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沒想到會驚動這么多人。
八爺是江湖老道,周亮是碰巧查案撞上。
接著是縣醫院的院長,隨后是縣里的一些頭面人物,都陸續來病房探望慰問。
最讓林陽意外的是周亮的父親周局長,竟然也親自來了。
他鄭重地肯定了林陽為民除害的壯舉,親手給林陽胸前別上了一朵代表榮譽的大紅花,隨行的工作人員拍了照留作紀念。
林業隊的朱總隊長也聞訊趕來,拍著胸脯保證:“小林啊,安心養傷!隊里給你留著位置,等你痊愈,四隊隊長的擔子就交給你!這可是正經的干部身份。”
林陽心中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婉拒了。
他清楚一旦成為正式干部,日后就得受編制約束,動彈不易。
林業隊對他而言只是一個有價值的跳板,并不值得眷戀。
“朱總,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這人野慣了,怕坐不住辦公室,耽誤隊里工作。還是跑跑山貨,給隊里打打下手更自在。”
朱總隊長倒沒生氣,只是笑著搖搖頭,帶著點惋惜:“有志氣,也好。大門永遠為你敞開著,啥時候想通了,隨時來找我。”
上午的日頭漸漸升高,林大海和趙桂香風塵仆仆地趕到了醫院。
趙桂香提著一個保溫的小瓦罐,里面是連夜用虎骨和鮮嫩虎肉精心熬制的濃稠肉羹,香氣隔著罐子都能透出來。
早上去村里報平安的小郭,也把醫生對林陽傷勢的判斷詳細轉達給了劉主任和林大海。
林大海本身就是從戰場上下來的,經驗豐富,心里對兒子的傷情有譜。
此刻聽了醫院的診斷,臉上最后一絲陰霾也徹底消散,只剩下如釋重負后的柔和。
“我就說這小子命硬,隨我。”
他低聲對身邊忙著擺弄瓦罐的趙桂香念叨了一句,粗糙的大手接過罐子,穩穩遞給倚靠在病床上的林陽。
“還熱乎著,快趁熱喝,你娘可是守著灶臺熬了大半宿,眼皮都沒合。”
下午,護士來給林陽換藥。
主治醫生顧勝男不放心,親自跟了過來。
當護士小心翼翼地解開纏繞在林陽手臂上的紗布,顧勝男的呼吸明顯一窒。
她驚訝地微微張開了嘴,幾乎忘記合攏。
昨天才縫合的那道猙獰傷口,今天居然已經結上了一層暗紅堅實的痂殼,邊緣整齊地向內收攏愈合。
這恢復速度,完全超出了她多年臨床積累的認知范疇,堪稱醫學意義上的奇跡!
“你這體質……”
顧勝男蹙著眉頭,彎下腰湊近傷口,用戴著無菌手套的手指極其輕柔地按壓邊緣,反復檢查了好幾遍,才不得不接受了這個匪夷實是的事實。
她直起身,語氣里帶著驚嘆和一絲醫生本能的謹慎:
“行吧,傷口長得好自然是好事。不過該注意的事項一條也不能馬虎,別讓傷口沾水,不要用傷臂使勁兒,尤其不能有劇烈的大動作。”
按照常規流程,這種情況至少還得留院觀察幾天,可林陽這驚人的恢復力讓她無話可說。
她搖搖頭,語氣帶著無奈和一絲關切:“看你這恢復勢頭,留你反而是耽誤事兒了,一會兒就去辦出院吧!”
趙桂香心思細膩,來醫院時特意多帶了些上好的虎肉。
林陽做主,讓母親用油紙包包了厚厚的一大塊,執意要送給顧勝男表示感謝。
顧勝男見他態度誠懇,也就沒多推辭,爽快地收下了這份帶著山野氣息的謝禮。
她看看林陽包扎的手臂,本想說明天自己就回省城,讓他安心養傷不必相送。
可話還沒說出口,林陽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思,搶先咧嘴一笑,露出白牙,語氣堅決:“顧姐明天回省城那是大日子,我這點皮肉傷算個啥!放心,明天一早,一準兒過來給您送站。”
顧勝男看著他那副精神頭十足的樣子,知道拗不過他,只好笑著搖搖頭,又仔細叮囑了幾句休養的注意事項,才轉身離去。
第三天清晨,伴隨著清脆的驢蹄聲和鞭花輕響,王憨子趕著驢車把林陽接回了林家溝。
車上還坐著個熟人——縣城赫赫有名的藥材商“八爺”。
林大海以前也和八爺打過幾次交道,算是老相識。
八爺這次來,除了幫忙接林陽,主要還是為了商議收購那頭吊睛白額大虎的事宜。
之前那位慕名而來的南方富商早已離開,八爺給這頭猛虎估了個公道價,直言至少值七千塊。
他當場就把厚厚一沓鈔票點給了林大海。
但辦完事后沒急著走,反而跟著林陽回到了林家,說是有要緊事要和林大海再商量商量。
夜闌人靜,林陽獨自待在自己的小屋里,收斂心神,開啟了腦海深處那只有自己知曉的系統面板。
昏黃的燈光下,看著手臂上包裹的厚厚紗布,他對“牛象之力”這個天賦技能的渴望變得前所未有的迫切。
如果能早一點、再強一點掌握這份力量,反應能再快上哪怕一線,或許那頭猛虎最后那記致命的偷襲,根本無法在自己身上留下這些創痛。
目光落在系統界面顯示的數字上:交易積分14907點。
足夠了!
這個關鍵技能的“高級”升級選項就在眼前,需要的積分剛剛足夠。
林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立刻點擊“升級”的強烈沖動。
他清晰地記得,上一次中級升級時那股席卷全身,如同置身熔爐般的劇痛和狂暴的饑餓感。
這高級升級所需攝入的能量只會更加驚人。
此刻深更半夜,廚房空空蕩蕩,上哪去找那么多能填飽“升級”窟窿的硬實食物?
而且伴隨著力量的暴漲,身體肌肉骨骼那種撕裂重組的巨大變化,也需要一個相對隱蔽,不受打擾的環境才能安全度過。
林陽按捺住心頭的火熱,只能繼續忍耐——忍到天亮。
下意識地活動了一下受傷的手臂,林陽驚訝地發現傷口處的痛感較之昨天又減輕了許多,仿佛皮肉深處的神經已恢復了往日的韌性。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這種遠超常理的恐怖恢復速度,是否也和自己身體里這個神秘莫測的系統息息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