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靈植園。
管事一見大貓便假笑著擺手:“哎呦,虎大人這爪子金貴得很,萬一踩壞靈草,小的可賠不起喲!”
大貓:“我會格外小心,若真損毀,定照價賠償。”
“呵呵,既如此……”
管事瞥見他磨得鈍圓的爪尖,眼底閃過一絲鄙夷,故意朝角落抬下巴,“那你去那邊除草吧。”
那片龜裂的荒地是塊廢田,分明是故意為難。
他識海里突然響起蘇綠綠的話:“要鬧就鬧大,凡事有我兜著。”
大貓掃了管事腳邊泛著潮氣的新土,能感應到下面有非比尋常的靈力,像是被特意掩蓋。
他虎爪猛地亮起金光,語氣反而愈發溫和:
“管事既這般體恤,那我索性幫您松松土。”
話音未落,洶涌妖力轟然傾瀉!
整片荒地如波浪翻涌,藏在土下的靈蟲和珍稀種子全被震得滾出來,在日光下閃著淡淡靈光。
全是管事偷偷藏下準備換錢的私貨。
“你、你竟敢毀我的靈田?!”
管事臉煞白如紙,手指抖得像秋風里的枯葉。
大貓慢條斯理抖掉爪上泥,掏出《靈植養護條例》拍在他胸口:“第三十八條:閑置靈田需每月翻整。”
他掃過滿地狼藉,虎目微瞇,“還是說,要請執法堂來估估,您這些私藏值多少靈石?”
“別別別!”管事后背瞬間汗透衣衫,忙不迭摸出靈石袋往大貓手里塞,“一點心意,還請虎大人笑納。”
……
礦洞外。
夜隱拍著翅膀剛靠近洞口,刺鼻的符咒氣息便撲面而來。
管事見狀立刻沖看守使眼色,幾張驅妖符唰地擲出:“滾遠點!晦氣的蝙蝠妖,別把霉運帶進礦洞!”
他前些天剛給執法堂的賈長老塞了厚禮,根本沒把人妖友好令放在眼里,區區妖族還敢來討活計?
灼熱符光擦過蝠翼舊傷,夜隱疼得翅尖一顫,黃金豎瞳瞬間縮成細線。
蘇綠綠的話突然在腦內炸開:“他們說晦氣?那就讓晦氣坐實給他們看!”
少年妖嘴角勾起冷笑,超聲辯位訣一出,暗綠色妖氣精準找到礦洞入口那張隱蔽的劣質承重符。
符咒應聲碎裂,碎石如暴雨傾落,煙塵瞬間吞沒洞口。
夜隱在漫天塵埃中拔高聲音:“救命啊!礦洞塌了!有人用劣質承重符害命啦!”
“別、別叫了!”
管事嚇得連滾帶爬沖出煙塵,慌忙往夜隱手里塞錢袋,臉上堆著比哭還難看的笑:
“蝙蝠兄弟受驚了!都是誤會,我這就換高階承重符,馬上換!”
夜隱拍掉翅上灰塵,指尖把玩著沉甸甸的錢袋,故意往礦洞深處瞥了眼:
“我怎么感覺里面還有其他劣質承重符?”
“沒有,絕對沒有了。”
管事忍著心疼,趕緊又塞了一袋靈石過來。
……
靈膳房內。
“去去去!”
胖廚師揮舞著鍋鏟驅趕白珠華:“孔雀掉毛會污了食材!”
他指著后院,“想找活干?那就去后院劈柴!”
白珠華攏了攏尾羽,聞見后院堆積的玄鐵木堆里底下,飄來一縷若有若無的清冽異香。
那是五百年份雪頂松茸特有的香氣。
“諸位既嫌棄妖族,”白珠華垂首掩住眼底精光,尾羽輕顫著應下:“那我便去劈柴吧。”
路過柴堆時,他尾羽一甩一拍。
木堆滾落,地板崩裂,三個冰玉匣從地里摔出來。
雪白的松茸從匣中滾落,在陽光下泛著瑩潤光澤。
“呀,這不是特供給宗主的雪頂松茸嗎?”
白珠華故作驚訝地挑眉,立刻調出《靈膳房條例》:“第三十一條寫著呢:私藏貢品者,即刻革職并罰靈石五千呢!”
胖廚師的臉唰地慘白如紙,手里的鍋鏟掉落在地。
他咬著后槽牙摸出沉甸甸的靈石袋,塞給白珠華時手都在抖。
白珠華拎著靈石袋轉身離開,尾羽輕揚間帶起一陣香風,心里早樂開了花。
這點小伎倆,還想難住本座?
魚市深處,喧鬧聲攪得水面都在發顫。
商販們用漁網圈住蘭靈的水缸,哄笑聲此起彼伏:“這鮫人除了吐泡泡還會啥?能捕到魚才怪!”
有人撿了石子往缸里扔,水花濺了蘭靈一臉,“快哭啊!多哭幾顆珍珠出來抵債!”
“哭不出珍珠的鮫人,跟砧板上的死魚有什么兩樣?”
管事抱著胳膊冷笑:“別以為攀了蘇綠綠就能囂張,她手再長也伸不進魚市!咱背后可有賈長老撐腰!”
蘭靈繃緊魚尾正要逃離,突然摸到蘇綠綠昨晚塞給他宗門條例和留影石。
“要珍珠?”他突然抬頭,海藍眼眸里最后一絲怯懦褪去,嗓音清冽如冰泉撞石,“好啊。”
話音未落,他銀藍魚尾猛地拍擊水面!
“嘩!”
巨浪驟然掀起,無數冰凌裹挾著水珠如珍珠雨傾瀉而下,精準砸在商販們臉上。
“我的眼睛!”
“冰凌嵌進鼻孔了!”
慘叫聲此起彼伏,剛才還囂張的人群瞬間抱頭鼠竄。
當商販們惱羞成怒抄起魚叉時,蘭靈指尖輕劃,留影石驟然亮起。
將他們嘲諷妖族、投擲石子的丑態投射在半空。
“不知道是賈長老的面子大,還是宗主的權利更大?”
蘭靈聲音冷得像極地寒冰,尾鰭輕輕拍打著水缸邊緣:“這留影石送執法堂看看如何?”
“別別別!”
管事臉都白了,忙不迭掏空錢袋往蘭靈手里塞,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們開玩笑呢!當然是宗主權利最大了!”
蘭靈拎著沉甸甸的錢袋走出魚市,低頭看著自己不再顫抖的指尖。
原來鼓起勇氣反抗,是這樣痛快的滋味?
晌午時分,四妖滿載而歸。
大貓甩出鼓鼓的靈石袋:“靈植園賠了八百。”
白珠華優雅展開尾羽:“靈膳房自愿補償九百。”
蘭靈高興地從水缸里浮出:“魚市,一千。”
夜隱掏出兩袋靈石扔在桌上,斜眼瞟蘇綠綠:“礦洞給的封口費,一千三。”
“干得漂亮!”蘇綠綠數靈石的手指飛快舞動,黏在四妖身上的透明菌絲“唰”地收了回來。
她挨個摸了摸毛茸茸的腦袋,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完美繼承了我的綠茶,不,表演精髓,今晚咱們……”
話音未落,洞府木門突然被踹開。
賈長老的心腹弟子趙虎帶著兩名執法隊員闖了進來:“蘇綠綠!你竟敢縱妖行兇、敲詐勒索!”
“靈植園、礦洞數位管事聯名舉報,跟我們回執法堂受審!”
他三角眼貪婪地掃過桌上的靈石堆,冷笑一聲,“人贓并獲,我看你這次還怎么狡辯!”