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昨晚許長夏動情整晚的味道。
江耀自恃自制力算是不錯的,然而許長夏的味道,讓他此刻,渾身一瞬間繃緊了。
他沉默了許久,轉(zhuǎn)身走向一旁浴缸,打開了冷水。
許長夏聽到江耀在洗澡,這才松了口氣,悄悄地又轉(zhuǎn)身回到床上。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大概有一二十分鐘,她聽到江耀推門走了出來。
她背對著門的方向,隨即閉上眼睛裝睡。
她察覺到江耀走到了床邊。
幾秒后,他俯下身,輕輕吻了下她的發(fā)。
隨后,便走開了。
許長夏聽著江耀出去了,立刻爬起來去把自己的衣服洗干凈晾好了。
再回到床上,卻翻來覆去地烙餅,怎么也睡不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門外有人敲門:“少奶奶,我從喜山居收拾了些你的東西過來,你看看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喜山居就是許長夏和江耀的新家。
許長夏聽是何嫂的聲音,隨即起來給她開門。
何嫂給許長夏收拾了些貼身衣物和書本,還有江雷霆囑咐她新買的一些衣服,一并送了過來。
“這兩天啊,你就在這安心住下。”何嫂一邊和許長夏一起收拾著東西,一邊道:“咱們老爺子還是挺好相處的,而且你住在這小院里也清凈,正常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和大少爺。”
許長夏聽何嫂這是話里有話。
可能是老爺子怕她的心理負(fù)擔(dān)太重,所以特意讓何嫂來開解她。
然而老爺子不知道,同房這件事,許長夏是愿意的,只是這幾天都有事兒耽誤了。
江家老宅是做了五進(jìn)院子的設(shè)計,江耀和許長夏住的房間在最后一進(jìn)院子,確實又大又清凈,還有單獨的小廚房和小花園,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她紅著臉收拾著衣服,沒作聲。
跟何嫂一塊兒收拾好東西時,已經(jīng)十一點了,門外有傭人過來敲門道:“少奶奶,老爺子叫您過去呢!”
許長夏隨即收拾好了自己,跟何嫂一塊兒去了前面。
老爺子正在會客廳里裁剪紅紙。
見許長夏過來了,朝她慈愛地招了招手,道:“夏夏,來,陪爺爺一塊兒寫請?zhí)!?/p>
“我不會寫毛筆字。”許長夏走到老爺子近前,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我替您裁紙吧。”
說罷,隨即拿起一旁的紙?zhí)娼做眉羝饋怼?/p>
七八十年代能讓孩子練毛筆字的家庭,一般非富即貴,能讓孩子好好念書的都已經(jīng)很少見了,更別提培養(yǎng)什么興趣愛好。
“你外公在世的時候,那可真是寫得一手好毛筆字,藥方子上的字都寫得極漂亮。”江雷霆沉默了會兒,忍不住感慨道。
只可惜,在許長夏剛有記憶的時候,外公就已經(jīng)去世了。
江雷霆看到許長夏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愈發(fā)的心疼她,嘆了口氣道:“你外公去得早,你們許家后面又搬了家,我要是能早點兒找到你們……”
許家二十幾年前從偏遠(yuǎn)的小村莊搬到了鏡湖鎮(zhèn),那時候轉(zhuǎn)戶籍的手續(xù)不夠完善,即便是江雷霆這樣的身份和手段,也是輾轉(zhuǎn)了許久才打聽到他們家的消息。
許長夏看著江雷霆,想了想,輕聲回道:“醫(yī)者不自醫(yī),外公也是因為太想念外婆了才會走得那么早,再說,您不是找到我們了嗎?外公要是在天有靈能看到的話,也一定會開心的。”
能找到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如果不是他,許長夏也不會跟江耀有這樣的緣分,她已經(jīng)很感激江雷霆了。
“沒關(guān)系,待會兒爺爺教你。”江雷霆點了點頭,眼底帶著幾分憐愛看著她道:“咱們先吃飯吧。”
“也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各種菜式我都讓廚房做了一些。”
許長夏看向一旁餐廳,桌上已經(jīng)擺了有一二十道菜。
經(jīng)過剛才早上發(fā)生的一切,江雷霆心疼她應(yīng)該確實不止是嘴上說說而已,而是為了她設(shè)身處地地去著想。
許長夏心里有些話,愈發(fā)的藏不住,她想和江雷霆商量一件事。
午飯就他們兩個人吃。
坐下時,江雷霆一邊給許長夏夾菜一邊又道:“但是你放心,往后阿耀一定會對你好的!他要是敢欺負(fù)你,我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許長夏抬頭看向江雷霆,欲言又止。
江雷霆朝她看了眼,慈愛道:“想說什么就說,在爺爺面前不需要拘束。”
江雷霆只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走得早,江連舟又只生了兩個兒子,三代全是男丁,因此他對許長夏這樣既懂事又漂亮的女娃娃實在是打心底里的喜歡,把她當(dāng)成是親孫女一樣看待。
許長夏沉默了幾秒,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開口道:“爺爺,我有一個請求。”
“你說,無論什么爺爺都盡量滿足你!”江雷霆毫不猶豫地回道。
“我想隨軍,想跟江耀哥一塊兒上島。”
距離江耀上島的時間,只剩下六天了,每過一天,許長夏心底的焦灼就多幾分,只要手上的事情一停下來,她就會想起那個逐漸逼近的日期!
江雷霆聞言,愣住了。
他沉思良久,小心翼翼地開口反問道:“你要知道隨軍意味著什么,你不考大學(xué)了嗎?”
“考!大學(xué)一定要考!”許長夏斬釘截鐵地回道。
許長夏深知現(xiàn)在這個年代大學(xué)生的含金量,很多未來的大佬,都是從這一批的重點大學(xué)里面出來的,她能考上大學(xué)的話,未來她自己的路也會更廣,所以,她絕對不可能放棄考大學(xué)這條路。
“那你……”江雷霆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此刻他眼底有些五味雜陳。
“我有一個難言之隱。”許長夏一字一頓,認(rèn)真回道:“一個非要跟江耀哥上島不可的理由。”
虛掩著的大門外,江耀伸到一半推門的手,頓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