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靈臺方寸山腳下。
孫悟空盤坐在隱蔽洞窟中,周身黑氣繚繞,《上清靈寶訣》的靈力在經脈中奔騰不息。
忽然,他猛地睜開雙眼,破妄金瞳金光暴漲,望向黎山方向。
“這股氣息......是如來?!”
他心頭劇震,只覺一股浩瀚如淵的佛力自西方席卷而來,所過之處,天地變色,萬物俯首。
“如來竟然親自出馬了......”
孫悟空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雖在靈臺方寸山腳下,距離黎山有萬里之遙,但那股佛力實在太過磅礴,即便相隔如此之遠,仍讓他感到一陣窒息。
“無當前輩......”
孫悟空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他雖然與無當圣母相處時間不長,但對方傳他《上清靈寶訣》,助他脫困,這份恩情他銘記于心。
“不行,我得去看看!”
孫悟空霍然起身,正要沖出洞窟,卻又猛地停住腳步。
“以我現在的實力,去了又能如何?”
他苦笑著搖頭,重新盤坐下來。
如來乃是準圣,一個念頭就能覆蓋三界,他若貿然前往,不僅救不了無當圣母,反而會自投羅網。
“實力......還是實力不夠!”
孫悟空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躁動,繼續運轉功法。
此刻他能做的,就是盡快提升修為,不辜負無當圣母的期望。
黎山之上,紫霧翻涌。
無當圣母立于山巔,青萍劍虛影在手中吞吐寒芒。
她目光如電,直視西方天際那道越來越近的佛光。
“終于來了么......”
她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周身青光暴漲,準圣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開來,與那浩瀚佛力分庭抗禮。
“師妹,別來無恙。”
佛光散去,如來端坐九品蓮臺,面容慈悲,聲音溫和,仿佛只是來拜訪一位故友。
無當圣母冷哼一聲:
“多寶,你如今貴為佛祖,還認我這個截教師妹?”
如來輕嘆一聲:
“截教雖散,同門之誼猶在。”
“好一個同門之誼!”
無當圣母眼中寒光閃爍,
“當年萬仙陣前,你叛教入佛,可曾想過同門之誼?”
如來神色不變,淡然道:
“天道無常,截教當滅,此乃定數。”
“本座順應天意,何來叛教之說?”
無當圣母怒極反笑,冷哼道:
“好一個順應天意!”
“那你今日來我黎山,又是為何?”
“莫不是也要順應天意,將我截教最后一點香火也滅了?”
聽聞此話,如來搖頭,緩緩說道:
“師妹誤會了。”
“本座此來,只為那靈石明猴。”
“他乃量劫關鍵,佛門大興不容有失。”
無當圣母仰天長笑,笑聲中滿是譏諷:
“哈哈哈......”
“說到底,還是為了你那佛門大興!”
“多寶,你口口聲聲順應天意,實則不過是為了一己私欲!”
如來面色微沉:
“師妹慎言。”
“那猴子身負補天功德,本該入我佛門,成就正果。”
“你強行干涉,已違天道。”
聽聞此話,無當圣母冷笑道:
“天道?”
“我截教教義,便是為眾生截取一線生機!”
“那猴子不愿做你佛門棋子,我助他脫困,正是踐行我截教之道!”
說罷,無當圣母面色一冷,青萍劍虛影在手中錚鳴作響,劍鋒直指如來:
“叛教之人,也配稱我師妹?”
她的聲音如同萬載寒冰,字字刺骨,
“自你背棄截教那日起,你我便已恩斷義絕!”
如來端坐蓮臺,佛光依舊祥和,但眉心的金色佛印卻微微閃爍。
他輕嘆一聲:
“無當,你執念太深。”
“截教覆滅乃天道定數,你又何必......”
“住口!”
無當圣母厲聲打斷,周身青光暴漲,身后竟浮現出誅仙四劍的虛影,劍氣縱橫間撕裂虛空,
“當年碧游宮前,師尊待你不薄!”
“可你呢?萬仙陣中倒戈相向,害得金靈師姐魂飛魄散,龜靈師姐被蚊道人吸干精血!”
她每說一字,劍氣便凌厲一分,黎山上空的紫霧被絞得粉碎。
見此一幕,如來終于變色。
他座下蓮臺綻放十二品金光,抵擋著撲面而來的誅仙劍氣,聲音陡然轉冷:
“無當,你真要與本座動手?”
無當圣母長發飛揚,冷哼一聲道:
“求之不得!”
話音落下,無當圣母便化作一道青色流光,直沖云霄,瞬息間便穿透了三十三重天,朝著天外混沌而去。
如來見狀,輕嘆一聲,座下九品蓮臺綻放出璀璨佛光,緊隨其后。
兩道流光劃破蒼穹,所過之處,云層崩散,星辰搖曳,浩瀚的威壓讓三界眾生為之震顫。
畢竟若是二人在下界斗法,恐怕無數生靈都會泯滅,那樣他們也會承受滔天的因果。
孫悟空站在靈臺方寸山腳下,仰頭望著那兩道消失在天際的身影,金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復雜之色。
他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卻渾然不覺。
“為何如此幫助我?”
孫悟空低聲喃喃,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感。
他知道,無當圣母是為了拖延時間,才主動引如來前往天外混沌一戰。
否則,以無當圣母準圣巔峰加上截教僅存弟子的身份,誰敢招惹無當圣母?
畢竟,誰也不知道,滅殺無當圣母后,通天教主會不會暴怒出手。
哪怕有隕圣丹的存在,也足以讓通天教主施展數道攻擊。
且通天為三清之一,天道和鴻鈞也不會讓通天身死。
隕圣丹也不過是制約通天出手的手段罷了。
而如今,兩位準圣巔峰的強者在天外交鋒,短時間內難以分出勝負,這便給了孫悟空喘息之機。
“還是要提升實力啊!”
與此同時,三十三重天外,混沌虛空之中。
無當圣母手持青萍劍虛影,周身青光繚繞,誅仙四劍的虛影在她身后若隱若現,劍氣縱橫,撕裂混沌。
她冷冷注視著對面的如來,聲音如寒冰般刺骨:
“多寶,今日便讓我看看,你這佛祖的實力,是否配得上你的野心!”
如來端坐蓮臺,面容慈悲,但眉心的金色佛印卻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他緩緩開口,聲音如洪鐘大呂,震蕩周圍空間:
“無當,你執念太深,終究難證大道。”
“何必為了區區一只猴子,與我佛門為敵?”
“區區一只猴子?”
無當圣母冷笑,
“你佛門大興,便要算計眾生,連一只剛出世的靈猴都不放過!”
話音未落,她手中青萍劍虛影猛然斬下,一道撕裂混沌的劍氣直奔如來而去!
劍氣所過之處,虛空崩裂,混沌氣流被一分為二,仿佛連時間都在這一劍之下凝滯。
如來面色不變,抬手一揮,九品蓮臺綻放無量佛光,化作一道金色屏障,將劍氣擋下。
然而,那劍氣之中蘊含的誅仙劍意卻穿透佛光,直逼如來眉心!
“誅仙劍意?!”
如來終于變色,身形一閃,避開了這致命一擊。
他目光凝重,沉聲道:
“無當,你竟領悟了誅仙劍意?”
聽聞此話,無當圣母冷笑:
“你以為,這萬年來,我只是在黎山中茍且偷生嗎?”
“今日,我便讓你嘗嘗截教真正的殺伐之道!”
她身形一閃,化作萬千青色劍光,從四面八方襲向如來。
每一道劍光都蘊含著誅仙劍意,凌厲至極,連混沌都被絞得粉碎。
如來不敢怠慢,雙手合十,口中誦念佛號:
“阿彌陀佛!”
剎那間,無量佛光自他體內爆發,化作一尊萬丈金身,手持降魔杵,與無當圣母的劍光碰撞在一起。
“轟!!!”
混沌虛空劇烈震蕩,恐怖的沖擊波席卷億萬里,連附近的星辰都被震成齏粉。
兩位準圣巔峰的強者交鋒,威能之強,令人咋舌!
......
靈臺方寸山腳下。
孫悟空雖身處下界,但仍能感受到天外傳來的恐怖波動。
他猛地睜開雙眼,破妄金瞳穿透虛空,隱約看到了混沌中的戰斗景象。
“這就是準圣巔峰的力量嗎……”
他心中震撼,同時也更加堅定了變強的信念。
他知道,無當圣母雖強,但如來身為佛門之主,底蘊更深。
若長時間斗下去,無當圣母恐怕難以支撐。
而他,必須抓緊這寶貴的時間,盡快突破!
“混沌魔猿本源,給我煉化!”
孫悟空低喝一聲,體內黑氣瘋狂涌動,將周圍的靈氣吞噬一空。
他的修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真仙中期的瓶頸逐漸松動。
十年光陰如白駒過隙,靈臺方寸山腳下的洞窟中,孫悟空盤膝而坐,周身黑氣繚繞。
他猛地睜開雙眼,兩道金光自眸中迸射而出,在石壁上留下深深的灼痕。
“真仙后期......”
孫悟空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
十年苦修,《上清靈寶訣》已修煉至小成境界,混沌魔猿本源也壯大了一圈。
但此刻他臉上并無喜色,反而眉頭緊鎖。
“還是太慢了......”
孫悟空抬頭望向洞頂,目光仿佛穿透厚重的山體,看到三十三重天外不時閃過的青光與佛光。
十年過去,無當圣母與如來的戰斗仍在繼續,那恐怖的波動不時傳來,讓三界眾生為之震顫。
“若非顧忌菩提老祖,我豈會這般束手束腳?”
孫悟空暗嘆一聲。
這十年來,他始終不敢全力吸收靈氣,生怕引起山巔那位存在的注意。
靈臺方寸山的靈氣雖濃郁,但他吸收的速度也比黎山快不了多少。
忽然,孫悟空渾身汗毛倒豎,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涌上心頭。
他毫不猶豫地全力運轉混沌魔猿本源,黑氣如潮水般涌出,將自身氣息徹底遮掩。
下一刻,一道浩瀚如淵的神識掃過整座方寸山。
那神識之強,仿佛能洞穿世間一切虛妄,連混沌魔猿本源的遮掩都微微顫動。
孫悟空屏息凝神,連心跳都幾乎停止。
透過洞窟縫隙,他看到山巔處,一位白發老者負手而立,目光如電般掃視四方。
那老者看似平凡,卻給人一種與天地融為一體的感覺,仿佛他就是道,他就是法。
“菩提老祖!”
孫悟空心頭劇震,連忙收斂心神。
這位可是準提圣人的善尸,修為已達準圣巔峰,若被發現,他絕無逃脫的可能。
菩提老祖的目光在孫悟空藏身的洞窟處微微一頓,眉頭輕皺。
就在孫悟空以為暴露之際,天外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無當圣母的誅仙劍氣與如來的佛光碰撞。
菩提老祖冷哼一聲,身形一閃,化作一道白光直沖云霄,朝著三十三重天外而去。
直到那恐怖的氣息徹底消失,孫悟空才長舒一口氣,背后已被冷汗浸透。
“好險......”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中后怕不已。
若非無當圣母與如來交戰產生的波動吸引了菩提老祖的注意,他恐怕已經被發現了。
“看來此處不宜久留了。”
孫悟空當機立斷,迅速收拾一番,準備離開。
就在此時,他體內的混沌魔猿本源突然劇烈顫動,一股莫名的牽引力從遠方傳來。
“這是......”
孫悟空心頭一震,順著那牽引感應,發現源頭竟在梅山方向!
“通臂猿猴?!”
他眼中金光暴漲,想起了百年前吞噬的那具分身。
混沌魔猿本源之間互有感應,此刻那通臂猿猴的本體似乎正處于某種特殊狀態,導致氣息外泄。
“天賜良機!”
孫悟空大喜過望。
若能吞噬通臂猿猴的本源,他的修為必將暴漲,甚至有可能直接突破至玄仙甚至金仙境界!
思緒落下,他不再猶豫,身形一閃,沖出洞窟。
臨行前,他回頭望了一眼三十三重天外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之色。
“無當前輩,保重......”
孫悟空深吸一口氣,轉身化作一道金光,朝著梅山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上,他小心避開佛門的眼線,專走荒山野嶺。
有混沌魔猿本源遮掩,倒也沒人發覺孫悟空。
數日后,孫悟空來到梅山地界。
此處山勢險峻,云霧繚繞,隱約有妖氣彌漫。
他收斂氣息,悄然潛入山中。
隨著深入,體內的混沌魔猿本源顫動得越發劇烈,那牽引之力幾乎要破體而出。
“就在前面!”
孫悟空目光一凝,破妄金瞳穿透層層迷霧,看到一座隱蔽的山洞。
洞口被陣法遮掩,若非本源感應,尋常修士根本難以發現。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發現那陣法雖精妙,但已有破損之處,似乎不久前剛經歷過一場大戰。
“奇怪,通臂猿猴乃太乙金仙境界的大妖,誰敢來此挑釁?”
孫悟空心中疑惑,但機會難得,他不再多想,從那破損處潛入洞中。
洞內別有洞天,亭臺樓閣一應俱全,儼然一座小型宮殿。
但此刻卻一片狼藉,顯然經歷過激烈的打斗。
孫悟空順著本源感應,來到一間密室前。
密室的石門已被轟碎,里面傳來微弱的喘息聲。
他屏息凝神,悄然靠近,只見密室中央的石臺上,躺著一只通體雪白的猿猴。
那猿猴身形魁梧,但此刻卻奄奄一息,胸口有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金色的血液不斷涌出。
“袁洪!”
孫悟空瞳孔微縮,認出了這位梅山七怪之首,通臂猿猴袁洪!
袁洪似有所感,艱難地抬起頭,當看到孫悟空時,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靈明......石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