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嚶嚶一下子明白,唐州使的這法子真毒,人家這叫連環計,一箭雙雕,即能把李大目、褚高粱趕下山,又把自己搞到手。
“卑鄙無恥之徒,虧你還是黑山三當家,什么草莽英雄,簡直是卑鄙小人,猥瑣下作,算什么英雄好漢!”
“隨你怎么罵,你答應嫁給我就放人,你不答應我就不放人!”
唐州皮笑肉不笑,那嘴臉裹藏的邪惡用心無法形容。
“來吧妹妹,我們現在就拜堂成親,合二為一,共享魚水之歡!”
唐州還沒有說完就伸出貪婪**的爪子,就像惡虎撲食老鷹捉小雞似的撲向杜嚶嚶。唐州心中的火苗已經燃燒了些許日,恐要將自己點燃,爆炸整個黑山一樣。
自從見到杜嚶嚶那天起,唐州的熱血激情澎湃,小心臟慌得整個人都要崩潰,他腦子中經常浮現杜嚶嚶的身影,幻想著杜嚶嚶褪去裙裳的姿態,唐州幾乎窒息過去。
“哪怕……哪怕……只一次……被褚燕殺了也在所不惜!”
唐州見到杜嚶嚶就忘記了自己掉下的那只耳朵,他幾宿幾夜沒有睡覺,終于想出了這么一個法子。
“好妹妹……我來了……”唐州的舌頭已經哆嗦,幾乎連話都說不成了。
唐州恨不得把杜嚶嚶擁在懷里,含在口里,直到融化。
唐州一個箭步撲了過來,兩只手合成一個大大的圈子,想把杜嚶嚶圈進去,然后一個來一個泰山壓頂,任爾東南西北風,我早已森嚴壁壘,巋然不動。
“等一等!”
只聽見一個霹靂,好像從晴空中閃過一般,也恰似兔子斗蒼鷹,那聲音從丹田里蹦出來,把唐州嚇了一跳。
杜嚶嚶拿了一個簪子,逼在自己的喉嚨之上。
“不要過來,否則我就死給你看!”
“別……別……別……你千萬別犯傻!”
唐州萬萬沒想到,杜嚶嚶也有所準備,她袖口里藏著一個充滿怒火的簪子。
“只要你放了李大目與褚高粱,以后不再為難褚燕哥哥,我豁出去了,嫁給你也行。不過本姑娘不是那山上的野花誰想采誰采,也不是那山上的野草誰想踩誰踩,你得擇良辰吉日明媒正娶,否則我的鮮血別弄臟了你的庭院!”
“好……好……好……你放下簪子,就依你不成!”
“你不要過來,我父母不在,哥哥為大。我走之后,你派媒人到我哥哥那求親,我擇良辰吉日嫁給你,你放了他們兩個!”
杜嚶嚶一手拿著簪子,眼里含著淚,那臉漲得通紅。
“好……好……好……只要我們拜堂成了親,我絕對放了他們兩個,以后一定與褚燕親如兄弟,化干戈為玉帛。”
唐州即緊張又歡喜,即不想雞飛蛋打心愿落空,又歡喜杜嚶嚶答應了自己的要求。他不由得摸摸自己剩下的那只耳朵,自以為自己貌似潘安、情如宋玉,讓芳齡二八美如畫的杜嚶嚶芳心暗許。
唐州心不甘地放走杜嚶嚶,當天下午就派人去杜當那求親。
這可為難了杜當。杜當也不覺得唐州配得上自己的妹妹。五短身材、啞巴嗓子、貪財好色、膽小如鼠的唐三寨主,真可憐了自己的妹妹。
“我說妹妹呀,你怎么能喜歡唐州呢,我覺得你和褚燕是比較般配的。這件事我看你再考慮考慮,千萬不能拿人生開玩笑啊!”
“我的事我做主,哥哥你就別管了!”
“你怎么盡做傻事啊,莫不是你為了李大目和褚高粱,不值得呀!”
杜當急得只跺腳也沒有辦法。
杜嚶嚶已經鐵定了心。
其實,此時杜嚶嚶心潮澎湃痛苦不已。她實在沒有好的法子救出李大目褚高粱兩人。杜嚶嚶答應褚燕要照顧好兩人,可褚燕前腳剛走就中了唐州的計策。
杜嚶嚶徹夜難眠,滿腦子想的都是褚燕。褚燕也許不知道,杜嚶嚶在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喜歡上了自己。
杜嚶嚶泣不成聲,她覺得枉在這世界走這一遭,父母早亡,哥哥又不了解自己,好容易遇到自己的意中人,又經受不住命運的捉弄。
“燕哥哥,你到底在哪里,你快點回來呀,要不然當你見到我的時候,我已經深受凌辱了。也不知你見到我是別人妻子的時候,你是什么感受,也不知道你是否在乎過我!”
杜嚶嚶不能見兩人人頭落地,不想讓褚燕悲痛欲絕,她答應唐州,七天之后嫁給三債主。
“我知道你經常懺悔,經常痛苦不已,你總覺得李大目母親是因為你而死,所以你讓我看管好李大目,可是李大目闖了大禍,我沒有看好他,也沒有看好褚高粱,我只好用我的青春我的命來換回他們倆,褚燕哥,你到底在哪,你什么時候回來?”
杜嚶嚶心存僥幸,迫切希望褚燕早日回來。
一天,兩天,杜嚶嚶度日如年,六天已經過去,過盡千騎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黑山頭。
杜嚶嚶已經絕望,杜嚶嚶的眼淚已經流干,心里不再有任何念想,在窗戶前傻傻看著窗外,梳理著本來就已經很干凈的頭發,對著銅鏡涂著胭脂貼著花黃。
嗩吶奏起,鐘鼓敲響,大花轎抬了起來。杜嚶嚶頭戴珍珠鑲嵌的鳳冠,臉遮繡著花邊的紅蓋頭,上身穿一件浸滿淚水的紅絹襯衫,外套繡花大紅袍子。肩頭披著大紅霞帔,下身也都是紅色,紅褲子,紅裙子,碎花紅鞋穿在腳上,旁邊的丫鬟滿臉歡喜,紅蓋頭下的嬌羞在偷偷落淚。
“妹妹,你若是后悔咱們還來得及,我去找唐州說理。”
杜嚶嚶不搭話,只是冷冷說了句:“你去監獄接應李大目他們倆,把他們接到你哪里!”
唐州今天喜氣洋洋,穿一身紅色裙袍,腰配一個碗般大小紅色花朵,胯下棗紅色高頭大馬,馬頭上鑲一個布頭大紅花,整體一個紅色包圍,那缺了的耳朵也被紅色布頭包著,唐州笑的似一團火焰。
“抱得美人歸,抱得美人歸,今晚……嘿嘿嘿……”
唐州的大眼珠子瞇縫成一條縫隙,幾乎看不到他波濤洶涌的心潮。
就在這時候,山下喧鬧一片,喊聲陣陣,一個嘍啰兵跑過來哆嗦著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褚燕,四當家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