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炮頭一邊走,一邊和林陽閑聊,還特意問了林陽家的住址。
他心里想著,下次要是再遇上難以對付的大牲口,打圍的時候,還想邀請林陽一起幫忙。
獵人打圍,主要對付的就是那些體型龐大的家伙。
平時的山雞野兔,一個人就能輕松搞定。
而那些搞不定的大家伙,不僅危險,收益也往往十分可觀。
之前上山的時候,就已經說好了,林陽沒收靠山屯的糧食,所以他打到的任何獵物都歸自己所有。
靠山屯村長看到這么多狼尸,眼珠子都差點驚掉下來。
他不敢相信地連著問了好幾遍:“這些狼,真都是他一個人打的?你們可別唬我啊,你們是不是怕我們村里要狼肉,所以才故意說是他打的?”
王炮頭懶得搭理他,只是和周海明簡單交代了幾句,又和林陽熱情地打了個招呼,便帶著人離開了。
獵人有獵人的規矩。
進山的時候,他們收了村里的糧食,屬于有償幫忙。
而林陽和他們并非一伙,且事先也沒說過分成之類的事,所以就算林陽要給他們狼肉,他們也不能收。
林業隊那邊準備離開時,林陽大方地把兩匹體型相對大些的狼送給了他們。
這其中的人情世故,上一世的林陽就已經摸得門清。
好東西可不能全攬在自己手里,適當分享,才能在這山林江湖中贏得更多的尊重和人脈。
分別之際,周海明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狼王的尸體上,眼中滿是羨慕之色,忍不住又叮囑了一遍:
“陽子,可別忘了,狼王皮帽子一定得給我留一個啊!你瞧瞧那狼王的皮毛,又順滑又泛青,做成帽子肯定威風得很。”
林陽笑著一口答應下來:“周哥,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這事兒我肯定記在心上,一準兒忘不了。”
周海明可是周亮的堂哥,他家的長輩在這小縣城里人脈廣泛,說話相當有分量。
有這樣的關系,林陽自然不會含糊。
再加上周海明對他也不錯,人家既然開了口,更要辦得漂漂亮亮的。
平心而論,靠山屯的人做事確實不怎么大氣。
王憨子不會騎自行車,而且他那驢車也只有他能趕得動。
那頭驢脾氣倔得很,除了王憨子,誰使喚它都不樂意。
沒辦法,林陽只能讓王憨子先回去準備驢車來運狼。
林陽在寒風中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凍得手腳都有些麻木了,才瞧見王憨子慢悠悠地拽著驢車過來。
靠山屯的人本來還圍在一旁看熱鬧,結果被他們村長給轟了回去。
村長嘴里嘟囔著些酸溜溜的話,無非就是嫉妒林陽的收獲。
至于搶林陽的狼肉,靠山屯的人可沒那個膽子。
這次打圍是林業隊牽頭,獵物又是林陽憑本事打的,他們要是敢搶,林業隊第一個就饒不了他們。
而且,他們也看到林陽和三隊隊長周海明關系匪淺,心里其實都有些后悔之前對林陽的態度了。
尤其是村長,這時候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大耳刮子,心里直罵自己嘴賤,干嘛要說那些得罪人的話。
他們請其他村的獵人幫忙,每人就給二十斤苞米面。
在如今這個年景,這點東西確實算不得什么。
村里不少人都對林陽一個人弄走這么多狼,連半只都沒給他們留有意見。
可村長在村里威望極高,強行壓了下去,大家即便心里不滿,也不敢多說什么。
十三匹狼被裝上了驢車,那頭驢還算給力,拉起來倒也不算太費勁。
這些狼連皮帶肉,總共加起來也就六百多斤。
成年山狼的體重一般在五十斤到七十斤之間,掏了下水后,小的也就三十多斤,大的能有四十多斤就已經很不錯了。
其中那只狼王的體型是最大的,原本有七十多斤,但開膛之后也不超過五十斤。
王憨子趕著驢車往回走,一路上都沒和村里其他人說打狼的事兒。
進村的時候,大家都已經睡了。
雖說還沒到寒冬臘月,但北方的天氣著實寒冷,夜里的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冰冷的空氣仿佛能穿透棉衣,直往骨頭縫里鉆。
林陽一邊搓著凍僵的手,一邊叮囑王憨子:“憨子,今晚上去你家,咱得先把這些狼皮剝下來。”
“這可不是個輕松活兒,估計今晚咱們都別想睡了,得忙活一整晚。明天一早還得去縣城把這些東西處理了。”
“還有,千萬別和任何人說咱們打了十五匹狼,省得有些人眼紅,到時候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王憨子向來是個聽話的人,重重地點了點頭。
林陽沒打算在自己家動手處理狼皮。
他家的鹵煮還在鍋里煮著,那香味飄得老遠,加上屋里能烤火,這個點兒肯定還有人沒睡。
他老爹老娘要是不等到他回家,估計也睡不著覺。
滿載而歸的驢車,直接被趕到王憨子家。
他家就在村口附近,位置比較便利。
林陽先進屋烤了會兒火,暖和暖和身子,順便和王大叔聊了幾句家常,便起身回去叫人了。
他們兩個人處理十五匹狼的皮毛,這工作量可不小。
而且這些皮毛還得進行揉制,工序繁瑣,所以他打算叫上老爹過來幫忙。
順便看看李建華在不在,要是在的話,也能多個人手。
如今在村子里他真正能信得過,而且能用得上的人其實不算多。
剛到家門口,林陽就聽到屋里傳來林老蔫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