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林陽非但不驚,反而咧開嘴,露出一口森然白牙,那笑容近乎嗜血的獰厲。
“八成是聞著洞里飄出去的死肉味,饞得慌了吧?這倒省了你林爺漫山雪地里去尋你!既送上門兒來充數,那就休怪我手黑了!”
這距離,別說步槍,就是丟把飛刀都夠了!
林陽果斷地在腦中激活了那近乎天賦賦予的鎖定技能。
剎那間,猛虎頭顱上幾個要害處,眉心、左右眼窩、耳根下方,在他視界里驟然點亮腥紅。
他精神凝聚,毫不猶豫地將那一點鎖定在猛虎的右眼窩。
這種稱霸山林的頂級掠食者對致命威脅的直覺敏銳到極點,機會稍縱即逝,容不得半分猶豫!
林陽雙臂瞬間穩如磐石,鐵砧般架起八一杠,槍托死死抵住肩窩,冰冷的金屬瞄具、洞口那狹小的視界和猛虎那顆碩大頭顱上腥紅的標記瞬間連成一線。
屏息——凝神——扣動扳機!
砰!
子彈出膛的爆裂轟鳴在狹窄洞口猛烈回蕩、炸裂。
槍口噴射的烈焰在昏暗的光線下異常刺目。
幾乎是槍響的同時,那頭經驗豐富的猛虎似乎也預感到大禍臨頭,龐大如山的身軀猛地向側一躬,想要閃避。
然而,距離實在太近了!
猛虎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應空間,熾熱的子彈帶著巨大的動能,輕易洞穿了它右眼脆弱的晶體,狂暴地鉆入顱內。
高速旋轉的彈頭如同一只貪婪的無形怪獸,瞬間將柔軟的腦髓攪碎成一團灼熱的漿糊!
砰!
一聲沉悶如瓜破的異響,巨大的虎軀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夯中,驟然猛烈彈跳了一下,那尚未完全出口的瀕死哀嚎才擠出一半便戛然而止。
它那顆猙獰的頭顱猛然高昂,復又沉重地砸落地面,四肢只余無意識的,劇烈而短暫的抽搐。
須臾,那山岳般的龐大軀體徹底癱軟,像一袋浸透了水的沉重麥包,壓塌了一大片積雪冰凌,靜靜地匍匐在洞口的陰影里,再無生息。
“呼——”
林陽緩緩吐出一口在胸腔積壓已久、凝成白霧的濁氣。
方才那一瞬電光石火,他心頭還掠過一絲疑慮。
怕子彈威力太大,將這碩大虎首掀掉半邊天靈蓋,糟蹋了這張絕好的大毛皮子。
現在瞧得分明,子彈穿眼而入,只在堅硬的前額骨上崩開一道裂而未碎的猙獰縫隙,整張完完整整,價值千金的斑斕虎皮,毫發無損地保住了!
確認猛虎死透后,林陽再次發力,將那沉重的巨石緩緩推開一道更大的縫隙。
清冽刺骨的寒風夾雜著濃郁新鮮的血腥氣猛灌進來,令他精神為之一振。
他緊握八一杠,槍口警惕地指向洞外,這才謹慎地踏出洞口,靴子踩在凍結的血塊上,發出脆響。
有這頭吊睛白額猛虎躺尸在這,附近別的活物至少兩三天內是絕對不敢靠近里半步。
這大山里的規矩,活物都懂。
林陽大步上前,蹲下身仔細查看。
只見它頭尾相量足有兩米二三,腰腹寬闊如石碾,估摸份量不下四百斤。
一頭成年公虎。
絕對的頂級獵物!
他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腰背發力,雙手鐵鉗般扣住尚帶余溫的兩條粗壯虎腿,筋肉虬結的雙臂驟然鼓起。
“起!”
一聲低喝,竟將這座“小山”般的虎尸,直接扛上了寬厚結實的肩膀。
洞口低矮不便,他索性就勢一卸,雙手拖住虎腿,“拽著沉重的虎尸,拉進了溶洞深處那處專放收獲品的“倉儲區”。
角落里那只小東北豹,被這動靜嚇得魂飛魄散,“嗷”地一聲驚恐尖叫,四爪亂撓,恨不得把整個身子揉進石頭縫里去。
林陽懶得看它那慫樣,安置好最大件的“貨物”,再次走出洞口。
四下里積雪覆地,他尋了一處背風,小心翼翼挖取一塊尚未被踐踏污染的潔凈積雪,滿滿裝了一鋁飯盒。
回到篝火旁,把盒子直接架在尚有溫度的火炭堆上。
很快,飯盒里的雪水便咕嘟作響,慢慢翻滾沸騰起來。
待水汽稍散,溫度不燙嘴了,林陽端起飯盒,嘩嘩地用這滾開的雪水好好漱了漱口,又“咕嘟咕嘟”灌下小半飯盒溫熱微燙的水。
干渴了一夜的喉嚨,總算被滋潤透徹。
接著,他把另一飯盒的積雪也燒化煮開,隨手把幾個白面餅子掰成碎塊扔進去,再添上點水,沒多久就熬成了一小鍋濃稠的面疙瘩糊湯。
今天還要在死人溝外圍碰碰運氣,早上一定得吃得飽飽的才有力氣趕路折騰。
他今天懶得再費勁處理野雞兔子那點沒多少油水的肉,目光自然就落在了那頭體型肥碩,已經凍得硬邦邦的東北豹尸體上。
兔肉柴,野雞干巴,還是這玩意兒頂飽還扛餓!
他拔出腰間寒光閃閃的短刀,利落地在那死豹腹部最肥軟的肋扇位置,“嗤啦”割下幾塊連皮帶肉,帶著漂亮白色脂肪層的鮮紅豹子肉排。
炭火的余燼熱度正好,不急不躁。
林陽挑了根燒剩的半截粗樹枝,削尖兩頭,穩穩架在火堆上方,將那幾塊淋著暗色冰渣血水的豹肉排叉上去。
油亮的肥肉部分受熱,“滋滋”爆響,滾燙的動物油脂不斷滴落到燒紅的炭火上,騰起陣陣裹挾著濃郁肉香的青白煙氣。
林陽穩穩地翻動著肉排,時不時將鐵盒里粗糙的灰白鹽粒和黃澄澄的孜然粉均勻地灑在油光閃閃的焦黃油皮上。
他烤肉的手藝其實不算壞,只是如今市面上的各種調料并不齊全,眼下手上除了鹽巴和這一小袋壓箱底的孜然,實在沒什么花樣好調。
林陽一邊烤,心里一邊琢磨著:下次要是進山蹲守大貨時間長,非得想法子弄點正經辣椒面不可,那才夠勁!
待到肋排烤得外焦里嫩,酥脆的油脂外殼包裹著內里多汁的嫩肉,金黃噴油時,旁邊那鍋濃稠的白面疙瘩湯也滾開得恰到好處。
林陽撕扯著滾燙冒油的豹肋排肉塊,吹著氣,就著碗里寡淡卻很暖腹的面疙瘩糊糊,呼嚕呼嚕吃了個肚兒溜圓,渾身冒汗,額頭都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