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尸體：涅槃直播夜 第五章 銀箱與標(biāo)本

通風(fēng)管道粗糙的內(nèi)壁緊貼著秦夜的脊背，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銹和干燥灰塵的刺癢感。那首童謠，像一個冰冷的鉤子，徑直探入他的顱腔，把童年的幻覺和眼前的恐怖死死絞在一起。

媽媽把爸爸裝進(jìn)銀箱…銀箱！

這個詞，像一把鑰匙，咔噠一聲捅開了記憶深處某個銹死的閥門。那些在無菌病房和特殊學(xué)校訓(xùn)練間隙看到的“微笑標(biāo)本”畫面，瞬間涌入腦海，帶著消毒水冰冷的死亡氣息。那些面孔…那些凝固在永恒滿足表情下的面孔…他曾被教導(dǎo)這是最完美的“平靜化處理”成果，是必要的犧牲……謊言！全是謊言！其中一個標(biāo)本，那張因為“改造過度”而有些變形、卻被作為失敗案例警示展示的臉孔……他記得！旁邊的全息標(biāo)簽曾短暫地停留了幾秒：LN-102-G —— “秦振嶸”！

父親的名字。以冰冷的代號LN-102-G開頭，以父親的名義結(jié)尾。一個標(biāo)簽，將傳奇與廢物、存在與標(biāo)本，殘忍地焊接在一起。

那個“銀箱”……就是那個密封維生艙嗎？父親那“消失的尸體”……最后變成了蘇瑛研究所里，一具被永遠(yuǎn)凝固在微笑狀態(tài)的解剖教學(xué)材料？為了“讓怪物活下去”？為了他這個“N-073-14號備用容器”？！

這個念頭帶著絕對的惡寒，瞬間凍結(jié)了他的血液。胃部一陣劇烈的痙攣，他幾乎要嘔吐出來。

歌聲再次飄近，仿佛就在下一個拐角的格柵后響起：“…讓怪物永遠(yuǎn)笑著活下去…”這一次，他捕捉到了聲音里極其細(xì)微的機(jī)械質(zhì)感——不是純?nèi)坏耐桑菉A雜了某種被處理過的、非人的精準(zhǔn)回聲。這不像隨意的吟唱，更像是在掃描！利用聲音的回波定位目標(biāo)，就像某種高科技的聲納蝙蝠。

恐懼，純粹的、冰冷的恐懼攫住了他。但秦振嶸基因里最暴烈的部分也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無路可退的困獸。退？無處可退！蘇瑛的歌聲就是步步緊逼的追魂索。留在這里，只會被那“精準(zhǔn)的回聲”鎖定，成為另一個“微笑著活下去”的冰冷注釋。

他必須動！必須向前！

秦夜用力將指甲摳進(jìn)管道內(nèi)壁的凹凸接縫里，用指尖的刺痛壓下腦海里的翻江倒海和身體的僵硬。求生的本能，混合著撕裂真相的狂暴**，硬生生壓過了生理性的反胃。他再次像一只在金屬血管里爬行的壁虎，向著歌聲傳來的反方向，也即是管道更深、空氣更陳舊污濁的地方，奮力匍匐。

金屬摩擦皮膚的疼痛，狹窄空間里近乎窒息的壓迫感，反而成了對抗那詭異歌聲的武器。他關(guān)閉了視覺和聽覺的冗余感知，只留下觸覺和肌肉記憶指引方向。肌肉緊繃如絞緊的鋼纜，每一次手肘的屈伸，每一次腳趾的蹬踹，都用盡了全力，只追求一件事——無聲！盡可能無聲地移動！

童謠并未停止。它像一個無形的幽靈，時而在前方某個角落幽幽飄起，時而又仿佛綴在身后很近的地方。“媽媽把爸爸裝進(jìn)銀箱…”每一次響起，都精準(zhǔn)地敲在秦夜殘存的理智上，幾乎讓他窒息。他強(qiáng)迫自己忽略歌詞的內(nèi)容，只捕捉歌聲的方位和細(xì)微的頻率變化，像雷達(dá)般在腦中繪制著追獵者和被獵物的位置圖。

不知在黑暗中爬行了多久，秦夜感到自己的手臂都在輕微顫抖。就在這時，一絲極微弱的氣流變化拂過他汗?jié)竦聂W角。前方的管壁似乎開闊了一些，能隱約感覺到金屬邊緣的冷硬弧度。更重要的是，下方隔著薄薄的金屬隔板，傳來一種他熟悉的、極其微弱的背景音——那是主循環(huán)管道特有的低頻“嗡鳴”！

“嗡……嗡……”低沉的震動讓管道內(nèi)壁微微顫抖。就在這穩(wěn)定脈動中，另一組聲音突兀地滲透進(jìn)來：

滴…嗒…

滴…嗒…

那是液體緩慢滴落的清響。不是冷卻水，帶著某種粘稠的質(zhì)感。

砰…嚓…

砰…嚓…

一個沉悶撞擊聲夾雜著硬物碎裂的輕響，單調(diào)重復(fù)。

秦夜屏住呼吸，將耳朵緊緊貼在管壁上。在主循環(huán)的低頻嗡鳴和液體滴落的背景中，捕捉到了更多——微弱的、此起彼伏的嘶嘶聲，如同微小的漏氣；尖銳、高頻的“噠噠”聲，像是電極在跳躍；接著，是更清晰的、某種粗糙金屬關(guān)節(jié)被用力擰轉(zhuǎn)的摩擦聲——嘎吱！嘎吱！ ——就在正下方！

他的頭皮瞬間炸開！

這聲音組合…這混亂的“音景”，像一把冰冷的鑰匙，瞬間捅開了塵封的記憶閘門！視野被強(qiáng)制性地拉回那個慘白的頭盔內(nèi)部——

7歲。生日頭盔的視野角落里。冷光映照下，一排排透明培養(yǎng)罐像冰冷的巨卵。其中一個罐體前，有東西在動！那不是胚胎，更大一些…像三四歲孩子的大小！但姿勢極度扭曲！他正用額頭和手肘，瘋狂地撞擊著厚重的罐壁！砰！砰！砰！一次又一次！罐內(nèi)的營養(yǎng)液因為劇烈的沖擊和內(nèi)部結(jié)構(gòu)損壞而出現(xiàn)氣泡和細(xì)微的湍流。罐底標(biāo)簽被晃蕩的液體折射得扭曲變形，但那些數(shù)字和字母的組合，以一種殘酷的方式烙印下來：“N-073-14”。

小怪物每一次不顧一切的撞擊都帶著令人牙酸的聲音，每一次撞擊都讓幼小的秦夜心臟緊縮，巨大的困惑和某種莫名的恐慌攫住了他。為什么它看起來那么痛苦？為什么它被關(guān)著？標(biāo)簽上寫的字……和自己唯一學(xué)會寫的那幾個字——自己的名字“秦夜”——有著奇怪的重疊又完全不同。

“14號！”一個穿著白色制服、面無表情的研究員快速沖進(jìn)畫面，粗暴地拔掉了幾根連接“N-073-14”培養(yǎng)罐的管線接口。罐內(nèi)刺眼的黃色警報燈閃爍起來，內(nèi)部立刻釋放出某種淺紫色的霧狀物質(zhì)，瞬間充滿了整個罐體。

砰！砰！砰！

撞擊聲變得更加急促、瘋狂，然后迅速地衰竭下去。那個小小的身影在紫色迷霧中劇烈抽搐了幾下，動作越來越慢，最后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緩緩沉向罐底，只有微小的氣泡還在從口鼻位置冒出來…那雙眼睛，透過渾濁的液體和快速凝結(jié)的紫色冰晶，似乎在頭盔屏幕上死死地“看”著童年秦夜的方向——那雙瞳孔最后殘余的色彩，在頭盔目鏡里被放大，是和自己此刻一模一樣的、冰冷的、毫無生氣的——

冰藍(lán)色！

他身體猛地一抽！

視野被硬生生從慘白的頭盔記憶里拽回陰冷的管道。冰藍(lán)色的眼睛……正下方那個扭曲的身影！N-073-14號！它還在這里？就在這里下面？這個認(rèn)知帶來的寒意比蘇瑛的歌聲更刺骨！

下面那嘎吱作響的動靜驟然停了！死寂！連那循環(huán)的嗡鳴和滴嗒聲似乎都在瞬間消失。

秦夜全身的汗毛倒豎！他感覺到了——一股冰冷至極的注視感，穿透薄薄的金屬隔板，如同實質(zhì)的寒冰錐，釘在了他的背上。下方黑暗中某個存在，察覺到了他細(xì)微的呼吸和驟然停滯的爬行動作！

它…在“聽”！它在“感應(yīng)”！

死亡的氣息如同冰冷的潮水，從通風(fēng)口格柵的每一個縫隙里洶涌而入。秦夜瞬間凍結(jié)在原地，全身的血液都涌向心臟，又在下一剎那被冰封。他甚至能聽到自己血液在耳道里轟鳴的聲音。

逃！

大腦下達(dá)了唯一清晰的指令。他像被無形的鞭子抽打，身體猛地向前一竄！金屬管道狹窄的空間限制了他的爆發(fā)，但他完全顧不上摩擦帶來的劇痛，手腳并用，用最快的速度、最小的動靜朝著前方有氣流流動的方向沖去！他必須離開這個位置！

管道在前方豁然開朗，氣流從下方涌入，帶來更刺鼻的鐵銹味和微弱的機(jī)油味。一片直徑一尺見方的格柵出現(xiàn)在秦夜下方視野的邊緣。微弱的光線從下面滲上來，勾勒出格柵邊緣粗糙的焊接點。

就是這里！一個出口！

他手腳并用地支撐住身體，將自己挪到那格柵上方。心臟狂跳如同被重錘敲打的破鼓，他強(qiáng)迫自己放緩動作，一點一點挪開身體重心，用顫抖的指尖去摸索格柵的邊緣和固定裝置。冰冷的金屬觸感帶來一絲虛幻的安全感。格柵似乎是卡口設(shè)計，沒有被焊接死！但螺絲呢？有沒有螺絲？

就在他的指尖觸碰到格柵邊緣卡扣的一瞬間——

“哐啷！”

一聲巨大而沉悶的重物墜落聲猛然從身后他剛才停頓的地方爆開！緊接著是金屬被巨力兇狠撕扯的、令人牙酸的——嘎吱——！！

是那個東西！它動手了！它在拆那個位置的管道壁！

巨大的恐懼變成了純粹的驅(qū)動能量。秦夜手指的顫抖奇跡般地停止，求生欲爆發(fā)到極致！他不再謹(jǐn)慎摸索，集中全部精神凝聚在指尖和眼睛。格柵角落！兩個銹蝕的彈簧卡扣！他屏住呼吸，用最快速而精準(zhǔn)的手法，兩根手指同時用力，猛地向內(nèi)一壓，向上一提！

“咔嚓！”一聲輕響，兩個卡扣在微弱的金屬摩擦聲中同時彈開！

成了！

他立刻將另一手從格柵邊緣探下，十指死死扣住格柵的邊框，腰部核心爆發(fā)出最后的力量，用力向上一掀！

格柵板像一片輕薄的蓋子，無聲無息地被向上掀開。沒有警報！下方是一個更寬敞但同樣黑暗的空間，高度大約兩三米。

機(jī)不可失！秦夜甚至顧不上向下看一眼，將掀開的格柵板迅速挪到一邊管道壁上，雙手用力抓住管道裂口粗糙的邊緣，整個身體向前撲躍而下——

身體在半空中墜落的一剎，秦夜本能地向下方瞥了一眼。

就這一眼，讓他瞳孔驟然收縮，冰封的心臟幾乎炸裂開來！

下方是一個廢棄的、小型實驗資料歸檔點。慘淡的應(yīng)急光源發(fā)出微弱紅光，照亮了中心區(qū)域。在靠近邊緣最濃重的陰影里，一排排冰冷的金屬柜如同沉默的墓碑。就在他落點正前方五米外！

一個巨大的、約三米高的立方體矗立在黑暗中。它通體覆蓋著某種暗啞的銀色合金，表面布滿冷凝后留下的蒼白色霜花。箱體密封得嚴(yán)絲合縫，如同一個巨大的冷庫門。一道又粗又黑的能量管線從箱體頂部延伸出來，連接著旁邊的配電裝置，不時發(fā)出微弱的電流過載的“噼啪”聲。

就在這巨大銀箱的旁邊，豎立著一組透明圓柱形培養(yǎng)罐陣列！這些罐體像是直接從下面?zhèn)}庫搬上來的遺跡，比常規(guī)的大得多，外部包裹著厚厚的絕緣層和管道線纜。其中一個罐體已經(jīng)破裂了上半部，銳利的玻璃裂口如同巨獸的獠牙。濃稠的、散發(fā)著微弱熒光的紫色液體從破裂處流淌出來，在地面形成一小灘粘稠的水漬，散發(fā)著甜膩而冰冷的奇異腥氣——滴…嗒… 正是他在通風(fēng)管里聽到的源頭！

破裂罐體的斜下方，一個東西倒在地上。是人形？或者說……曾經(jīng)是人形！它像一具被遺忘多年的實驗玩偶，肢體被粗暴地重新連接過，扭曲成一個難以名狀的角度。一條明顯是拼接上去的粗壯金屬腿從破爛的白大褂下擺伸出，此刻關(guān)節(jié)斷裂處正迸濺出藍(lán)白色的火花——嘎吱！金屬摩擦聲！剛才在管壁下聽到的！就是它！

讓秦夜渾身血液幾乎逆流的，是這“人偶”頭顱的方向！它那張由不同膚色、不同年齡的皮膚碎片拼接出來的面孔，正仰面朝著他墜落的方向！凝固在臉上的是一個永恒不變的、咧開到耳根的僵硬笑容！

這笑容！和記憶里“微笑標(biāo)本”完全一樣！和通風(fēng)管中聽到的童謠——“讓怪物永遠(yuǎn)笑著活下去”——描繪的場景完全一致！

就在這驚鴻一瞥的巨大沖擊中，秦夜身體已然落地。倉促跳下的巨大沖擊力讓他雙腿不受控制地彎曲緩沖，落地位置正好在那灘詭異的紫色粘液邊緣。

“噗”的一聲悶響，不算太重，但在死寂和回蕩的金屬撕裂聲中顯得格外清晰！

身后通風(fēng)管道里，那瘋狂的撕扯聲——嘎吱——！——驟然停頓了一瞬。

倒在地上那個金屬腿斷裂的“人偶”，它那顆破碎拼接的頭顱極其僵硬地、帶著骨節(jié)摩擦的咯咯聲，猛地向上抬起了幾分！那只沒有眼皮、只有一片渾濁死灰色的合成眼球，精準(zhǔn)地對準(zhǔn)了剛剛落地的秦夜！

“桀……吼……”

一陣像生銹齒輪和砂紙摩擦聲帶的聲音，混合著電流的爆響，從那個人偶裂開的嘴巴里發(fā)出來。那咧開的、永恒僵硬的笑容里，似乎翻動了一下鮮紅如同肌肉組織的“內(nèi)襯”。不是威脅的嘶吼，反而像一種……混亂而滿足的感嘆？如同終于找到了尋覓已久的舊物。

它斷裂的金屬腿在藍(lán)白色火花中劇烈地抽搐了一下，上半身那扭曲的肢體猛然發(fā)力！竟用一條完好的胳膊和半截斷裂的金屬腿殘端作為支撐，像一具被無形絲線操縱的傀儡，發(fā)出刺耳的金屬和骨骼摩擦聲，無比快速地朝著秦夜的方向“拖拽”過來！

秦夜頭皮發(fā)麻，心臟像被一只冰手攥緊！那撕裂的管道洞口就在上方，那個東西隨時會鉆出來！眼前這個人形“微笑標(biāo)本”也已復(fù)蘇！

沒有第二條路！

他猛地從原地彈起，目光像最精密的儀器掃視整個狹小空間——門！唯一可能的出口在銀箱正面的遠(yuǎn)端墻角！一段狹窄的樓梯蜿蜒向下沒入更濃的黑暗！

跑！

秦夜右腳蹬地，身體如離弦之箭朝著出口方向猛沖！

就在他身體離開原地不到半秒——

轟！！

他剛剛落地位置正上方那塊扭曲變形的管道壁，被一股無法想象的暴力徹底撕開！金屬如同脆弱的紙板一樣向外翻開卷曲，形成一個猙獰的破口！濃重的黑暗從洞口涌出，帶著一股混合了消毒水和機(jī)油之外的、無法形容的、如同無數(shù)有機(jī)組織正在腐爛又強(qiáng)行保持活性的、令人作嘔的腥甜氣味！

咚！一個東西重重砸落在地板上！正砸在他剛才落地、沾著紫色粘液的那塊地方！

秦夜一邊沖向樓梯，一邊在狂奔的顛簸視野中，用眼角余光瞥見了那瞬間的身影——那不是人的輪廓！

比常人至少高了三分之一，肩膀異常寬闊膨脹。裸露的上半身覆蓋著一層厚厚的、仿佛半熔又凝固的暗紅色膠質(zhì)物，膠質(zhì)物表面布滿鼓脹的青黑色肉筋和慘白色的鈣化骨刺。而左肩位置更是駭人：那里生長出一個畸形的、比他原有頭顱小一半的肉瘤般的物體——那東西上分明覆蓋著一張扭曲的、布滿血絲的、屬于成年男子的臉皮！那張臉皮的眼眶和嘴巴黑洞洞地張開著，像在無聲尖叫！連接這可怕左肩的右臂，赫然膨脹成了一條包裹著沉重金屬護(hù)甲和鋒利液壓爪刃的巨臂！此刻，那巨爪還保持著撕裂管道壁的姿態(tài)，五根閃著冰冷合金光澤的指爪，深深摳入地板堅硬的合金層中，剛剛發(fā)出那聲“咚”的重響！

這個恐怖的存在甫一落地，腳下那灘紫色的粘液似乎活了過來，瘋狂地沿著它布滿膠質(zhì)和骨刺的腿向上攀爬！被這粘液接觸，它左肩上那張扭曲尖叫的“臉”突然劇烈抽搐，口部裂開成一個巨大的空洞——

“嗷——！！！！”一聲非人的、混合了無盡痛苦和純粹毀滅**的咆哮，從那裂口中爆發(fā)出來！

幾乎同時，地上那個拖拽著半截金屬腿爬行的人偶也爆發(fā)出了尖銳刺耳的、充滿了狂熱意味的嘶鳴：“來了！祂來了！容器！容器！”

“轟！”金屬巨臂砸在地面，將一塊堅固的復(fù)合地板輕易砸得粉碎！畸形怪物整個身體驟然發(fā)力，如同安裝了超功率引擎的攻城錘，帶著要將面前一切都碾成粉末的毀滅氣勢，踏著粉碎的地板，撞開彌漫的腥風(fēng)，直撲向沖向樓梯的秦夜！速度之快，卷起一股帶血的腥風(fēng)！被它踩過的紫色粘液飛濺開，如同地獄綻開的毒花。

前有微笑人偶的堵截嚎叫，后有恐怖怪物的毀滅沖擊！

狹窄的樓梯入口近在眼前！秦夜甚至能看到金屬扶手上斑駁的綠色銹跡！

還有五米！

三米！

秦夜爆發(fā)出所有潛能，雙腿灌滿了冰冷的腎上腺素。兩米！他猛地低身，準(zhǔn)備從微笑人偶那條瘋狂抓撓、試圖抱住他腳踝的金屬斷腿上方滑鏟過去！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斜刺里，那個巨大的銀箱——那個如同墓碑般矗立的立方體——它那厚重的暗銀色合金正面，靠近秦夜奔襲線路的一側(cè)角落，厚重的霜層無聲無息地裂開了幾道細(xì)紋！一片布滿冷凝白霜的觀察窗口露了出來！

倉促奔逃中，秦夜眼角余光被那裂縫后透出的一絲異常幽暗的光線吸引，本能地瞥了過去。

只一眼，他的世界瞬間只剩下那片幽暗的觀察窗！

燈光在那一刻驟然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