青年看了一眼便如此,這太不可思議了……
根本不可能……
一時間,李元心底泛起驚濤駭浪!
“我且問你,方才那一指,你覺得是何等實力?”李化天嚴肅問道。
李元想了想,道:“可比肩葬宮初期,甚至一些弱一些的葬宮中期。”
李化天道:“我告訴你,這個葉懷的真實境界,連我都看不透!
“但若是我所猜不錯,他還未踏足萬象之境!”
“還未踏足萬象之境?”李元眼眸一抖,不敢相信。
李化天冷笑道:“你見過哪個踏足萬象境的高手,是靠雙腳趕路的?”
而二人之前可是暗中親眼目睹葉懷從城內來到這城門口的,全程一直未曾化虹而行!
李元驟然眼眸一縮,滿臉震撼!
若是修為還未到萬象,卻能一指勁氣可比肩葬宮初期。
那這等戰力,太過驚世駭俗,匪夷所思了!
這怎么可能?!
李元徹底震驚!
李化天冷笑一聲,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莫要看不起中州之外的地方。
“別忘了我李家先祖便是從這個小小的青石鎮走出的。
“而我李家先祖一人,當初便壓得整個中州抬不起頭來!”
頓了頓,李化天嘆了口氣,呢喃自語:
“我李家,當真無法再出一尊武王境的絕代強者了嗎?”
……
葉懷和林紅纓徹底踏上前往禹州的路,禹州位于青州之西。
此去距離禹州,全力趕路之下,即便以葉懷的實力,也要七八日的時間。
不過現在帶上傷勢未愈的林紅纓,必然要延長到十日。
從青州趕去禹州,不過一月時程罷了。
此前已經去了七八日,后面兩人從青州趕路回來也去了四日。
故而,若是趕不及的話,或許就追不到鎮遠鏢局的鏢隊了。
以葉懷現在的實力前往中州,非但救不回母親,甚至還會讓自己陷入生死境地!
反倒是母親一個人在中州,那太清門背后的天璇圣地等著自己前去自尋死路,故而不會傷其性命。
因此,一旦追擊失敗,他是萬不能踏足前往中州之路的!
一旦自己落入天璇圣地之手,或許死的就不僅僅是自己和母親,而是整個青石鎮!
以及所有知情之人。
即便現在玄黃珠的存在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只要死無對證,總能拉扯。
二人騎了馬,在官道上縱橫。
林紅纓忍不住問道:
“不知葉公子……現在是何修為?
“那辟地境的強者,你竟然能夠一指擊傷。
“這實在令人太過匪夷所思了……”
她走鏢多年,自然清楚南域的天地出了一些問題。
傳聞中龍脈被斬斷,導致中州的武者無法全盛走出中州,實力會被壓制。
但那終究還是辟地境啊!
葬宮之上!
她走鏢多年,從未遇到過一個辟地境的強者!
但這只存在傳聞中的強者,現在竟是被葉懷一指擊傷了,如何能叫她不心驚?
葉懷看了她一眼。
以免這女人對自己的修為實力不了解,以至于后面會做出一些麻煩的事情。
故而他并未隱瞞,道:
“境界不論,葉某如今能與葬宮初期一戰。
“方才那人雖是辟地境的強者,但顯然不注重煉體,肉身實力一塌糊涂。
“故而我可彈指破其肉身,這并不值得吹噓。
“我們一路西去,路上若遇強敵,葉某需要林姑娘清楚葉某的真實戰力。”
林紅纓頓時眼眸一縮,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雖然當初這家伙一人滅鎮遠鏢局之時她便已經猜到已經強得很離譜了。
可親耳聽到他說已有葬宮戰力,還是讓她內心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這家伙的天賦,當真堪稱恐怖!
一時間,林紅纓內心震撼之外,心情也是變得復雜起來。
當初若是林家沒有選擇太清門,恐怕如今的林家就不會選擇封門不出了吧。
昨夜她回去,看到父親背影越發佝僂了。
他大限將至,已經壽元無多了,再過幾年,或許就……
林紅纓暗嘆一聲。
很快卻又鎮定起來。
自己陰差陽錯之下,能夠跟隨他,也算是林家的另外一條出路吧。
嗯,只要自己好好跟著他,或許能為家族謀一條出路。
父親大限之前,自己或許能為他尋來延壽寶藥。
或者助其突破,向天再搶五百年!
一念如此,林紅纓立刻擺正自己心態,連忙道:
“葉公子放心,小女子明白,路途之上,必然不會冒進。
“也不會畏首畏尾,必不給葉公子增添麻煩。”
葉懷點點頭,道:“我們先全力趕路數日,等臨近禹州再找尋你們鏢局了解情況。”
對方已經趕了七八日,在附近詢問沒有任何意義。
臨近禹州地界時再問詢才能確保對方具體路程。
“好。”林紅纓點頭。
一路往西。
一晃便是六日過去。
這兩日兩人馬不停蹄趕路,換了不下十匹馬,可惜,青州境內沒有飛獸。
也沒有飛舟可乘。
二人只能騎馬,除了稍稍歇息補充食物和飲水之外,幾乎未曾停歇。
林紅纓雖有傷在身,但終究是武者,不斷吸收天地元氣,故而也在慢慢恢復。
她外傷已經無礙,現在就剩點內傷了。
這內傷是楊全賀一掌打出來的。
這一日,二人抵達一座小城鎮。
林紅纓道:“此去禹州還有三千里上下,這里有鎮遠鏢局的人,負責給鏢隊補給,問問看,便知鏢隊什么時候過去。”
葉懷點頭。
二人便走進城內。
林紅纓在前帶路,兩人來到一處小院。
推開院門進去,一眼便看到一個獨眼大漢坐在臺階上,滿臉獰笑,直勾勾盯著二人。
此人足有一丈來高,虎背熊腰,甚是強壯。
他旁邊躺著一個人,腦袋和尸首分開,鮮血濺落了一地。
看樣子死了許久。
林紅纓瞬間臉色一變,道:“鎮遠鏢局的人死了!”
葉懷頓時皺眉,看著那壯漢,冷冷道:
“獸人體質,天生神力。”
獸人體質,那便是天生獸化,擁有妖獸的強大肉身和力量。
大多有人和妖獸結合所生,也有人天生便是獸人體質。
“嘿嘿嘿,沒想到你倒是見多識廣,方某等你們多時了。”壯漢站起身來,獰笑一聲,道:
“把東西交出,或許能給你們一個痛快!”
林紅纓立刻叫道:“什么東西?”
“齊王的道兵!”壯漢一臉獰笑。
是沖著玄黃珠來的?
葉懷內心微凜。
玄黃珠問世的消息,各方勢力已經知曉。
李家選擇讓自己拿著,但有些勢力可不這么想,他們想要抓在手中。
只有抓在手中的東西,才會有用!
葉懷當即語氣冰冷,道:“葉某,不殺無名之輩!”
壯漢獰笑一聲,道:“殺了你,我再告訴你!”
說著,猛然一掌拍來。
巨大厚實的手掌,仿佛能夠劈裂空氣,可怕的真元暴動,如同是風暴一般,令人心驚!
此人修為不詳,但這一掌拍來,足有萬象圓滿之境的威勢!
可怕至極!
林紅纓立刻嚇得遠遠退開,知道在附近那是給葉懷添亂,也是找死。
“死!”
葉懷只是吐出一個冰冷的“死”字!
噗嗤!
下一刻,一桿長矛直接洞穿壯漢的胸膛!
壯漢一愣,驟然眼眸一縮。
他沒看到葉懷是如何出手的,等他反應過來,鮮血已經從長矛柄上緩緩流下。
“靈器……”壯漢張了張嘴,笑容凝滯,身軀重重砸在地上,張了張嘴,道:
“你……跑不掉的……一路上,都是各方勢力的人……”
“多謝你的告誡。”葉懷開口,走上前,一腳踩爆他的腦袋,徹底送他上路!
林紅纓上來,朝著地上的尸首呸了一口,道:
“葉公子,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我們在追擊鏢隊的事情,看來也被人知曉了。”
葉懷也是眼神冰冷起來。
形勢變得麻煩了。
鏢隊或許已經落入各大勢力手中,就等著自己自投羅網。
不過,他很快便是一抖手中長矛,語氣冷漠道:
“好,很好,葉某還愁如何追擊,那從現在開始,葉某長矛所指,皆是敵!
“葉某斬盡各方敵,逼他們將人送回葉某面前!
“哪怕不在他們之手,葉某也要殺到他們膽寒!
“殺到他們主動為葉某尋人奔走,竭盡全力!”
林紅纓聽得目瞪口呆,還能這樣嗎?
下一刻。
她便看見葉懷從尸首身上挑出一枚信符,當即催動,語氣冰冷地沖著信符傳聲道:
“既然爾等以為葉某好欺,那從此刻起,凡想阻葉某前路者,葉某只給爾十日。
“十日之內,若葉某見不到母親,便會大開殺戒!
“凡在中州之外各處勢力者,葉某都會一一覆滅!
“吾長矛所指,終將……成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