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憨子迫不及待地接過來,也顧不得燙,張嘴就是一大口。
滾燙的肉香在嘴里爆開,他一邊被燙得齜牙咧嘴哈氣,一邊含糊不清地豎大拇指夸贊:
“嗯嗯!好吃!林哥,你這手藝真是……真是沒誰了!比我烤的強出好幾條山溝去!香!太香了!”
林陽笑著受了他的贊美,目光掃過焦黃的狼肉,心思卻沉靜下來。
意識微動,眼前無聲浮現那個只有他能看見的系統面板。
“提升,牛象之力!”
意念下達的瞬間,一股驚人的力量感瞬間從骨髓深處炸開。
仿佛有無數只無形卻強勁的手在體內最細微處拉扯、重塑、貫注力量。
每一個細胞都像被點燃的干柴,爆發出難以想象的恐怖饑渴,瘋狂地吞噬著他身體里儲備的能量。
林陽眼中精光一閃,立刻動手卸下一條滋滋冒油的狼腿,直接抱著啃了起來。
他的嘴像一個不知飽足的無底洞,每一塊撕咬下來的肉,帶著滾燙的油脂和汁水,根本沒見他怎么咀嚼,喉結劇烈滾動就咽了進去。
胃里瞬間被填滿,卻又在下一秒被那狂暴的需求,抽吸得空空如也。
那點狼肉提供的能量,正在被體內翻騰的蛻變瘋狂消耗。
王憨子飯量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大,平常一條兔腿就夠飽。
此刻啃著一條分量十足,烤得極香的狼腿正心滿意足。
可當他無意間瞥見林陽那野獸般的吃相后,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剛咬下來的肉塊都忘了咽,就那么張著嘴,呆愣地看著,手里的狼腿都忘了啃。
林陽的速度快得驚人!
幾分鐘工夫,兩條碩大的狼前腿,已經只剩下了光溜溜的骨頭。
接著,他像是對待一頭毫無威脅的獵物一樣,直接撲在那還有大半沒完全烤透,甚至靠近骨架處還帶點血絲的狼軀上狂啃起來。
牙齒撕扯骨頭和肌腱的聲音咔咔作響,聽得人頭皮發麻。
“林……林哥……”
王憨子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地開口,后面的話卻不知該咋說,喉嚨干澀。
“你……你這是咋了?餓……餓壞了?”
他看著地上迅速減少的狼肉,覺得不可思議。
林陽直到把整副狼軀啃食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顆毛發焦枯,面目猙獰的狼腦袋,才終于打了個無比滿足又響亮的飽嗝。
長長吁出一口氣,之前那股餓得能吞下一頭牛的焦灼感,總算消退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如同大地般厚重踏實又令人昏昏欲睡的滿足感。
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鼓脹堅實。
他站起身,隨意伸展了下筋骨,渾身的骨節發出密集如爆豆般的噼啪脆響。
感受著體內洶涌澎湃,仿佛舉手投足就能開山裂石的力量,不禁有些躍躍欲試。
他的目光掃過溪邊散落的大小石頭,最后落在不遠處一塊半人多高,布滿青苔和積雪,少說有兩千多斤的大青石上。
這塊石頭平常得幾個人合力才能搬動。
他走過去,半蹲馬步,雙腳穩穩扎入溪邊的碎石地,深吸一口氣,腰背挺直如龍,雙手精準地摳住石頭的底部凹陷。
嘿!
一聲悶喝從胸腔迸出,肌肉塊塊墳起,那塊沉重的青石竟被他穩穩地抱離了地面。
沉重的青石發出沉悶的摩擦聲,脫離了與地面凍結的冰雪。
在身后王憨子驚恐瞪圓的注視下,林陽腰背猛力一挺,雙臂爆發出恐怖的力量,根根青筋暴起,肌肉虬結。
如同擲出一顆炮彈般,將那巨大的青石高高舉起,狠狠丟向前方深不見底的溪水深潭。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大青石砸入水面,巨大的白色水花沖天而起,如同小型瀑布倒流。
潭底的淤泥被猛烈攪起,瞬間渾濁了一片水域,好一會兒才緩緩下沉,留下一個深深的漩渦。
幾尾受驚的魚兒白肚朝天翻了出來。
“呃……”
王憨子手里剛啃了幾口的狼腿,“啪嗒”一聲掉在了火堆邊的灰燼里。
他嘴巴張得能塞下個鵝蛋,整個人的魂兒仿佛都被那驚天動地的一拋給震飛了,只剩下木然和深入骨髓的震撼。
林大哥說是得了神仙傳授,他是信的。
可眼前這……這哪里是傳授,林大哥自個兒怕不是已經成了半尊行走的山神?!
林陽拍了拍手上沾著的灰土和冰涼的石屑,轉過身看到王憨子那副驚掉下巴,幾乎石化在原地的模樣,忍不住樂了。
他朝王憨子挑了挑眉,帶著點得意的促狹:“咋樣,哥這力氣還湊合吧?飯沒白吃吧?”
他心底也長長舒了口氣。
總憋著個天大的秘密,也不是事兒。
王憨子是他過命的兄弟,心思單純卻極重情義,憨厚更可靠。
讓他親眼看到一些,心里有個譜,日后上山互相有個照應,也能徹底安了他的心,省得他為自己干著急甚至干出傻事來。
王憨子猛吸了兩口冰冷的空氣,才從那種巨大的沖擊中稍微緩過點神來。
下意識彎腰撿起掉在灰燼里的狼腿,也顧不上拍灰,他看向林陽的眼神里充滿了純粹的敬畏,還混雜著一絲難以掩飾的不安和忐忑。
王憨子囁嚅著開口,聲音都有些變調:“林哥,你……你現在這樣厲害,簡直就是山神爺下凡了……”
“進山打獵……還帶著我,我……我這不純粹是拖你后腿嗎?要不……要不以后你自個兒……”
他沒有說下去,臉上滿是真誠的擔憂和自慚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