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瑤看向懷里的兔子,輕輕點頭,嗓音清甜悅耳,“好啊,我正好跑累了,想歇歇腳呢,那便在誠翊伯這里討杯茶喝,叨擾了。”
高世德沒注意到,小美女說話時耳尖微微泛紅,“殿下言重了,請隨我來。”
星仔不懷好意道:‘大哥,本王看她戴的那塊紅色石頭不錯,要不要把它也搶過來?’
高世德心中吐槽,‘我靠,這傻鳥還上癮了。’
‘嗯,你可以保持這種工作積極性,但這次、沒必要。’
高世德轉身,在側前方引路。
趙福瑤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步伐輕盈地跟在他的身后。
這位小公主昨天就打聽好了御禽監的位置,她還向趙瑚兒探聽了一些小道消息。
今天這場“偶遇”,完全出自她的精心籌劃。
而她懷里的小白兔,也是她豢養的。為了讓兔子往御禽監這邊跑,她可費了不小的功夫。
由于她不擅撒謊,說話時甚至沒敢看向高世德。
進入御禽監后,二人分賓主落座,高世德坐于大廳西側上首,另讓監丞周祿作陪。
趙福瑤坐于東側上首,中間隔著空曠的過道。
高世德命人奉上茶水糕點招待。
趙福瑤的隨行侍女上前,想要接過她懷里那只兔子,兔子似乎不愿離開趙福瑤的懷抱,竟在她懷里拱了拱。
“皎皎乖,追著你跑這么遠,我都口渴了,你快讓小雨抱一會兒。”
高世德看著還在亂拱的兔子,心里暗罵,‘娘的,還是一只流氓兔!’
“老田,給兩位姑娘也送上茶水,她們也辛苦了。”
“是。”
兩名隨行侍女對高世德福了一禮,“多謝大人。”
趙福瑤唇角微彎,“誠翊伯待下寬和,怪不得仙禽都親近你。”
“殿下謬贊了,對待下人,本就該懷有仁善之心。那只兔子是殿下養的?”
“是啊,我給它取名皎皎。”
高世德笑著道:“‘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殿下以‘皎皎’為名,想必是希望它如明月般皎潔吧?”
趙福瑤聞言微怔,隨即盈盈淺笑。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嘻嘻,誠翊伯知我。我給它取名時,也是這般想的。”
二人以詩為引,閑聊了起來,他們聊到明月,聊到玉兔,聊到嫦娥奔月。
中秋賞月的習俗,在宋代時已經流傳了上千年。
《嫦娥奔月》最早起源于商周,先秦時期記載的版本是,嫦娥自己偷吃仙藥,之后化為一只蟾蜍精,被困在月亮上,被人稱為月精。
到西漢時加入了新的角色——后羿的弟子。
他趁后羿外出打獵時逼宮奪藥,嫦娥是為了保護仙丹,被迫吞服。
飛升后化為月中仙子,在荒蕪的月亮上,整日與蟾蜍為伴。
所以一些詩文中,“蟾”字也代指月亮。
唐朝的版本就開始浪漫起來了,月亮上不再荒蕪,不但有了月宮,還有了四季常青的桂樹,就連蟾蜍也變成了會搗藥的玉兔。
此外加入了第三者插足——吳剛整日秀肌肉伐桂,想勾引嫦娥的劇情。
總之,嫦娥與后羿的故事變得越來越唯美。
女人都比較感性,與不同類型的女子交流相處時,側重點要稍作調整,如此才能在對方心里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李清照那樣的文藝女郎,交流核心是精神共鳴。
高世德選擇陪她遨游文海,談古論今,送一首情詩往往比送一件奢侈品更能打動她。
在傳統的婚戀關系中,女性常扮演著體貼的角色,她們無微不至地照顧著男人的瑣碎,而事業型女強人顛覆了這種社會對性別的刻板印象。
她們在職場中保持著理性與果斷,甚至是強勢形象,長期壓抑感性的一面。
這個時候,一個能細心照顧她、關注她情緒的人,恰恰彌補了她日常生活中缺失的“被呵護感”。
所以女強人類型的扈三娘,更渴求情感支持,適當的陪伴與細心照顧,是攻略她的最佳方式。
高世德雖然不是純正的小奶狗,但偶爾客串一下還是可以的。
張貞娘那種傳統乖乖女,核心需求是安全感和穩定的未來,鄭重的承諾與適當的強勢,就是征服她的不二法門。
李師師那種社交型佳麗,核心需求是新鮮感和被關注,束縛她便是相處的最大雷區。
當然,用某一個類型直接概括一名女子略顯潦草,例如小潘,她是貧苦 內向 敏感 乖乖女。
高世德的應對方案是:給她精致的物質享受, 帶她領略新奇的事物, 真誠相待, 適當強勢,小潘被他吃得死死的。
高世德泡妞手冊:若她涉世未深,便帶她看世間繁華。若她歷經滄桑,就帶她坐旋轉木馬。
若她心懷野馬,就陪她仗劍天涯。若她厭倦紅塵,就陪她籬下種花煮茶。
這種追美手段,屬于彌補對方渴求或缺失的生**驗,往往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其實,高世德若把對應的人設一直裝下去,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真誠與用心。
量變會引起質變,屠一人謂罪,屠萬人謂雄。詐一時為假,詐一世為真。
趙福瑤雖然從小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卻猶如被囚在金籠的小鳥。
有一次出宮踏青,她曾坐在一個小土坡上,觀看百姓耕作,她靜靜地看,一看就是一天。
她向往自由的生活,自由的愛情,也對宮外的世界充滿了向往。
高世德就著《嫦娥奔月》這個神話故事,又講述了《白蛇傳》。
《白蛇傳》在北宋已經有了雛形,只是與后世版本差異很大,沒有報恩情節,沒有愛情元素,也沒有小青。
講的是一個官員因貪戀美色,娶了蛇精,官員偶然發現變回蛇身的妖怪后,被嚇死了。
整個故事強調“**招災”,意義在于訓誡后人。
而高世德講述的,則是一條有情有義的蛇妖,一段浪漫唯美的愛情故事。
白蛇修行千年,化形報恩,斷橋相會,借傘定情,結為夫妻,懸壺濟世,恩愛纏綿,高世德娓娓道來。
適當開車,幾個小姑娘聽得面紅耳赤。
趙福瑤氣鼓鼓道:“這和尚好討厭,人家兩情相悅,與他何干?”
當講述到許仙勸白娘子飲下雄黃酒時,趙福瑤緊張的小手攥緊帕子,輕呼道:“別喝呀!”
高世德笑了笑,繼續繪聲繪色地講述,“許仙連番勸酒,白娘子推辭不得,便飲了。
之后她用法力暫時壓制,強作鎮定與許仙交談。”
“漸漸的,白娘子覺得頭暈神迷,難以壓制,她起身離席,說要回房休息。
回房途中她踉蹌而行,幾次都險些跌倒,白色的尾巴也若隱若現。”
高世德抿了一口茶,“許仙端著醒酒湯進屋,他掀開床帳,看到一條水桶那般粗的巨蛇,頓時被驚嚇而亡。”
“啊?!怎么能這樣!”
白娘子為救活許仙,冒險去昆侖山盜取靈芝仙草時,被鶴童鹿童發現,繼而殊死相搏的劇情,被高世德講得驚險萬分。
當聽到許仙終于被救活,趙福瑤還不待松一口氣,又聽到許仙被法海軟禁在了金山寺。
“這法海也太可惡了!”
講到白娘子為救許仙,水漫金山寺,因身懷六甲法力不濟,被打得重傷時,惹得幾個小姑娘,淚眼汪汪。
聽到白娘子生下孩子后,處于虛弱期,法海將她鎮壓在雷峰塔下,幾人已經哭得稀里嘩啦。
“嗚嗚,白娘子雖然是妖,可她懸壺濟世,救人無數,比許多人都良善,為什么非要拆散一對相愛的人呀……”
侍女小雨附和道:“嗚嗚,是呀,她太可憐了。”
高世德看著,嘴角微掀,‘嘿嘿,看來效果還不錯!’
他的凌絕樓開業在即,《白蛇傳》將以一部大型舞臺劇的形式呈現。
高世德心中考慮,屆時自己要不要出演“草莽英雄”?
‘嗯,武松打虎的橋段也可以演繹,到時我演武松,讓二郎演老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