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一聽這話,臉色瞬間一沉,剛剛還掛在臉上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嚴肅與擔憂。
他壓根兒就沒打算讓林陽涉足這危險之事,深知一旦出了事,后果不堪設想。
他將手中的東西又推回給林陽,語重心長地說道:“就知道你小子沒憋啥好主意,這東西叔可不敢拿,太燙手了!”
“要是真讓你小子去,萬一被那熊瞎子傷著,你說叔怎么向你爹娘交代?!我這老臉又該往哪兒擱啊!”
“你可能還不知道,就前兩天,那熊瞎子又竄回林場去了,發了瘋似的,重傷了兩個人。”
“林業隊派了六個精壯小伙,個個手里拿著56半,結果還是讓那畜生給逃脫了。”
“這熊瞎子記仇得很,誰知道它下次又會跑到哪個旮旯去惹事生非,正是因為咱們關系緊,樹才不能讓你去冒險,這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何況你們老林家就只有你一根獨苗,說啥我也不能答應。”
林陽心中一陣無奈的苦笑。
他哪里會不明白,老村長這是實實在在地為他著想。
他是家里的獨子,大伯和三叔家都沒有男丁,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老村長有這樣的顧慮,完全在情理之中。
可這次機會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孫大強得逞。
他趕忙壓低聲音,急切又誠懇地說道:“叔,我之前就聽到一些風聲,要是這次能成功打下那頭熊瞎子,說不定就有機會進林業隊呢!”
“您也知道,我整天在家游手好閑的,實在不是個事兒,下地干活我又沒那個本事,干不了。”
“我也就這點拿得出手的,槍法還算過得去,指哪兒打哪兒,您就給我個機會試試吧!”
老村長雙眼一瞪,沒好氣地說道:“不行就是不行!就算你爹來和我說,這事兒也免談。”
“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到了地下,都沒臉去見咱們林家的老祖宗。”
說完,他轉身就往屋里走去,腳步匆匆,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林陽心急如焚,無奈之下,只能趕忙追了進去,將手中的東西輕輕放在桌上,臉上依舊堆滿了笑容,語氣帶著幾分討好地說道:
“叔,我心里明鏡似的,您都是為我好,我都懂。可這機會千載難逢,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您就再通融通融唄!”
“知道為你好,就別再啰嗦了!”老村長頭也不回,斬釘截鐵地說道,“我還是那句話,你爹來找我說情都沒用。”
林陽可不敢回去跟老爹提這事兒。
要是讓老爹知道他想干這么危險的事兒,答應肯定是不會答應的,一頓暴揍也是少不了的。
他滿臉郁悶,嘟囔著說道:“叔,這事兒給任何人都不能給孫大強啊!那家伙向來不是什么好東西,要是讓他抓住這次機會,跟林業隊的人混熟了,以后在村里還不知道要怎么作威作福呢!”
可老村長就像一尊石像般,站在那兒紋絲不動,對林陽的話充耳不聞,沒有任何回應。
林陽絞盡腦汁,實在沒辦法,只能另尋他法。
他眼珠子骨碌一轉,計上心來。
“叔,既然八一杠的事兒不行,那您能不能給我弄點水連珠的子彈?”
“我爹之前把槍給我了,可子彈沒剩下多少了,統共加起來也就三十多發。”
“我保證,進山就打打兔子和野雞,絕不多生事端,您看行不?”
“你不會是打著水連珠的主意,想去對付熊瞎子吧?”老村長滿臉狐疑地盯著林陽,眼神中透著深深的警惕。
林陽連忙使勁兒擺手,一臉誠懇地說道:“叔,您可千萬別這么想啊!我哪有那個膽子,借我十個膽兒我也不敢吶!”
“水連珠在熊瞎子面前,可不就跟燒火棍沒啥兩樣嘛,根本傷不了它分毫。”
“那熊瞎子精著呢,沒有56半或者八一杠,我怎么敢去捋它的虎須呀!”
“真的?”老村長依舊半信半疑,眼神在林陽臉上來回打量。
林陽用力地點點頭,信誓旦旦地說道:“當然是真的啦,叔!我又不是不懂事兒的毛頭小子,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我還眼巴巴盼著娶媳婦呢,怎么會拿著自家的小命兒去冒險。您就放一百個心吧!”
老村長雖然心里還是不太踏實,但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再加上大家都是本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給林陽拿了一百發子彈。
不過,他還是一臉嚴肅地給林陽說道:“大隊的子彈,可不是白給你的。”
“林陽,你得在山脈外圍多轉轉,時不時去晃悠幾圈,至少得做出點樣子來,別讓人在背后指指點點說閑話。”
林陽忙不迭點頭答應:“行嘞,叔,您放心,我肯定照您說的辦。”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接過子彈,轉身離開了老村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