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
一聲輕喚。
那頭小牛犢般大小的變異巨犬,猛地睜開了眼睛,碩大的頭顱轉向牧辰,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嗚咽,帶著一絲詢問。
它的傷,在李醫生和周靜的精心照料下,已經好了七七八八。那股兇悍暴戾的氣息,重新回到了它的身上。
“想不想出去活動活動筋骨?”牧辰問。
“吼!”
大嘴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猛地站了起來,渾身的肌肉賁張,一股兇悍的氣息撲面而來,嚇得幾個降卒連連后退。
它用腦袋蹭了蹭牧辰的腿,眼神里滿是嗜血的渴望。
牧辰拍了拍它的腦袋,然后才重新看向眾人,聲音恢復了那種不容置喙的冰冷。
“清剿,不是請客吃飯。”
“從現在開始,堡壘進入一級戰備狀態。”
他看向謝優優。“所有物資,優先供應戰斗人員。保證他們有足夠的水和食物。”
“是!牧辰哥!”謝優優立刻挺直腰板,大聲應道。
他又看向李醫生和周靜。“準備好藥品和繃帶,我不想看到有人因為一點小傷就丟了命。”
“明白!”兩人齊聲回答。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陳嘉禾身上。
“我不在的時候,這里,你說了算。”
這句話,沒有任何多余的修飾,卻是一份最沉重的托付和最絕對的信任。
陳嘉禾的心猛地一跳,她望著牧辰那雙深邃的眸子,重重地點了點頭。
“放心。”
做完這一切部署,牧辰才轉向了刀疤強那些所謂的“亡命之徒”。
“我們不是去防守。”
他走到窗邊,看著樓下那片沉沉的黑暗,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
“是去狩獵。”
他要的,從來都不是被動地等待敵人打上門來。
他要主動出擊,用最雷霆、最血腥的手段,將一切潛在的威脅,徹底扼殺在搖籃里!
這個夜晚,3001室的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但與之前的恐慌不同,這一次,所有人的心里,都懸著一把名為“戰爭”的利劍,和一份名為“牧辰”的底氣。
夜,深了。
鐵血堡壘內,卻燈火通明。
沒有人睡得著,空氣中彌漫著大戰將至的緊張氣息。
但牧辰,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正坐在桌前,慢條斯理地擺弄著一些從廢舊電器里拆出來的零件。
銅線、電路板、小磁鐵……
謝優優好奇地湊過來:“牧辰哥,你……你在做什么啊?”
“做幾個小玩具。”牧辰頭也不抬地回答。
他的手指異常靈活,將幾根銅線纏繞在一個小鐵芯上,又連接上一個從舊遙控器里拆下來的紅外接收器,動作熟練得像個干了十幾年的老電工。
陳嘉禾端來一杯熱水,放在他手邊,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心中的不安稍稍平復了一些。
這個男人,似乎永遠都這么胸有成竹。
無論面對多大的危機,他總能找到自己的節奏。
“肖穆。”牧辰忽然開口。
“在!牧爺!”一直縮在角落里的肖穆,一個激靈,立刻跑了過來。
“給你個任務。”牧辰將一個剛剛做好的,只有巴掌大小的簡易裝置遞給他,“拿著這個,去25樓的樓梯口,找個隱蔽的角落放好。”
他又拿出一個小小的,像是電視遙-控-器一樣的東西。
“看到他們的人上來,就按一下這個。”
肖穆看著手里那粗制濫造,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的“玩具”,臉上寫滿了困惑和不安。
“牧爺……這……這是什么?”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牧辰的語氣不容置疑,“記住,放好東西就立刻回來,不要被任何人發現。”
“是!是!”肖穆不敢多問,接過東西,像揣著個燙手山芋,小心翼翼地溜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牧辰又看向了那幾個惴惴不安的降卒,包括那個叫劉三的。
“你們幾個,把那些破家具,木板,全都搬到26樓的樓梯口,給我堆起來。”
“堆?堆起來?”劉三一愣。
“對,堆起來。”牧辰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堆得亂一點,看起來就像是……我們很慌張,很倉促地在設置路障。”
眾人更懵了。
這操作,他們完全看不懂。
既然要主動出擊,為什么還要在自己家門口設置這種一推就倒的“路障”?
這不是明擺著告訴敵人,“我們很怕,快來打我們”嗎?
但沒人敢問。
在牧辰的命令下,幾個降卒和新加入的勞力,開始吭哧吭哧地往下搬東西。
很快,26樓通往27樓的樓梯間,就被各種破桌子爛椅子堵得嚴嚴實實,只留下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通道。
那副樣子,看上去確實像是一群烏合之眾在驚慌失措下的杰作。
……
與此同時,24樓。
一間被清空了家具的大房間里,聚集了二三十個男人。
他們個個面帶兇光,手里拿著鋼管、砍刀,甚至還有人拿著自制的長矛。
房間里煙霧繚繞,充滿了汗臭和廉價酒精的味道。
一個光著膀子,從左邊額頭到右邊下巴有一道猙獰刀疤的男人,正一腳踩在桌子上,唾沫橫飛地給手下們打氣。
他就是刀疤強。
“兄弟們!”他揮舞著手里的砍刀,吼道,“樓上那孫子,壞了咱們的規矩!他以為占了個好地方,弄了點水和吃的,就能當皇帝了?”
“做夢!”
“那樓里所有的物資,所有的女人,都他媽該是我們的!”
“吼!”下面的小弟們發出一陣興奮的嚎叫。
就在這時,一個負責放風的瘦子從外面跑了進來,臉上帶著喜色。
“強哥!強哥!好消息!”
“樓上那幫慫貨,好像知道我們要上去,已經嚇破膽了!”
“我親眼看見,他們正手忙腳亂地在26樓的樓梯口堆垃圾,想堵住路!那樣子,就跟沒頭蒼蠅一樣!”
“哦?”刀疤強聞言,發出一陣猖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一群廢物!老子還沒動手,他們自己就先尿了!”
他身旁一個心腹也跟著笑道:“強哥,看來樓上那小子,也就是個紙老虎,之前能干掉王虎那幫廢物,純粹是運氣好!”
“沒錯!”刀疤強眼中的貪婪和暴虐再也無法掩飾,“本來還想多觀察兩天,現在看來,完全沒必要了!”
他將砍刀猛地向下一揮,發出一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